其实唐泽彥根本就不怎么打算过多的干涉此事,他想的是如何带兰沐星好好的玩两天,然后离开。
李锋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所察觉,然后两颗眼珠子就开始转动。
带着兰沐星,唐泽彥找了间安全系数极高的六星酒店住下。
离开了项昕的势力范围,兰沐星就像落下了心底的大石头,整个人放松不少,抱着唐泽彥可是一觉睡到天亮。
睁眼一眼望见的是唐泽彥那略带怨念的目光。
灿烂一笑,“你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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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起身换衣服,在她犯愣的时候幽幽地说:“之前我还一直纳闷着,从没见过你苦练,怎么筋骨会保持的那么好,现在我是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一心两用的人才,边睡边练!”说完故意露出精瘦的后背,那里正泛着两个不算很大,却绝对会很痛的淤青。
前几天抱着她睡时他就知道她的睡姿不好,但基本还能控制的住,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应该是因为有所忌惮,所以不敢放开的睡吧。
经过昨晚一夜的折磨,他终于知道了在心不设防的情况下,她的睡姿是何等的万夫莫敌!
前秒刚用左手把她横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腿也挪开,后秒,她一个重重的无意识的拳头就落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如此重复,一夜不休!
唐泽彥微皱着眉头,思忖着: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睡姿糟糕那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分开睡就行了,可问题是自己好像已经迷恋上了她的体温,如果不抱着她只怕更睡不着了……不行,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自知理亏的兰沐星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将头深深的低下!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早就说过了,她什么都好,就是睡品不好!
都怪老娘大人,没事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大的买,电视要大,热水器要大,洗衣机要大,衣柜要大,马桶要大也就算,就连一人一室的床也在大!常年一个人睡在一张2。2米的实木床上,不翻翻不滚滚多阴冷?久而久之,她的睡品就被练出来了……这能怪她吗?
“对、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揉揉?”挤出一抺近乎谄媚的笑,她凑前讨好。
唐泽彥盯着她那张狗腿般的脸,忽地俊眸微微一眯,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如果每次入睡之前都先让她筋骨疲乏的话,那她睡着后会不会安分一点?她已经注定是他的了,行使这个权利只是早晚的事情,嗯,从今晚就开始实行!
这个主意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好,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脸上的笑容绽开,伸手想捏她的脸,不想却被她一个闪腰避开了。
望着落空的手,他一愣,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发现你的眼睛变得猥琐笑容变得淫荡罢了。”
“有吗?”他真的有表现这么明显?唐泽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下一秒,顿住,“好啊,你敢耍我!”
一个纵身飞扑上前。
就在两人闹成一团时,传来一阵按铃声。
两人一僵,停下打闹。
唐泽彥对兰沐星做了个嘘的手势后,从她的身上爬起来,然后从抽屉中取出一把违禁品握在手中,走向房门。
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后,他将违禁品别入腰际,用外套遮掩住,然后拉开房门。
李锋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里探了探头,确定兰沐星也同样穿戴整齐后便迈着步子,大大咧咧的进来了。
身后跟着两名警员,包括昨天见到的那名微胖的王忠。
唐泽彥抬起手腕看了看,才刚过七点!
“李哥,你这来得是不是有点早啊?”
李锋笑了笑,将拎在手中的袋子凑到他的面前晃了晃,严肃的说:“都七点了还早,如果再晚的话,这些早餐不就无法体现它的价值了?早餐早餐就是要早吃!”无视唐泽彥的气愤,他直接走到兰沐星面前,很是热情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煎包递上:“弟妹,来,尝尝本地很有名的小杨生煎,很好吃的。咦,你的脖子这里怎么经红的啊,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语气很严肃,表情很威严!
一听这话,兰沐星下意识的急忙将领口拉紧。
那里刚刚被某人给咬了!
李锋转过身一脸责备的看向唐泽彥:“小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这个房间里有不明飞虫,那你就应该让前台给你换一间啊,你看看你害得弟妹……”
俊眼闪过一丝不自在,唐泽彥瞪眼:“嗯哼!”
李锋闭了一下,然后又张开,语气比刚刚还惊讶,伸手直指着唐泽彥的眼睛:“天啊,怎么才一晚没见,你的眼圈就加重了一倍,嘿,是不是昨晚一夜……”
“闭嘴!”
