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百兽宗应该算是倾巢而出了”忻儿持剑一旁,美丽的眸子泛着冷光。
百兽宗的弟子虽多,但她相信自家公子必有把握,十峰三殿吗,也不过一个时辰之间就让两人推平!
这种以凡人为灵兽血食的宗门,与那些魔道妖道弟子何异?且这修为还真不如外界之人,比如那陆家的陆穆。
当日若非她修习的是公子所赐的经法以及临阵磨枪地悟出那众妙之门,多半会不敌那碧海潮生之剑。
可这些百兽宗的弟子,除却倚仗本命灵兽外,当真一无是处。
“忻儿就这般放心?”莫然取笑道,见边上女子手握长剑,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神情依旧平静。
这还是曾经那个舞剑追小野猪的忻儿?几日间,这般蜕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细细想来,忻儿与蝶忻本就是一人,他不清楚原本的蝶忻是否经历过这般杀戮,可单单瞧她游戏群雄来看,岂是易与之辈?
只不过现在,蝶忻的记忆还是所修功法皆被他封印,如一个初入尘世的少女,天真纯洁。
但这除了那太一经外,毕竟这部仙经,蝶忻原先就修了神辅篇,再辅之另一篇合源,两篇共济才能真正发挥仙经的造化之力。
“忻儿知晓公子一路来的布置,不然要一一屠尽此间众人,怕三四天也不够”
女子微微一笑,身居这如血海般的四峰内,视若无睹,这让外围的众弟子都瞠目不已。
那第四峰的一男一女,这是何等风姿?
身临血骨成山之处,独面百兽宗所有弟子,却还在那边谈笑风生!
“这两人,莫不是以为还能从百兽宗活着出去?”
“小声点,长老还在殿内讨论,面前这两位极有可能是大宗子弟,若是如此的话,这还真不好动手”
众人猜测,也只有这个原因方会让面前两人这般有恃无恐。
不然谁会有事没事的来他们宗门大闹?便是那些敌对的宗门,多半也不敢就派两个年轻人来此。
“拓无严,这女子就是你所说在山下遇到的那位?”
“不错,能有这般精妙绝伦之剑,想来身份不会低,只是我好奇,此女到底是出自何地?其身边的这个青年又是谁?”
拓无严沉声,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远方。
当日, 此女的实力还未如此,一人可屠数十,这才过多久?怎会恐怖到这般境界!
还有那边上的青年,连第四峰的祭天境长老都败亡在此人手中,这莫非是当代的一位王者吗,可王者又为何上他们百兽宗来,当真令人费解。
“太清剑宫虽对我们颇有异议,可不会派如此妖孽人物前来,花宗中亦无这般枭雄,难道是道门?”
有人思忖,方圆数千里内的势力屈指可数,道门出世,神山悬浮苍穹云端,如天庭般立于尘世之上。
而花宗,虽同在一域,可所处的位置太过特别,在千冰湖尽头的梵花仙谷,但见两人的功法却是与此宗相差甚远。
原本他们猜测的是太清剑宫,毕竟那两人同为剑修,一手剑境又演变出神入化,当世也只有太清剑宫,尚剑府,中域的天剑宗这些势力能培养出来。
“就是这两人吗?”
山峰一边,一条巨大的蛇蟒盘桓而出,铁灰色的鳞片发光,如道道仙芒,刺目闪耀。
可仔细看去,这并非是蛇,腹部生双足,爪立盘山巅,张牙舞动,有黑色的气息从那鳞间溢出,宛若一条魔龙般。
“师傅”拓无严向空中的老者行礼。
这是百兽宗尊境的大能之一,牧龙老人,亦是第七峰的峰主!
其座下的这条似龙似蛇的大蟒乃是拥有一丝真龙血的异兽,名为吞幽龙蟒。
九幽寒地中,此龙蟒第一次出现,当日耗尽百兽宗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方才将此龙蟒引出绝地,将其降服。
传闻,蟒得天地造化之力能在最后最终蜕为真龙,比肩上古十凶之一!
