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第一次的较量

车内,贺祺一如既往的嘴角噙笑。

看着他,苏语缄默着。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贺祺伸出一只手交苏语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苏语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上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说完了,我只听到高艺说对不起。”

贺祺的眼神闪了闪,轻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原谅他,重回他的怀抱?”

苏语抬眼看他,嫣然一笑,“怎么可能?我没打算原谅他。”

贺祺也跟着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之间的那份合约了。那是个禁区,没事别去碰它。”

苏语的脸微微一变,却在一秒后恢复如初,温驯的点了点头。

当初贺祺向她求婚时,她的父亲怕贺祺婚后反悔,为了约束他,于是便与贺祺签定一份合约。合约里明确规定,婚后出轨一方自动放弃苏氏继承权!

苏语当然很清楚贺祺现在提出这份合约的意思,只要她敢在婚内与高艺走在一起,那就意味着她在放弃苏氏的继承权,她的那份股份也将落到贺祺的手中,只要再加上她手中现在所执有的,贺祺在苏氏的拥有股权将过半!

那么苏氏百年基业易主就真只有看他心情的份了。

刚结婚的头半年里,她对贺祺多少还是心存感激的,甚至还险些真的信以为真,以为他是真心爱自己的。

直到有一天,她的哥哥在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报怨着由贺祺经手的经费都会错账的时候,她便开始下意识的留意起他。

他是金牌律师,尤其是商业方面,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有心想要去吞噬一个企业的话,恐怕没有人能阻止的吧?而这些也恰恰是她的父亲,苏氏总裁当初所忽略的致命点!

如今的苏氏但凡可以吞噬的股权都尽数落到了贺祺的手中,除了她的父亲及她的大哥苏氏董事长外,就剩两份他暂时得不到,一份是苏氏总裁在她婚前分划出来做为婚后合约的束缚力的11%股份,另一份就是她在婚前就一直掌管的5%股份。

她知道,为了这两份股权,贺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她死死的捂住自己手中仅有那5%股权,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就是不肯转权。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再单独与高艺见面,一旦见了面,无论真相如何,做为金牌律师的他都会找到所谓的出轨证据!

届时,她不仅合约里所签定的11%股份落到了贺祺的手中,她本人也得背负起婚内出轨水性杨花的骂名!

现在,这两份股权不仅是她的最后救命稻草,更是苏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面上无波,心思百转。

如今的苏语已然不是曾经那个一心只想享受生活的潇洒女人,她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终于知道了,世间除了感情之外,还有其他同样值得自己用心去维护的东西。

即使在苏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温暖,但无论如何,苏家给了她生命,即使天地旋转,她的骨子里流油着始终是苏家的血液,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苏氏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里。

贺祺那双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闪了闪,尽管苏语的表情很平静,他还是很轻易的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嘴角淡淡一笑,透出几分凉薄。

他当然知道她在盘算着什么,她想借唐泽彥的手先让苏氏陷入死地,然后趁机铲除他,最后再借唐泽彥等人的手让苏氏起死回生,上演一场完美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果然是个头脑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她爱的人不是他!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为了防止唐泽彥抢先出手,贺祺将自己名下的股权分成三份,分别将由自己的父母。如此一来,他的爸妈也已股东的身份侵入了苏氏。

事到如今,贺祺与苏氏之间的产业争夺战被正式的搬到了台面上!

看着眼前的财经报告,唐泽彥嘴角抽搐,见过不要脸的,但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将空手套白狼玩得如此心安理得,想来只有那位金牌律师做得出来了!

“你想好主意了没有?对方都出手。”项昕幽幽的说着。

对于商战,他自认没有多少天赋,所以他也就尽量保持沉默,但在看到唐泽彥始终拧眉苦脸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吐出一口烟,他的双眼用力一眯:“人死万事休,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还是觉得直接做了他最干脆最痛快!”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在一边默默嗑着瓜子的兰沐星在听到这话后,眼睛不自觉的眨动几下。

顾臻跟了项昕两天,终于学会了吐出第一个还算不太丑的烟圈。有心无力的说着:“我家现在还是我爸当家,而他又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是不会为了苏语而贸然施以援手的。而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调运顾氏集团……”

唐泽彥点头,“我知道。”

四大家族的二代们,几乎没有一人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往深里说,全是一群仰长辈鼻息而潇洒的米虫。

如此一来,他们跟兰沐星相比,城里米虫与乡下米虫的区别。

在A市,除了唐顾秦三家外,似乎就只有邹氏可以勉为其难的与苏氏周旋。然而想找邹氏帮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现在,唯一拥有完全自由权利的人,似乎只有项昕。而他也已经把态度表明的很清楚,他不为了苏语去冒这个险!他与苏语只不过是个点头之交!