李锋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委屈的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会认床,所以一夜没睡好,发什么火啊?”眼角仿佛不经意般的瞟了兰沐星一眼。
兰沐星的脸当即红如熟虾,嘴巴动了动,想大呼:大哥,事情真不是你想得那样啊,我跟他只不过是睡在一起,没有……呃,都睡在一起了,这话说出来还会有人信?于是她也乖乖的闭嘴了。
事实证明,这种情况下,狡辩就是掩饰,如同唐泽彥。沉默就是默认,如同她。之前,人家已经断定了你们之间有奸情!
唐泽彥的嘴角抽了抽,这混账到底是来求人办事还是来捣乱的!
伸手接过李锋手中的早餐后,便将他往门外推,“李哥,我替星星谢谢你的早餐了,你不是8点多上班吗?这里离局里还有一段路程,我就不耽误你上班时间了。”
李锋一手扶在门框,一脚抵在门槛处,一副我就是不走的姿势。
回头,阴笑:“小唐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哪有光吃不办事的道理?来,帮我分析分析这些!”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晃到唐泽彥的面前。
唐泽彥脸上的肌肉暗抽,看了眼已经将生煎咬了一口的星星,这出息!
不情不愿的伸手从李锋手里接过纸张,用脚勾过一把凳子坐下细看,那是一份指纹鉴定、目击者口供以及尸检报告。
结果显示,胡天明的死于突发性心脏麻痹,现场布满了黄恒的指纹,以及楼群周围居民没有人听见狗的叫嚷。
根据周围采集的口供来看,黄恒明天的确与胡天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除了物业管理老头外,还有一些住户也表示自己或多或少看到了两人吵架。
“小唐啊,这个黄恒好像和胡天明是合作伙伴,我们拿着照片去认了一卷,社区附近的人都多多少少见过他。就算胡天明家里出现了他的指纹,这似乎也很正常啊,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拉过凳子,李锋一屁股坐到了唐泽彥旁边。
唐泽彥摇了摇头:“出现他的指纹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如果只出现了他的指纹,那就奇怪了?毕竟那是胡天明的家,一个人不可能不在自己家里留下指纹!”
说完,他将指纹报告递给李锋,指了指上面:“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胡天明的客厅里只有黄恒一个人的指纹!怎么,你来之前自己没看吗?”
李锋接过唐泽彥反送回来的报告,“还不为了表示对你的绝对信任,我这才完璧无损的送到你面前。”
兰沐星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向李锋,大哥,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脸说这种容易误导人的话!
李锋瞟了她一眼,严肃的说:“年轻人有空的时候多看一些身心健康的书籍!纯净心灵!”
兰沐星撇了撇嘴:“平常连脸都懒得洗的人,还有时间纯净心灵?”
唐泽彥皱眉,这说的是她自己吗?还真诚实!
感受到他的暗嘲,兰沐星瞪了他一眼,直接回了句:“你连内裤都不洗的人没资格鄙视别人!”
唐泽彥俊眸刷的一下黑了,这丫头说话都不用脑子的吗!
作为始作俑者,李锋很不地道的咧嘴偷笑。
待他笑够了,才端着一本正经说:“咳,咳,弟妹啊,你俩之间的私事就不用向我们汇报了,我来找小唐纯属是为了公事,公事!哦,原来这上面都写的是清清楚楚啊……客厅采样报告,于酒杯上发现胡天明指纹五个,除此之外,房间**发现黄恒指纹四十五处,这么多!居然给胡天明本人的还多……”
唐泽彥起身,“走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李锋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要不我买早餐给你干嘛?”
唐泽彥闷哼一声,瞪向吃人嘴软的兰沐星,她可真能扯后腿啊。
兰沐星将咬进嘴里的生前艰难的吞下,用一双很是委屈的眼睛回望着他,不是她贪吃,而是这生前真的很好吃啊!
