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中的生物一向生命力顽强,但还没到百毒不侵的地步,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尝试喝一口正散发着臭气的潭水,在这片热得叫人窒息的荒漠中没有水谁都活不长。
为了赶路,强盗们按照首领的命令丢弃了大部分辎重,随身携带的水袋大多已经空了,本以为到了这里就能补充到水源,谁晓得会变成这样。
众人只好忍住饥渴睡觉,还得随时提防那群袭击者夜里发动偷袭,这次首领下了狠心一定要干掉这伙阴魂不散的苍蝇通通干掉,他把所有团伙中的骑兵集中起来,足足有一千两百多名骑士,然后叫他们分成四队,埋伏在营地四周,由他亲自坐镇。
首领看着隐藏起来的骑兵部队,露出信心十足的眼神,只要目标还敢出现,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袭击者似乎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苦苦煎熬的一夜,除了耳边呼啸的寒风,居然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眼珠子布满血丝的首领一整晚都趴在沙地中等着目标现身,结果却一无所获,气得他嘴中迸发出一连串最恶毒的咒骂,一口沙子趁机钻进了他嘴里,谩骂戛然而止变成剧烈咳嗽。
“水?”首领向趴在身后的随从伸出手,声音沙哑的说。
蜜獾人取下腰间水袋晃了晃,苦着脸道:“没……没水了。”
“你这没用的饭桶!”
正找不到发泄途径的首领,突然间暴起,一脚把蜜獾人踹的沿着斜坡翻滚下去,他似乎还嫌不够解气,提着皮鞭走到撞得头破血流的蜜獾人跟前,不等对方求饶,轮起皮鞭一阵狠抽。
皮鞭‘噼啪’的声响夹杂着蜜獾人的惨嚎打破了这份宁静,直到惨叫声逐渐减弱,首领才不解气的收回手,提着血迹斑斑的皮鞭对另一个吓傻的随从说道:“通知所有人,立刻出发!”
天还没亮,强盗联军就在怨声载道中重新开拔,当烈日逐渐升上高空气温直线上升,强盗们只觉喉咙里渴得都快要冒烟了,不时有人走着走着就毫无征兆栽倒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中暑就意味着丧命。
眼下残酷的环境让强盗们自私自利的嘴脸显露无疑,有时为了水袋里最后一口水,一群人你争我抢拳脚相加,身材矮小的种族往往被打得口吐鲜血,却没人出面制止。
骑在坐骑上的头目们,都一门心思想尽快赶到下一处水源,嗓子渴的直冒烟,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手下喽啰的死活。
正因为他们放任不管的态度,两万多人的队伍在行军途中包括掉队还有自相残杀,减员居然超过三千,比前两次袭击造成的死伤总合还多,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总算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另一处水源。
这里距离地精村庄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当强盗们看着低洼处那片清澈的池水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老天保佑,终于找到水了!
不等头目下命令,刚刚还要死不活的强盗们一窝蜂冲下斜坡,跳进冰凉的水洼里。
哗啦啦,上万人围绕在水潭边,拼命往肚子里灌着水,就连那些骑坐在大地懒上趾高气昂的头目此刻也不例外,把头埋进水中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首领带着一帮随从最后来到水潭边,此时已经又不少人喝够了,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四肢大张着一脸满足的躺在地上,那种又活过来的感觉让他们忍不住咧嘴傻乐。
站在头领身后的随从不敢抢在前面喝水,即便已经渴的直咽唾沫了,还得忍着先去大水回来给头领喝。
“滚开!都给我滚开!”
五大三粗的熊地精随从拿着水瓢来到水潭边,抬脚把几个蹲在前面的强盗踹开到一边去,这才舀了一瓢水屁颠颠的送到首领面前。
首领结果水瓢却没急着递到嘴边,多疑的他仔细观察了几眼,原本十分清澈的水被这帮家伙弄的有些混浊,当随从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他才浅尝了一口。
没有异味,相反还带着点点清水的甘甜。
首领也就放下心来,咕咚咕咚把瓢里的水喝了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扭头看向身边这帮眼神饥渴的随从,点点头。
霎时,如蒙大赦的随处欢呼雀跃着冲进及膝深的水潭里,不要命一样拼命的埋头猛喝着,岸边到处都是喝撑了瘫在地上的强盗,密密麻麻全是人。
过了一会儿,不知谁突然放了个响屁。
就像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屁响声不断,恶臭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越来越多强盗捂着肚皮坐起身,四处寻找可以方便的地点,更多人根本憋不住,直接裤头一拔,蹲在那里拉的稀里哗啦。
就连拉稀好像也会传染似得,越来越多强盗捂着肚皮一脸的痛苦,他们大多都选择了就地解决,弄的整个水潭周围全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恶臭。
坐在坐骑上的首领正诧异看着那些手下随处解决个人问题,搞的现场臭不可闻,还没等他意识到问题,脸色倏地一变,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肠道一阵绞痛,那感觉就像有把刀在里面不断的搅拌似得。
手忙脚乱从坐骑跳下,差点没站稳摔倒,那疼痛变得更加强烈,闸口都仿佛关不住了随时可能喷涌而出,他急忙拿了几张干树叶,裤子一拔就在坐骑旁边蹲下,犹如江河之下,声响络绎不绝。
一名随从就蹲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拉得正欢嘴里还不断发出一阵阵喘气声,首领撇头看了这个喽啰一眼,又看看四周全是蹲着的身影,就连那些喝了水的大地懒也拉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终于意识到水有问题。
是沙枣!
他现在回过味,那股甘甜的味道不就是沙枣吗,敌人肯定是把晒干磨成粉末的沙枣倒进水潭里,接着他们全部中招了。
“通知……通知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
首领弓着腰冲对面一个蹲在地上的头目吼道,还没说完那阵剧痛再次袭来,不得不蹲下身继续制造着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