虽然世人对此多认为是神话传说,不尽为实,但反过来也说明这种拥有真龙血的异兽诀计不弱,可与金角犼,天火鸾等相提并论。
“连第七峰峰主牧龙老人都出来了,甚至带了这头堪比我宗兽王的吞幽龙蟒都”
“那两个年轻人当真强至如斯吗?年龄跟我等差不了多少,甚至还小很多”
有人嘀咕,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四峰连灭,血骨滔天的场景是那两个如此年轻之人所为。
“第一位人尊境的修士”
莫然执剑,手中的溟崇不自住地发出轻颤之音。
但这并非是害怕,而是此剑在那老人出现之后,其内的凶魂开始兴奋,仿若要吞人饮血一般!
“是那一条龙蟒,体内有类似的凶血血脉”
沾染过四古鹞之血的剑,天生就对那些大凶血脉有强烈反应,毕竟四古鹞乃以大凶为食,连修蛇都不敌,可谓是十凶中最残暴的一位。
而且,他的溟崇剑中还不止一种凶血!
“九妖封血,遮如山海”
莫然眸子冷冽,一步踏出,整座残破的第四峰在转眼间大变,云雾化红,百木如血,有如尸骨般的血海从下浮生。 ωwш◆ ttκan◆ c ○
这是真正的血骨之海,兽尸白骨遍布,且都为百兽宗第一峰至第四峰陨落的弟子与灵兽!
“忻儿,随我,杀人!”
六个字,简单干脆,但却给众人毛骨悚然之感,宛如来自地狱的杀音,让人的心神都不禁发颤,寒意袭人。
“九妖封血大阵?”蛇蟒上的老人吃惊,抬手按出巨掌,要击碎那血色的海洋。
可这一击,直接将整片山峰炸开,碎石滚滚而来。
九妖封天,血海遮日,一片无穷无尽的红雾在这一刹那涌出,且还在不断以第四峰为中心蔓延开去。
上古妖阵,传承十大妖祖之一的血阵,这种阵法虽不如帝阵,可同样也非人力可敌!
红潮血海所过,花木枯萎,身在此阵的修士与灵兽都无法幸免,齐齐被激发了心底戾气,两眼通红,凶芒闪烁。
这是血煞之气,在九妖封血中尤其浓烈,一些未经历杀伐过的弟子于瞬间软倒在地,便是手屠千人的弟子也骇然难言。
哧!
一道剑芒梭来,人头飞起,溟崇剑下,无物不摧,莫然身影每闪到一处,就有修者殒命当场。
此刻,血阵中的数百弟子,当真可谓人命如草芥。
两人所到之处,几无活口,那死在剑下的亡魂早已记不清多少。
“公子,那牧龙老人如何处理?”忻儿传音道。
有公子的阵法在,这些百兽宗弟子再多也无用,被这血煞感染,人与兽何异?面对她与公子这般级别的战力,一旦内心有所动摇,那便只剩下死。
只不过,她心中担忧的是那吞幽龙蟒与其上的牧龙老人。
自始至终,那老人只出过一掌,被公子的血阵之力引向四方,导致九妖血阵没有山峰阻挡后,以迅雷之势蔓延开。
“不需去管,此人的心比我想的更狠”
莫然望去,眉间紧蹙,他心中比之忻儿都要急。
九妖封血阵的力量主要是对付这老者,可此人却身居盘山顶,与那吞幽龙蟒一起,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即便是这些百兽宗弟子死的再多,但这牧龙老人的神情都未有动容半分!
那可是拥有人尊之力的大能,翻江倒海,功参造化,早已非区区灵祭两境可比。
要知晓,尊为何境?修路之中,祭尊两境如一道天堑,一步过去,世间可称尊,为真正的脱离凡胎。
即便莫然展开这九妖封血阵,以百兽宗及此地的灵兽为源,催发出这种上古血阵的威能,可要真正威胁到入尊境界的人,怕是仍旧不够。
大阵滔滔,血海沉浮,百兽宗方圆数十里都被笼罩其内,从百兽宗的山外看去,有大半个都是红雾潮海缭绕,鬼哭音阵阵,凄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