案发现场已经贴上封条,尸体已经被运走,进入房间后唐泽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客厅位于二楼,院里扫地的大叔弯着腰,沉默着,一下一下打扫着,丝毫没有将他刚才的动静放在心上,唐泽彥拧了下眉,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再看窗外,那名大叔适才有些迷惑的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看。
唐泽彥点了点头,将窗户关上:“你们看,这里是二楼,楼下又是个院落,平时一般不会有多少人经过。我刚才打开窗户时故意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可是楼下打扫的大叔却连头都不抬一下,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甚至还砸了一个茶杯,你们不觉哪里有点奇怪吗?”
兰沐星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
李锋倒是认真的想了一会,摇头:“照你说法,当时胡天明与黄恒的争执应该是非常激烈的,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昨天那名物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唐泽彥双眼盯向兰沐星:“你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想不出来,今晚就别吃饭了!”她这脑子要是再不运动,迟早会脂肪堆积蠢如猪!
被威胁了的兰沐星老不情愿的撅起嘴,坐在胡天明曾经坐的沙发上认真的思考着。
不对劲的地方?尼玛,她从踏进这门的那一刻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这可是死了人的阴宅啊!
努力的想啊想,她终于想出两个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我只想到了两个,第一,到底胡天明所说的要揭露黄恒的是什么罪行,而且那么恰好,这种见不得人的话会让恰好路过保安听到?第二,如果像周围人说的,胡天明生前是那么注重**,注意安全,又和蔼可亲彬彬有礼的人,那为什么偏偏是那天,小区监控坏掉的那天,他会愿意叫人听见他和黄恒的争吵,之前又为什么让几乎整个社区的保安们都认识了黄恒?他当时的心里到底在捉摸什么?”
她的话刚说完,唐泽彥就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我们夫妻俩还真是一条心啊。没错,你所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王忠突然‘啊’了声,上前一步:“唐探长,你的意思是,胡天明的死,搞不好另有玄机?”
唐泽彥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他的死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药物致死。奇怪的是他死亡的时机,这才是最无法解释的地方,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可提供?”
王忠愣了一下,急忙摇头,“不,没,没有。”
唐泽彥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就着兰沐星的疑惑往下说:“我同时还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房间里没有指纹,为什么他会要时刻了解监控的位置,为什么他要故意叫人看见他和黄恒的争吵?”
“还有,黄恒如果已经注意到周围有人看到了自己,那他怎么还会蠢到继续对胡天明下毒?要知道,如果争吵过于激烈,冲动之下,人通常是不会考虑下毒杀人的,而是直接操凶器,比如刀啊或凳子之类的,总之不大可能会是毒药!”
唐泽彥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看向王忠:“这么一层层分析下来,我怎么觉得这个胡天明更像是自杀呢?而且还与那个105数字有关,105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忠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唐泽彥看似很可惜的叹了一声,扭头对李锋说:“我们还是直接问问黄恒吧,看看他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线索。”
李锋起身,带着唐泽彥往外走。
走至门口,唐泽彥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看了李锋所带来的两名警员一眼,然后开口:“我昨晚回去稍微思考了下,越来越觉得这案子里面还有别的东西,要是办好了,弄不好还能钓出别的大鱼,李哥,你带我直接去一趟黄恒的家。王警官,你先留在这里,找找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王忠点了点头,正了下头上的警帽,转身折回胡天明的公寓。
唐泽彥良久地注视着王忠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回头看向李锋,低声问:“李哥,这个王忠进队之前是干什么的?”
“不太清楚。”李锋摇了摇头。
唐泽彥哦了一声,看似心不在焉地回过头。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个微妙的笑容,喃喃道:“奇怪了,为什么不叫呢?”
兰沐星疑惑的看向他,这是他说第二次了,什么东西不叫?
“你说什么?”李锋问道。
唐泽彥摇了摇头,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另外抛了个问题给他:“李哥,我还是对那个105数额感到好奇,你用105当关键词,上百度搜索下它的相关信息,我想会找到一些有意义的事件!”
说罢,拉过兰沐星大步走向自己的新车。
唐泽彥站在双向玻璃后面,认真地盯着正坐在里面发呆的黄恒。
黄恒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整张脸上毫无血色,显得死气沉沉,冲着他苍白无力的一笑,示意他们进来。
等唐泽彥等人刚坐下,黄恒就张嘴了:“我知道,胡天明死了,你们第一个肯定怀疑的就是我,毕竟在他死之前,应该就只有我去过他家里。”
见对方如此干脆,唐泽彥便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怀疑你?”
