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那一厢的精神紧张, 这一厢怕是温情满人间了。
阳光头头流进了云住的头等病房,淡淡的橘色在白纱的窗帘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迷人、温暖。
房间内, 云靠着软软的枕头坐在病床上, 享受着手冢的亲自端茶送水, 看着那个有些酷酷的人竟然那么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云不自觉的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 眼底的柔情都能挤出水来,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心脏了, 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人生,更不用担心会在某一天突然回到那个空间。
他, 在心里扎了根, 所以, 她,在这里也扎了根。
“咚咚。”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很快迹部走了进来。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看到云的脸色已经比之前红润了许多,而且似乎也丰腴了一些,迹部也有些放心了,这个女孩子老让自己担心。
看向手冢, 发现他的手行动自如, 也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那场比赛他并不后悔, 但是手冢的手到底和自己撇不开关系, 他从来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希望手冢能去德国进行治疗, 他可不想这么个好对手就这样因为身体原因而退出。
不过似乎对方还是有些顾虑,到现在还没有答应哪,眼睛不转的看着两人很融洽的交谈,迹部明白手冢最大的担忧就是羽宫了吧,特别是此刻羽宫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他怎么可能能放心离开日本去德国做治疗呢,不过不管怎样,该做的他还是要做的。
压下心底微微的酸涩,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确相配,不论是从性格上还是相处上,都完美的配合、互补。
手冢的冷淡和羽宫的温柔,手冢的刚强和羽宫的坚韧,羽宫的存在总能淡化手冢的冰冷,这或许就是情侣间的默契和契合吧,只是他只是个旁观者,也只能是个旁观者。
“羽宫,你大概还不知道那次比赛手冢的手复发了,我希望他去德国治疗。”在思考了良久后,迹部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是对着云说得,不过也是,能够影响手冢决定的怕只有羽宫了。
“迹部。”手冢警告道,他不准备把这些告诉飘飘,他也不准备去德国治疗,虽然对于自己很诱人,但是他更希望在这段时间能陪着飘飘做恢复治疗。
“国光,我希望你去德国。”云眼神真挚的看着国光,真的,她希望国光去德国,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希望改变剧情,更是不希望因为自己国光的手就这样废掉。
手冢眼中带些犹豫。
“国光,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会照顾自己的,而且还有彩菜妈妈和那么多人,不用担心我的。”云试图说服手冢。
“让我再想一下吧。”终于手冢有了些松动,无奈的看了看一脸高兴的飘飘,她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是每天都会拿着鲜鱼汤来报道的彩菜,不过这回还多了一些信件。
“小云啊,我帮你把信都带过来了,另外上次说得那件事,北川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了,等身体好了再说,她不急。”说着从旁边取出一叠信件递给云。
“好的,谢谢彩菜妈妈。”伸手接过,一封封看过地址,大多数都是慰问卡,还有一些广告单,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封信引起了云的注意。
拿着这封信看了久久,竟然是从德国寄过来的,是什么呢?有些好奇的拆开信件,认真的读了起来。
神情也从刚开始的莫名到惊喜,终于抬起头,满脸的喜悦让几个人都有些好奇了。
彩菜是最沉不住气的,迫不及待的问道,“小云,有好消息?”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德国那边要办个演奏会,是妈妈以前的朋友,他们邀请我去参加,顺便度假。”
“度假啊,真好,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小云的妈妈是谁哦。”彩菜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
“我妈妈是羽宫惠美,她是个钢琴家哦,以前我都跟着爸爸和妈妈东奔西走的,不过也很开心。”云语气里充满了怀念,想来那个时候她其实也是和这一家人一起生活了许久,现在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她和羽宫云之间有什么分别了,她变成了她,而她也成为了她。
“羽宫惠美!”迹部突然有些失态,“你是说你妈妈是羽宫惠美,那个日本钢琴女神,那你爸爸就是日本最年轻的外交官羽宫阳平。”
“对啊。”难得看到迹部失态,虽然爸爸和妈妈很有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怪不得了,你的钢琴原来是承袭你母亲的。”迹部想到当初那场惊艳的表演,也就多了些了然了,“这样的话,手冢,你应该接受了吧,去德国吧。”既然羽宫也去的话,那么手冢就没有理由推辞了。
“你们先聊吧。”彩菜突然发现这群孩子们已经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了,也是时候松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了,临出门,彩菜加了一句让手冢有些感动的话,“国光,不管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
“你有个好母亲。”迹部由衷的说道。
“谢谢,去德国的事情让我再考虑一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大家都听得出来其实手冢已经差不多答应了,只是还需要斟酌一下。
“没关系,也还有一段时间,另外警方没有找到证据,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但是除了羽宫的证明之外,没有其他证据,估计不会立案,羽宫,你怎么看。”迹部转移了话题,他虽然已经开始了行动,但是他还想再问问羽宫的意见,毕竟受害人是她,也要尊重她的意思。
心情本来是艳阳天的云想到这件事慢慢飘来了一层层的云朵,将阳光遮盖,脸色有些严肃和沉重,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
“如果警方找不到证据,那么也只能这样,不过每个人都必须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加上上次她推我下水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还有第三次发生。如果说第一次我失忆,不知道到底是谁推我下去的话,那么第二次我已经可以肯定她是蓄意的。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当然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只是事实就是事实,总是要曝光在阳光之下的,所以,我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至于信或者不信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对于迹部来说,这样的答复无疑是一种助力,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束手束脚,可以尽情的发挥了。
云似乎又想到什么,眉头有些紧皱,“我觉得她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想到那次她不听别人的话,硬是将相信自己认为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精神方面的偏差,这样子的精神状态对于社会的治安也是个不小的隐患吧。
“既然这样,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吧,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件好事,今天她能这样对你,也许明天就会有另一个受害者。”手冢决定道,同时和迹部眼神交流了片刻,达成了一致的决定,难得这两个人也能站在统一战线上啊。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迹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很快离开了病房,总是看到两个人亲密的画面总觉得有些刺眼。
他没有注意到一边消失的一道病服的衣角。
幸村本想去探望羽宫的,只是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她对于永井的想法,确实有些震惊,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的猜测,都是事实,不仅仅是这次,连那次落水都是她做的,没想到原来他的身边一直有个凶手。
她怎么能够的在别人因为她而受苦的时候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丝毫没有后悔或内疚,更甚,在别人问起羽宫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的回答,难道她从不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受到惩罚吗?
看来,对于永井,他是看错了,原本只以为她是因为喜欢而将自己隐藏起来,这并没有什么,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另一个自己,谁也不能强迫任何人展示自己的真实的一面,只是没想到她隐藏的这么深,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眼神中寒光尽现,原本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让她明白生命的可贵,让她能够回头,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惩罚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作用,她需要的是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