没有足够的财力做前锋,他们就没有与贺祺决一生死的资本。

如果去找这个愿意施以援手的财力成了困扰他们的最大问题。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度凝结。

唐泽彥,顾臻,这两位之前一直视商战为瘟疫的少爷,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俩会绞尽脑汁的想制造一场商战!

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啊。直到这时,他俩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商场知识太薄弱了!

至于项昕嘛,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沉静中,一道闷闷的女声响起。

“为什么你们就非得想着如何正面给苏氏一个致命的打击呢?你们握着拳头直直的往对方的脸上挥去,除非对方是傻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傻站在原地让你们打到?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经济之战,但我就是觉得既然是生死之战,那就必须得用阴招!自古以来就是以成功论英雄,只要你成功了,你就是王,你失败了,哪怕你输的和西楚霸王一样悲壮,你还是蔻!当年刘邦不使阴招,他会赢得天下,鬼信哦!”

唐泽彥与项昕等人微微一怔,纷纷侧目看向眼前那个正在慢慢嗑着瓜子的女人。

刚刚这番真的都是她说的吗?怎么觉得从高艺的小木屋里回来后,她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顾臻被自己吐出的烟圈给笼罩的咳嗽了起来,用力的挥开眼前的轻烟,他呛着问:“我没说对付贺祺那种人必须光明正大啊,这不,我也没想出什么好使又有郊的阴招啊。”说完,用一种‘如果你有,你就说出来’的眼神盯着她。

兰沐星还没开口,唐泽彥与项昕两人竟心照不宣的开口:“除了见血!”

兰沐星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俩一眼,尼玛,她怎么觉得他俩之间越来越有契合度,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再这样发展下去,这段剪不清理还乱的三角恋情估计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阴着脸说:“我看起来真得就像那种没脑子只会动手的人吗?”

唐泽彥等人嘴角微微一抽,你不是看起来像不像的问题,而是你有的时候明明就是!

将手中的瓜子用力的一掷,兰沐星阴脸冷声:“我一个大致的设想,你们看看行不行?”

“说!”众人异口同声。

就像她说的,现在不是讲什么光明磊落的时候,阴招阳招,只要能整垮贺祺就是高招。整垮了贺祺不仅可以帮苏语报仇,更可以给那个一直躲在背后算计他们的一个沉重的打击!

兰沐星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给他来个声东击西,背水一战,釜底抽薪混合计!”

众人的嘴巴张得贼大,她说的这么有气魄,可他们愣是一句都没领悟,呃,三十六计中有背水一战这一计吗?还有,他们只听过连环计,至于混合计……

唐泽彥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力的说:“这些计谋听起来确实很不赖,但如果你能将具体的实施方法说出来就更完美了。”

兰沐星抓起一小把瓜子,一粒一粒的往桌上摆,眼睛紧盯着那那瓜子,声音渐渐的沉下:“苏氏不是以经营建材家居为主的吗?这种企业最怕的我想应该和蒙牛或伊利们一样,质量品质出问题吧?我大概的看过苏氏的资料,贺祺在侵入它之后,它似乎和一个叫做元华的化工厂产生了一点不愉快,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跟元华合作的话,你们觉得贺祺会坐视不管?等到把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元华身上后……”

“怎么样?”唐泽彥的身体往前倾,似乎从她的这番话里看到了几缕晨曦,瞬间有了方向。

兰沐星:“等到把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元华身上后,我们就在苏氏背后捅刀子啊?我不信他贺祺真有那么聪明,会一眼就看穿我们和元华的合作就为了捅苏氏的黑刀,就算他想得到这点,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打苏氏品质的主意!只要苏氏的产品质量存在了问题,那么苏氏的股票必将暴跌,对于股票我不怎么懂,所以我想所造成的后果你们这些商业精英肯定比我更清楚。”

唐泽彥与项昕等人呆呆的看向兰沐星。

顾臻第一个回神,他猛得一拍大腿,惊叫道:“这个方法好啊,如果顺利的话,苏氏的股票一旦暴跌,那么贺祺就势必死撑,那么他所吞噬的那些股份就必须吐出来,除非他放任苏氏破产,可这是不可能的。到时我们再和苏语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夺过他手里所剩不多的股份,然后一脚踹死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这个方法实行起来必定一帆风顺。

在他说这话的间隙,唐泽彥等人也相继回神。

项昕在听完顾臻的理想假设后,轻嗤:“照你这么说,唐家都是死人了?一旦苏氏濒临破产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唐氏出手吗?”