黄恒苦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叹了一口气,“那天我和他争吵了两句,还被人看见了。现在整间屋子里都留下了我的指纹,而且还是我刚走他就死了,你们不怀疑我,还有怀疑谁?”
李锋直问:“所以,你承认了是你杀了他?”
黄恒又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会信吗?”
唐泽彥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移开视线,接过李锋递来的香烟,点上:“相不相信现在还不好说,毕竟现在还没个定论。不过相对于是不是你杀了他,我更感兴趣的是胡天明为什么要针对你?!”
黄恒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的说:“其实从听到胡天明死讯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件事在我去他家求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现在想想,在他家里的那场争吵,更像是一场有意安排的闹剧,一开始我只是求饶,可他却忽然起身走到了窗边,沉思片刻后,用一种近乎恶毒的语气,从祖宗十八代开始咒骂起我。”
“我当时呆住了,过了许久,直到他威胁我,说要那将那件事情公之于众,要和他同归于尽时,我才真正的忍无可忍,跳起身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明明我才是被逼上绝路的那一个,而事到如今,他的死讯传来,我也没能想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他又为什么要如此步步紧逼,非要至我于死地不可。”
唐泽彥想了想:“我们调查过,你和胡天明是商业合作伙伴,但现在你的研究陷入停滞,也让胡天明的生意受到了涉及。你们在利益链上出现了矛盾,他想撤回资金,如此一来你的研究将整个泡汤,名声、地位还有金钱都会化为乌有,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杀了他吗?”
黄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的食指和中指被烟熏黄了一小块,看得出最近他的焦虑与日俱增。他将脸抬起迷茫的看向天花板。
李锋接过唐泽彥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法医从胡天明的身体里提取出了致命的药物,正巧是你研究的治疗老年痴呆的药物成份,一切证据都指向你,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
“所以说,我已经被你们判定为凶手了?”黄恒苍凉的一笑,低下头轻绞着手指,指节根根泛白,被他捏得没了血色。
李锋刚准备点头,唐泽彥就举手阻止,他紧紧的盯着黄恒,慢慢的说:“你错了,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你和胡天明之间到底除了商业上的利益外还有什么过节?”
黄恒听到这话,浑身猛得一颤,瞪大眼睛看着唐泽彥。
唐泽彥敛下笑容,倾身向前:“你要明白,现在只有坦白才是你的唯一出路,毕竟犯什么罪都比杀人罪来得轻松吧?”
黄恒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上,接着又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沉思片刻,一把白手起家桌上的水杯,仰头将水灌进肚子,接着抬起脸,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唐泽彥。
唐泽彥冲其微笑点头,以做鼓励。
“你们去胡天明家里时,难道就没有发现一个秘密的暗室?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答案都在那个暗室里面!”
唐泽彥挑眉,看向李锋。
李锋闻言,立刻掏出手机想给留在胡天明公寓里的王忠打电话进行现场确认。
然而就是这时,唐泽彥起身一把拉住李锋的手,将其手中的手机按下,回头盯着黄恒笑道:“没有,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暗室。”
李锋愣了愣,黄恒的脸色瞬间煞白:“不,不可能啊!怎么会……”
唐泽彥将李锋按回坐位,冲着黄恒露出一个暖如阳春的笑容:“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黄恒的牙关打着颤,茫然的问:“说,说什么,怎么说?”
唐泽彥:“嗯,就从你认识胡天明开始说起吧,记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黄恒呆了许久,最后伸手用力的抹了下自己的脸,叹了一声,娓娓道来。
黄恒与胡天明的相识是缘于一个孤老院的建立。他建立孤老院的初衷就是一心向善,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他曾经卖过毒品,害了不少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孤老院的建立后来会发生那么龌蹉的事情。孤老院建立没有多久,他就毫无心理准备的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研究陷入瓶颈、公众的疑惑纷纷而至的悲剧。
那一刻,黄恒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打算听天由命的接受致命的失败。
就在这时,胡天明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不知道胡天明的来历,此人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般,没有过去,也不谈现在。
胡天明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孤身一人的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中生存着,他亲自来到了黄恒的公司,开口就是三百万元的融资,当时的黄恒也是急得没个人样了,和胡天明谈了几天,发现这个土豪似乎对药理颇为在行,草率之中,便与他签下了协议。
协议中对利益的划分倒还算公平合理,只是胡天明加了一个条,那就是他自己也要参与研究,并且要求进入的是核心研究部门!
