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那一片片掉下的枯叶,它们都竭力灿烂过一季,所以才以无悔的姿态陨落。

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出发。仁王扒着车窗看风景,不时问跡部这是哪儿之类。当然,一律是被回答“不知道”,跡部大爷从小在家接受精英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七岁飞到哈佛亦是一心求学,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到处晃悠?

仁王一连问了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不乐意了“小景,你在英国住了十几年都没出过门么?”

沉默……。

“嗯哼,没有住十几年,七岁就离开了。”

“诶?那小景去了哪里?”

“……哈佛。”

全体沉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忍足缓缓道“哈佛没有小学部,也没有中学部。”

“啊嗯,的确没有。”

“那小景是去念大学?!”仁王嘴角抽抽“我七岁才念小一呢,人比人气死人呐。这么说来,小景已经大学毕业了喏?哈佛的大学毕业证书是什么样子?”

跡部认真想了想,当年似乎没有人通知他去领本科毕业证书?貌似他只拿到了成绩单,这样算不算毕业了?(可怜的小景,亲妈剧透一下,你的大学毕业证书当年被老爷子的狐朋狗友哈里教授私吞寄回家了,现在珍藏在老爷子书房……)

“这个……哈佛MBA学士结业证书是绿色的,很普通一个本本。”

“那么,这个普通的本本现在放哪儿了?”忍足状似不在意轻声问。

“嗯?这个……”跡部努力回想“可能是被祖父收起来了,侑士以后要考哈佛?”狐疑。

“咳,如果有机会的话。”忍足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的IQ很高没错,从小到大都被夸作天才也没错,可就算把他夸到天上,他也没想过将来去念哈佛。因为父亲是高级医师,忍足家在大阪也算是知名的小资产阶级家庭,但是一个关西大阪的浪荡孩子哪能有那么高的觉悟,顶多意淫保送东大之类罢了。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是个世界最高学府的MBA了!忍足平静的表面下既惊且惧,他一直想要努力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现在看来,哪怕跡部就此原地等候,他也要花上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这个差距太可怕。

仁王也反常地没有再开口。他的心里很乱,比起忍足,什么都没有的他更显渺小。然而,想要站在小景身边,想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美好的侧面,想要深呼吸每一寸有他味道的空气,这样的执念,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不管小景站在多高的地方,只要他还愿意伸手拉一把,仁王雅治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啊喏……”仁王突然举手发言“小景都哈佛MBA了,还去冰帝做什么?”

“啊嗯,积累管理经验,也锻炼人际交往。”跡部不欲有半点隐瞒,这两个人,无论将来在不在身边,都是很可靠的,他才不担心。

“可是,网球部能积累什么经验?跡部家要进军职网么?”仁王迷惑。

“笨蛋!”狐狸脑仁再次被突袭“是作为理事长管理整个冰帝的实际经验!”

“啊啊!小景是冰帝理事长吗?好厉害!”仁王星星眼“这么说我转到冰帝的话小景会多多关照的吧会的吧?”

“啊嗯,作弊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在冰帝是不允许发生的,你就乖乖待在立海大混吧。”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小狐狸炸毛“等着看吧!我一定会不作弊考到好成绩转去冰帝!”

跡部失笑,伸手揉顺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在神奈川不要太贪玩,打好基础高中再来冰帝。”

“真的?上高中就可以?”仁王双眼光芒大炽,“小景说话要算数!”

“小心眼!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跡部不悦,加大力度搓狐狸毛。

仁王哇哇叫着拼死保卫发型,一边还不忘讨价还价“小景要负责说服我爸妈,还要提供吃喝拉撒睡,最重要的是,冰帝学费太贵啦小景帮我付!”

跡部气极反笑,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啊嗯?敢情是本大爷求你来的?”

“没有的事!是我求小景的!”小狐狸见势不妙忙展开谄媚神功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向前,一脸豁出去了任君处置的模样。太M质体了啊仁王雅治!忍足不忍目卒,捂面扭过头去。

对着这么一只小无赖,跡部还能做什么?少年的心思很纯净,只不过是要在他身边而已。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看看这懒散的性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最起码,考试的时候不再依赖与搭档变装来过关嘛。跡部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是多养了一只宠物也好。

“那么,本大爷和侑士在冰帝高等部A组等你,啊嗯?”