顾臻呃了一声后像是泄了汽的汽球,往椅背上重重一靠。

是啊,整个计划中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唐氏的暗中撑腰,如果没有唐氏,他们至于这么缩头缩脑?

唐氏二字让短暂出现的兴奋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所有人又重新陷入了丧气的消极气氛中。

兰沐星似乎是唯一一个不受唐氏影响的人,她还在那里继续摆放着她的瓜子,一粒接着一粒。当她把手中最后一颗瓜子摆完的时候,竟忽地手一扫,将那么瓜子全部都扫到了地面上。

众人一怔,错愕的抬眼看她。

她怒气冲冲的环视了大家一眼,“唐氏、唐氏、唐氏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就算它会出手又能怎样?我就不信那个老家伙真会为了苏氏赌上自己的毕业心血!一个连自己孙子都能算计的人你们还指望他会为了不相干的人两肋插刀?”

她这番不加掩饰的话让唐泽彥不禁有些尴尬,他轻咳着,希望她说话的时候顾及下他的面子。

可惜兰沐星把他的这几声轻咳当成了屁,充耳不闻。

她直直的看向他,很是不爽的说:“你老是说贺祺与当初算计你的人有联系,只要贺祺出事了,那个人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就算他真的屁股坐不住了,那关我屁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唐家谁当家,他有那个能力运用唐氏的全部财力吗?那个老家伙会不过问不干涉?既然他没有那个能力,那我们还怕他个毛啊!当然,如果他就是那个老家伙除外。”如果真的是老爷子,那就真的只能说豪门冷血无情,为了利益祖孙情都能舍了。

唐泽彥等人再一次被她的言论给震慑住了。

突然间觉得眼前的她好陌生,不知为何,一种不曾看透她的想法同时在他和项昕的心中浮起,她似乎向他们隐瞒了什么,亦或者说她从未向他们坦白过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压下心底困惑,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想多了,相处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脑子有随时开窍或随时死机的功能,没准这翻言论又只是她的突然灵光闪现的结果。

与项昕和顾臻等人交换下眼神,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成。

顾臻将烟头摁来,“我负责声东,你们负责击西,怎样?我想由我出面和元华合作比较不容易看贺祺看出我们的真实意图。”

唐泽彥等人点头同意。

凑在一紧商讨具体实行方案的他们,没有过多的去注意坐在原处轻嗑瓜子的兰沐星,从而错过了她眼底隐隐浮现的杀意。

她想要不是仅仅是让贺祺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她想要的是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那种人活着只能祸害更多的人。

所以,她只将自己的计谋跟他们说了一半,至于剩下的另一半,她想自己单独实行。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贺祺靠坐在沙发椅中,一手撑着太阳穴,盯着膝盖上的那份财经报纸。

顾氏的未来继承人顾臻首次以太子爷的身份出山,并且成功的谈下了其人生的第一笔生意,为顾臻又拓宽了一条领域,其与元氏化工公司的合作协议的签定成为A市这两天来商界最爆炸的新闻。

元氏公司以其名下的商圈作为担保,保证其生产的油漆比市场的同类产品更具有持久性和良好品质,而顾臻也表示会全力支持并承担元氏生产与研究该油漆所需的所有经费,双方成为共同拓展市场的同盟。

贺祺看着报纸上笑得春风得意的顾臻,心弦微跳,他不傻,他当然知道顾臻与唐泽彥之间的交情。这个太子爷早不出山晚不出山,偏偏赶在这会唐泽彥正式与他交战的时候出山,而且首次合作的对象还是他之前所摒弃的元氏公司,其居心不得不令他猜忌。

将手中的钢笔来回轻转着,贺祺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道人影负手而来,“你也在看这个新闻啊?看来那个小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决一死战了。呵,越来越有意思了。”来人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清清楚楚浮动着果然如此预料之中的轻讽。

贺祺的神情微微一变,他抬起脸看向来人。费尔是这个人的外号。

费尔伸出手,继续笑道:“怎样,我们还继续合作吗?”

