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星期。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和王者立海大那一群全国级的对手比赛了。再加上临近期末,无论是在班级还是在训练场,到处都弥漫着紧张又忙碌的气氛。
有点炙热的阳光下,少年们在偌大的网球场里训练着,豆大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打湿了衣服,浸湿了背。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虽然没有言语,但却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幸福的味道。
景雪坐在林荫出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丝笑容挂上了嘴角。
远处,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背着一个淡紫色的单肩包走了过来,她没有穿校服,原本秀丽的长发也被剪短,成了齐肩的卷发,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潇洒的味道向她走来。
“景雪。”幼林笑着朝她打招呼,笑容似乎经历了风吹雨打,不再有那么锋利的棱角,显得温和又亲切。就如同在跟许久不见的朋友打招呼一般。
“幼林。”景雪也很礼貌地朝她笑笑,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其实她真的应该要好好地感谢她,没有她,也许自己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给。”幼林递给她一瓶饮料,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洒脱大方的举止与先前骄横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景雪微笑着接过,她没有跟她说对不起,她也没有跟她说谢谢。因为不需要,她们就像双生子一般很默契地把那一些过去的事情自动屏蔽。
“我姐姐已经醒过来了。”幼林淡淡地顺着景雪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吗,那很好。”醒了,罪孽也轻了。
“其实真的应该跟你说一句抱歉。没有弄清楚事情就对你进行报复。”
“?”她的话让景雪一头雾水。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是藤上惜子设计让姐姐出车祸,让我对你恨到极点。在发现我并不想报仇之后,就一直对我姐姐下迷药,让她一直昏睡,不能醒来,以此来要挟我。”幼林全盘脱出。
景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不是不在乎,而是非常在乎,在乎到不能去在乎。
“姐姐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们两姐妹让你受到这么多没有必要受到的伤害。”
“不用道歉的。”景雪淡淡地微笑着,“其实还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交到这么多真心的朋友。”
因为她们,因为微雅,她看到了他们对她的关心,看到了她们对她无微不至的在乎!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姐姐,我也许真的会喜欢上你。”幼林感叹道,如果没有藤上惜子,如果没有那一些事,她们真的会是很好的朋友。
因为,她们有太多相像的地方。
“啊?我可不是同性恋。”景雪半似惊吓般似微笑地说道,那表情就如同在丛林间穿梭的小鹿,可爱又纯真。
“去你的!”幼林嗔笑道。
两个人的脸在树荫地下,印着一块有一块大大小小的光点,有一种和谐的气氛在她们之间弥漫着。
幼林好像已经成长了许多,她已经学会了隐藏,隐藏起了她那锋利的棱角,也学会了原谅。
“我要走了。”
“去哪?”
“中国。”
“中国?很美的地方。”景雪淡淡地微笑着,她可以深深地感觉到她身边的这个女孩已经变了,变得更加成熟,变得更加美丽。
“那,幸村呢?”景雪试探性地问道。
幼林愣了愣,然后一脸落寂地叹了一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也都无法挽回了。
侧过脸,看着幼林那扑闪扑闪的睫毛,景雪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过去了。
“幼林,突然觉得你好老成。”景雪一脸惊奇地感叹道。
“彼此彼此。”幼林莞尔一笑。
“给。”景雪从口袋间掏出了一条淡蓝色的丝带,长长的丝带柔顺地躺在了她的手心。
“给我的?”幼林有点受宠若惊地问。
“恩。”
蓝色的丝带,象征着最最深刻的记忆,也是最最美好的感情,它会紧紧地将彼此的命运绑在一起……
“这是我的电话。”景雪刷刷地在一张纸上写下电话,和着丝带一起地到了她的面前。
“到了中国,可以给我打电话。”
幼林的眼眶有些湿润,“那,谢谢了。”
幼林接过丝带和纸张,站起身,留恋地看了周围一眼,转身离开。
手中的白色纸张,被她轻又紧地握着。
两个人,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雨,这么多的事,终于从对立的两岸走向了对方。
景雪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开。
两个人的分别,没有再见,没有道别,没有眼泪,这是真正经历过风雨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