一开妈,黄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他还很高兴自己的团队来了个药理方面的天才,也是到了后来,他才渐渐的觉察出胡天明所包藏的祸心!
在胡天明的帮忙下,人员配备齐全,就在黄恒满怀兴致的要进行实验之前的那个夜晚,胡天明忽然打电话给他,说要和他在酒吧小坐一会儿,于是他欣然赴约。
等他到时,胡天明显然已经喝了好几杯,见他来了,便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半强迫地把他摁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
那期间的胡天明虽然有些醉意,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它一直紧紧地盯着黄恒的眼睛:“哥们儿,你说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就算成功了,直的拿到人类的身上,成功的概率又会是多少?”
黄恒当时很认真的想了想,如实回答:“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吧。”
胡天明依旧紧紧的盯着他:“那就是说还会有百分之二十的失败可能性?”
黄恒当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胡天明,隐隐间他觉得胡天明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他觉得这种暗示就像有毒的蛇,勾引出了他自己心底里一直隐藏着的某种期待。
见胡天明微微的向自己点了点头后,黄恒吞着口水艰涩的说:“你是说,如果在人身上做实验……”话才说了一半,他又立马闭上嘴。这可是要被枪毙的!
胡天明忽然笑了笑,表情似乎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他又倒了一杯酒,同时也给黄恒满上,一逼如你所说的样子。
黄恒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小声的试探道:“志愿者?”
“何必那么麻烦?”胡天明举起酒杯,和黄恒碰了碰杯,浅笑的说:“如果在一个人身上成功了,那可是比在一百只老鼠身上成功还要有用得多。”
黄恒战战兢兢的问:“你……有人?”
胡天明的眼神突然闪了闪,然后举起酒杯又碰了一下,那张略微生硬的脸倏地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靠,你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啊?!”兰沐星惊叫出声。
黄恒伸手抹了抹脸,无限懊恼的说:“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说了这致命的一句。”
唐泽彥挥手打断兰沐星的愤慨,看向黄恒:“你接着往下说!”
黄恒举起桌上的水杯,用力的喝了一大口,继续回忆着。
当晚,胡天明就趁着酒意开车将黄恒带到了自己的家里,下车时,胡天明对黄恒说了句话,也许是当时风太大了,黄恒没有怎么在意。直到现在回忆,他才突然察觉当时那句话里的杀意。
胡天明当时说的是:“黄恒,要是刚才我们在开车中出了事,你猜谁会活着?”
直到回忆的这一刻,黄恒才真正的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胡天明早就不想活了,在找上他之前就不想活了,可是为什么呢?
见黄恒的思绪中断,整个人陷入呆滞中,唐泽彥轻咳了一声:“有什么疑问等下再想,先把经过说完。想不明白的我可以帮你想!”
黄恒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继续回忆。
当时的黄恒完全没想到,胡天明的家里间会安装了那么一个隐藏的暗室,更没有想到的是,暗室里居然还躺着一个男人。
胡天明带着他走到玻璃窗前,指着里面的人开口:“他是我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没有亲朋好友,已经是老年痴呆的重度患者。治好了,功德一件,治不好,也不会有人察觉。就当你是在做好事,送他上路了。”
冷血无情的话让黄恒当场怔住,他几乎是将脸贴在了玻璃上,列死地盯着玻璃里面的男人,问:“他多大了?”
胡天明淡淡的回答:“从牙齿来判断,应该没有超过五十。”
“这么年轻?”黄恒当时就蒙了,甚至可以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胡天明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种病已经越来越低龄化了。”
黄恒的声音开始发颤:“你不害怕?”