贺祺的眼神忽闪几下,从沙发椅上起身,走到储存架上取出一瓶琥珀色的酒倒入杯中,递给他,费尔伸手接过,举着酒杯轻轻一晃,酒散发出一种扑鼻的醇香,“合作愉快!”

费尔将酒一饮而尽,笑着说:“想得太多不如不想,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不可恋战。现在的泽彥已经不是当初的唐泽彥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可牵绊的了。”

稍作停顿,补充道:“奇怪,这次居然连我也看不出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招,这次的行事风格似乎不像是泽彥惯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种风格倒跟……”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自己摇起头来。很明显,他不将对方当回事。

看着费尔那漫不经心的笑,贺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在唐泽彥身边安插的人到底还有几个?”柯小彤不是被揪出来了吗?他的消息怎么还会如此灵通?

在此时对手重锤出击的情况下,他居然能从里杀出来,若说没内应的话,谁会信?

费尔谦虚一笑,避开贺祺的问题拐入另一个话题:“唐泽彥为了打倒我,不惜屈尊去和一个低贱的小公司合作,由此造成的后果他必须亲自体验一下才有意思。”

贺祺趁势追问:“他会有什么后果?”

费尔:“他可以屈尊,难道就不允许对方贪婪?贪婪能够驱使人去创造奇迹。”他的嘴角轻扯出一点弧度。

贺祺摘下眼镜一边擦拭着,一边问:“元华,它能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化工厂,就算顾大少爷投资错误,所造成的损失对顾氏还说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想知道的是他们与元华合作的真正目的!”

费尔不参一点笑意的笑容很迷人,“其实你已经想到我会利用元华去做些什么,你只是想从我的口中得到证实罢了。”他缓缓的摇头:“贺律师,做人不能三心二意,更不得太贪婪。否则会死得很不划算。元华已经利用那份合约从汇丰银行岱出了巨款,一笔庞大的债务会从天而降从而让顾臻被他老爸活活的打死!”

一个天文数字从他的嘴里溢出,瞬间震颤了贺祺。

贺祺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的,任何银行贷出这么一大笔的资金都需要繁杂的手续,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内办好!”

“所以说贪婪是人类最好的本性,它会驱使人类激发所有潜能创造奇迹!”费尔替自己倒了一杯,笑意加深。

看着他那诡异的笑容,贺祺终于放宽心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另一边,当顾臻看到由银行发来的贷款金额时,整个人傻了。

元华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想到利用那份合约以顾氏做为担保向汇丰银行申请巨额贷款!凭空而降的庞大债务让他措手不及,这下子他不被老爸给活活打死才怪!

唐泽彥等人看着眼前那份银行发来的贷款金额,不难想出这绝对是贺祺一方作的手脚,其必定是怂恿了元华公司。

这个状况完全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霎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伸手抹了下脸,唐泽彥不禁懊恼起来,如此一来,贺祺非但没有被整垮,反倒让顾氏遭受了巨大损失,顾臻的处境堪忧啊!

兰沐星又在摆放着她的瓜子,一副欠钱的不是她她不急的样子。

终于,顾臻沉不住气了,他嚯的一声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往桌面上重重一拍,立马将她摆好的瓜子打给乱,他气吼:“都是按你说的办法去做,现在出状况了,你反倒没事人一样,太不够意思了吧!”

兰沐星将被打散的瓜子拢成一团,没好气的瞪向他:“坑你的人是元华又不是我,你有本事找它算账,冲我发什么火啊!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最后的决定采纳权都不在你们自己手里,你自己同意要采纳,现在出事了怪我干嘛?”

顾臻气结,却骂不出口。

她说的好像没错,她真的只是出个建议,最终决定的还是他们。

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他有气无力的问:“那你能再出个建议吗?”虽然对她的智商不抱什么希望,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兰沐星将桌上的瓜子握进手心,然后一颗一颗的送里嘴里轻嗑着,跟偷吃的老鼠般发生咔嚓咔擦的声音。

就在顾臻耐性快要殆尽伸手将她的瓜子夺过的时候,她才慢吞吞的说:“要不这样吧,连带着元华公司一起收拾了,谁叫它先做人不厚道。它不是以生产油漆为主吗?那我就往它的油漆里加点料,然后再以质量不保证提出解约,这样一来,它借银行的那些钱就得由它自己去还了。哦,对了,在贺祺没有与元华闹矛盾之前,苏氏不是一直都在使用着元华所提供的油漆作原料吗?既然元华的油漆被检验出有质量问题,你们说苏氏会不会受牵连……这样一来,似乎也省了我们潜入苏氏的麻烦。嘿,你们说这个方法行不行啊?”

没有人回答她。

良久,唐泽彥开口:“那你有想过以后如何让苏氏起死回生吗?总不能真的让苏氏毁于一旦吧?”品质问题可是一个企业的致命死穴,这招要是走个不好,苏家的风光将就此在Y市消失!

兰沐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说:“那时整垮了贺祺,就干脆让他把这锅也顺便背了吧。到时就说这一切都是他想吞食苏氏而做的手脚,苏氏的品质本身没有问题不就得了。”

唐泽彥与项昕以及江风都用一种无比震憾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去当特务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阴损的招儿她居然都想得出来!呃,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招听起来似乎很有效的样子。

“顾少!”元华公司的创办人李元华一脸讨好的陪着笑。

顾臻礼貌的点了点头,让章继军出面。

之所以找来章继军,主要是出于对贺祺的忌惮。

章继军在律师界的名气与能力虽然不及贺祺,但也算是精英能手,有他把关至少可以将贺祺所带来破坏力降到最低点。

章继军点头,走到李元华的面前,笑容官方的说:“现在进行我们合作阶段的最后一步吧,验证此次生产的该批次油漆是否比市场的同类产品更具有持久性和良好品质。这几位都是检查工商局的权威。”

“好!”李元华和章继疾步走出去,他小心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贪婪的笑容,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通过这次验证,顾氏和元华的合作就在实质意义上正式成立了,银行那次的巨款将在消息宣布的第一时间运出。他终于可以挤进A市大家了!

就在李元华做着无比美好的梦时,工商检测人员生硬的声音宛如铁棒当头落下,“顾先生,油漆检测不合格,不仅不能和市面上的油漆相提并论,而且甲醇超标!”

“不可能!”李元华像疯子一样不停的嘟嚷,他反复做过多次实验、配方、分析报告,任何一个实验室都完全认可了这个新发明的油漆,它不可能存在问题的!

然而在场的都是权威部门与机构里的权威人士,他们所得出来的结论,绝对是无人置疑……李元华如同软泥般瘫坐到地面,他不知他将如何面对那笔巨额的贷款。

顾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同情,谁让他那么贪心,谁让他先不厚道?“通知新闻媒体,由于元华所生产的油漆经有关权威部门与机构的现场检测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所以顾氏一方正式宣布和元华的合作破裂,顾氏决不与泯灭良心危害消费者身心安全的企业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看着他,在场的兰沐星等人猛烈的抽搐着,原来这才叫真正的贼喊捉贼!厚颜无耻!

“顾少。”李元华扑通一声跪到顾臻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脚,面如死灰,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处不断的滚落。“事实不是这样的,顾少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顾臻微笑的看着他,轻声的说着:“其实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李元华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是你!是你们往油漆里加入了杂质,你们早就计较好了!”他疯了般叫嚷起来。

在场的那些权威似乎对他的这番话充耳不闻,或许他们觉得这些只不过是李元华在被捉了现行的栽赃嫁祸的伎俩而已,谁也没放在心里。在跟顾臻道了别后,他们先后离开,对李元华的苦苦挽留视若无睹。

李元华白着一张脸看向顾臻及唐泽彥,“我知道了,你们突然间好端端的找我合作,为得是对付苏氏吧。你们这群小恶魔!你们……”

顾臻似乎不想听到太多的咒骂声,捞过外套便往外走。

唐泽彥等人也相继跟上。

兰沐星走在最后面,在经过陷入癫狂状态的李元华旱,她停下了,默了一会,她轻声的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针对的是苏氏,那你应该也知道你只是一只城门之鱼。如果你能撑得到大火被灭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回到水池的,其实,你从一开始不该那么贪心的。”

说这些,主要是她不想看到李元华因一时承受不了打击而想不开做出什么憾事。他虽然贪心了点,但毕竟是无辜的,其实是人都贪,只是他贪的不是时候罢了。

李元华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揣摩着她话里意思,她是说只要他硬撑着,撑到唐泽彥与苏氏之间的战争结束了,或许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她的话能信吗?还有唐泽彥怎么会好好与苏氏翻脸了呢,他与苏氏的千金不是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吗?