胡天明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的药物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为了确保安全才做实验罢了,要是真的成功了,以后就是天大的好事,他感谢我们来还不及呢。”
黄恒依旧在犹豫,在挣扎。
蓦地,胡天明凑近了他,在他耳边用一种低沉冷酷,几乎没有任何感**彩的语气说:“黄恒,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在这项研究中,你投入了多少资金,而我又投入了多少。”
黄恒惊惶的抬头,这才发现胡天明原来是那么高,只是他平时里喜欢佝偻着背,以至隐藏了他的真实身高。咽了口口水,过了片刻,黄怛轻轻的开口:“你确定没人会知道?”
胡天明依旧笑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最终黄恒咬了咬牙,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现实的中黄恒心底一片懊悔,如果当初没有答应胡天明的提议,那该有多好啊!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头发,全身颤抖。
唐泽彥递上第三杯水,待他一口气喝完后,才问:“后来呢?”
李锋停在记录的笔,同样一脸困惑的看着黄恒。
真如唐泽彥所说,胡天明的死还真扯出其他的事情,这条鱼好肥!
黄恒叹了一口气:“后来,实验成功了,病人的情况好转,逐渐有了起色。”
兰沐星听到这忍不住的开口问:“这不是好事吗?那你们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黄恒的手用力的握紧成拳,然后又放开:“因为,就在实验成功后的不久,病人死了!”
李锋手里的笔倏地停了下来,微讶的看向唐泽彥。
唐泽彥的表情也显得很困惑,他似乎终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不知道病人为什么会死,”黄恒摇了摇头,“按照我们的剂量和配方,根本就没有死亡的可能性,最多就是治不好!”
黄恒觉得自己再次坠入了那段可怕的经历,随着他的回忆越多,那段经历被挖出来的就越详细。
那天,黄恒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偷偷配到了胡天明家和那间暗室的钥匙,在确定胡天明不在家的某一天,他潜进了对方的家。
他进了暗室。
起初他只是为了观察那个人的情况,确定下对方到底是不是有没有好转,可没等他走进,那个男人就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救我!”
男人的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他当场怔住,惊愕之下竟忘记了要挣脱男人的抓握。
男人的声音较之前清晰了一点:“救救我!救你了,他要杀死我……”
黄恒怔怔的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听了他的问题后,眼中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低声尖叫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他要杀我,他是真的要杀我……我求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的……我有好多好多的钱,求你……”话没说完,脸上突然显出败灰色,眼中浮起雾气,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黄恒看出来了,男人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没办法保持长久的清醒,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后退两步,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胡天明的家,疯狂地驱车回到自己的家中,希望能忘记今天的一切。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他接到了胡天明的电话,电话中胡天明的声音就像站暗夜里的使者,空洞冷漠。
“死了。”胡天明毫无情绪起伏地开口,“那个家伙,好像没挺过去,下午我回家的时候发现他死了。”
当时黄恒在听到这句话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那个人是被胡天明杀死的!
直到那时,他才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一个可怕的圈套,圈套的一头系着绳索,紧紧地攥在胡天明的手心里,而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撞进了这个圈套中,只能任由着胡天明的摆布和玩弄。
等他彻底回神时,他才发现自己到了胡天明指定的地点,那个男人的尸体躺在地上,脸上盖着白布。
胡天明的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地上放着另一只。车灯打得很通明,从胡天明的身后照过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让黄恒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黄恒伸手摭了摭,可惜那光实在是太亮了,逼得他根本就睁不开眼对视。
“不能被人发现,得把他给埋了。”胡天明的声音飘进了黄恒的耳中,就像触发了某个开关,黄恒猛得惊醒,抬起头来。
月光朦胧中,他终于看清了这是一片远离市区的荒地。月光照在尸体身上,一阵风吹过,灯光中胡天明直挺挺地站着,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
黄恒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猛地扑上前,揪住胡天明的衣领。
“是你……是你杀了他!”证据中肯定加着笃定。
胡天明居高临下的看着黄恒,眉眼之间带着浓重的阴晴,他冷冷的拿开黄恒的手,冷冷的说:“他是心肝麻痹死的,不是我杀的。下午我回到家里,就发现他已经死了。话说回来,你到底埋不埋?”
黄恒显然有点恼了,他抬起头很有勇气的说:“人不是我杀的,我不埋!”
“哦?暗室里可是有你的指纹,如果被发现了。你猜猜,我会不会跟警察提到你?”胡天明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开口,甚至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