种种问题让李元华一时间忘了气愤。

贺祺一边看着眼前的财经新闻,一边微笑的对着坐在身边的苏语柔声说着:“唐泽彥已经成功的破了我的局,甚至还反将了一军,我到底还是低估他了。”

苏语只是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电视屏幕,没有回答他的话。

电视里财经报道大致意思是:自昨日传来元华公司所生产的最新批次油漆含有危害物质的消息,曾与其密切合作的苏氏受其影响股票急遽下跌,从每股155元已下跌到每股105元,跌幅已近50%,较昨日下跌百分之二十三点,为全日跌幅最大的股份……

贺祺盯着她,笑着说:“你似乎一点都不心急,是不是对我抱有很大的信心,觉得我有能力扭转这个形势?”

苏语将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他的脸上,淡淡一笑,依旧不说话。

贺祺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温柔的说:“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再等一天吧,明天的新闻就不是这样了。”

同一时间,唐泽彥等人也在关注着财经新闻。

项昕搓着下巴,盯着屏幕,问:“你们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唐家上场了?如果再不上场的话,估计就没有它表演的机会了?”

唐泽彥抿唇不语。他想,在外人的眼中,此时的他是不是有种吃里扒外的嫌疑?

果然,仅仅一天,苏氏的股票开始上涨了,从昨天每股105元的最低点正一点一点的往上回升,眼看就要突破120元每股的关口。

唐家出手了!

唐泽彥与项昕等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冷冰冰的证券大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停的闪动着股票升降的数字,A市的股市在这几天里一直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起迭动荡,每天都有打压股份的一方和抬市的一方,股价就像坐翘翘板,你红我黑,你黑我红,股民们完全无所适从,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惶恐无助。

他们早就隐约觉察出这一切都只是几大家族内战所产生的影响,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牺牲品。

大户室内,原本一路下滑的苏氏集团在唐氏集团的搀扶下强而有力的逆转,让原先有意吞噬它的顾氏反陷死局,股票一路下滑。

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顾臻的时哭时笑,这要是在这样玩下去的话,他不被老爸活活打死,也得被活活吓死!

在苏氏的肌票即将突破140元每股的大关,即将重返原值并让顾氏彻底崩盘的时候,顾臻受不了的啊的叫了起来,他死定了!隔着玻璃门,他已经看到老爸与爷爷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了。

项昕的猛得将手中烟往地下一丢,边踩边咬牙:“他娘的,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他,江风,给老头子电话,给我注资!”

看着唐氏如此肆无忌惮的搀扶苏氏,他火了,忍不住的出手!

后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当时做这个决定时并没有想太多,当时的感觉就像在看人家打牌,无奈一方的牌技实在太逊,看到最后便气不过的一把夺过自己打了起来。

十分钟后,大厅内响起一则令人意外的新闻,大意是,上海海硕集团宣布,愿意全力注资顾氏集团。

一时间交易厅哗然,局面再次逆转。

另一边,同样神情紧绷的贺祺忍不住的闷哼出声,海硕是什么鬼,干嘛要凭空插手,他与它有仇吗?!

苏氏的股票又开始下跌,跌到135元每股的时候便卡住了,不上也不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苏氏背后的唐氏与顾氏背后的海硕较上劲了,双方都在死撑,就像谁会坚持到最后。

最后,苏氏的股票以128元每股的价格收盘,这个结果让双方都不满意,这个数字意味着较量还在继续。

回到住所后,顾臻激动的一把抱住项昕,甚至忘情的想亲上对方的脸,结果被对方一掌摞倒。

尽管很痛,可他还是笑嘻嘻着:“谢谢你啊,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得以死谢罪了,长这么大,除了知道小颖遇害外,还真没有像刚刚那样肝胆俱裂过。”提到顾颖,他的神情不由的黯下几分。

项昕的脸色并没有顾臻的感激而缓和多少,他边吐着烟圈,边悻悻的说:“你知道我刚刚亏了多少吗?八千多万!短短半个小时,老子就飞了八千多万!要不是我家那老头子气更粗,没准我就破产了!”说完,刻意多看了兰沐星一眼。

兰沐星尴尬的挪开视线,这事还真的对不起他了,毕竟这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是不可能出手的,因为他曾说过,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唐泽彥和项昕也觉得很尴尬,之前一直嫌弃他的钱不干净,到最后却是他的钱救了大家,这种感觉有点像打脸,啪啪的响!

项昕将烟抽完后,似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看着唐泽彥,说:“从刚刚的情况,你看出了什么?”

唐泽彥拧眉:“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爷爷!因为就刚刚在极限较量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出他所注资的绝对不是唐家真正的实力。”这就如兰沐星之前所说,那个人所能调动的唐氏股份有限!

项昕轻哼一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祈祷那个人是你姑姑,不然的话,接下来的较量够我们受的了。”

兰沐星不解:“为什么要祈祷那个人就是唐小暖?”

唐泽彥动了动嘴唇,似乎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开口:“如果是姑姑的话,那么在刚刚在极限较量时她所注资给苏氏的便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底线!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只要那人开口求助,以她对我厌恶度来看,她是绝对会出手相助的,那么那人的实力又得多加几分。”

兰沐星纳纳的点头,慢慢的扭头看向项昕:“那你刚刚使了全力吗?”还能再承受那有可能多出来的几分实力吗?

项昕撇嘴:“我自己的身家在刚刚全部亮出来了,至于我爸我妈的钱,打死我我都不会动!”

兰沐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明白了。”

静默了半分钟,她抬起头,看向唐泽彥,依旧淡淡的说:“你知道吗?贺祺也亏损了一亿,他将从我们这里受的气发到了苏语姐的身上了,他动手了。”

唐泽彥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项昕:“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兰沐星没有回答他俩任何一个人的问题,只是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挺好看的笑容:“我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他踩到我的底线了。”他可以消失了。

唐泽彥与项昕同时沉下脸,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眼看她想转身离开,唐泽彥心一急,急忙伸手拉住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能不能冷静点,别乱来行吗?你不是他的对手!”

兰沐星微笑的拂下他那扣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笑容天真的说:“不试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没有人能在伤害对我好的人对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一种她有秘密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唐泽彥的心底,而且越发的强烈。

看向项昕,他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感觉。

“嘿,你说她当时去刺杀你爷爷时,是不是就抱着她所说的那个念头啊?听她刚刚的话,我怎么觉种她曾经有哪个在乎的人被人伤害的感觉啊?”顾臻用胳膊撞了下失神的唐泽彥,轻声的问着。

没有人能在伤害对我好的人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话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

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另一件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苏语选择了自杀,近两百片安眠药被她吞下腹中。幸好贺祺得到通知发现得及时,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终于将她给救回来了。

她自杀彻底打乱了两方人马的阵脚,唯一的好处就是让A市的股市太平了几天。

唐泽彥几次想去问她为什么要突然间这么做,却总是被贺祺挡在门口不得其门而入。

从贺祺近来的表现也不难看出,苏语的突然自杀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如果苏语死了,那么那份关于11%股权的合约自然就失效,这份股权也就理所当然的回到苏父的手中,届时苏家又将是最大的股东,所以对他来说,苏语不能死,而且,他也…舍不得。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苏语竟像是铁了心想死,她自杀好几次,最后一次,她竟然用刀割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了一地。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泽彥不知道,项昕与顾臻也同样不知道。她不是答应了里应外合的吗,她不是向来很要强吗?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没有战斗力?

终于唐泽彥发现了一个异常,那就是兰沐星的表现。

面对着苏语频频自杀的消息,她的表现似乎有点冷淡。

将她堵在墙与自己的胸膛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着脸问:“小语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兰沐星天真无辜的大眼,问:“像我这种智商是硬伤的人能起什么作用?苏语姐会选择自杀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啊,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在意料之中。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得了这种折磨,生不如死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痛快的死去?”

唐泽彥愣然的看着她:“你在忽悠我,说实话,你到底都瞒了我们什么?我一再的跟你说,贺祺不是普通人,你是斗不过他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兰沐星一把推开他,表情有点臭:“什么叫不是普通人?我压根就没把他当人!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我要他死!如果他不死,苏语姐这辈子就别想有清静的日子过,所以他必须得死!我再告诉你,我想说的是……没了。”

说完,头一昂,晃了出去。

看着她那刻意扭动的腰枝,唐泽彥瞬间真的有种将她摁在腿上狠狠打屁股的冲动!她简直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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