“诶?诶?A组?”仁王傻眼,失意体前屈……“小景,倒数第一的名次很难看呐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雅治这么聪明,一定不会那样难看的。”跡部忍着笑意肃穆道。

哪个混蛋造的谣?我一点也不聪明!仁王内心小剧场狂风暴雨中,天啊来个雷劈倒我吧!冰帝学园这种历史悠久的东京贵族名门,各年级A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钻石啊!仁王雅治再怎么自恃甚高也不敢忘自知之明,小景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吧是这样的吧?

小狐狸眼泪汪汪,包子脸鼓鼓涨涨好不可爱。跡部实在绷不住脸扑哧笑场,把已经快歪进怀里的身子放平躺,修长的五指当作梳子一下一下捋顺扭七八歪的狐狸毛。气氛柔暖,场面温馨,哪怕忍足对此已生出些许免疫,仍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当阴险狡诈的狐狸蜕变成天然系的萌物,真的是连跡部大爷也没法招架。忍足一想到自己也变成那样就满心羞愤,人家仁王做起来一派天真无邪,那表情放他忍足侑士身上却一定会很搞笑!他可以性感,可以挑逗,可以深沉,可以锐利,可以清高,却永远也学不来单纯。从小跟随父亲看淡生老病死,异常早熟的忍足其实已经被打磨得骨子里人情冷漠,人前一副绅士有礼微笑圆滑处世的模样,内里却一直冷眼看世界笑意不达眼底。可是现在,内敛的优点俨然变成了缺点。他深知,跡部要的从来就不是冷心冷情的忍足侑士,在跡部面前,他也板不住脸呢,仿佛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他就可以单纯澄澈地幸福着。如果说进入冰帝之前他还是大阪那个轻佻无谓着游戏人生的他,那么与跡部一战之后,冷硬的心脏似乎开始恢复律动,就连一直是和堂弟谦也闹着玩的网球,也变得与那人息息相关起来。做一个有温度的忍足侑士,似乎也不错呢。

这边厢温情脉脉,忍足却在大走神。跡部转头一看勾起嘴角,不戴眼镜的小狼发呆时也很正太嘛,这么说来,眼镜果然是遮掩真实年龄的万能道具吗?跡部偏头想象自己鼻梁上也架上一副平光眼镜的模样,诶?椭圆的还好,顶多掩去几许凌厉添了几分书卷气,要是像侑士那副六十年代老学究的圆形眼镜,看上去估计很傻。真不知道那种古怪的眼镜是哪个眼镜店从古董堆里挖出来的,竟然还被侑士买到了。

三只心思各异间,目的地到了。

下车进入装潢犹如现代水族馆般海蓝色调的咖啡馆,跡部有些无语,这和他想象中的氛围大相径庭。大厅中桌椅排列太密集,白色餐布很大众,桌子中间摆的蓝色酒精灯和四个高脚杯有些怪异,还有不华丽的银色椅子,开放式西式厨房,要不是约定时间已迫在眉睫,跡部真想扭头就走。

别扭的不只是贵族公子般的三只,咖啡馆侍应生也很尴尬。顾客一进门就问有没有高级包厢,他们河畔咖啡馆主题是开放式,开放式啊!没看到连厨房都是透明的吗!好在此时已过了午餐时间,桌子大都空着,跡部只好勉为其难地定了角落两张相邻的桌子,坐下点餐。

仁王的英文口语不行,菜单还是勉强能看懂的,忍足更是不在话下,两只三两下点餐完毕。跡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给空着的临桌点了壶清茶。

“小景,你约了谁?并一桌就好了么。”仁王小好奇。

“啊嗯,不是很熟悉的人,签个文件就好,没有必要坐在一起。”跡部心不在焉答道,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知情人忍足闻言哑然,莫非来的是对方律师?否则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要是指的跡部母亲就太匪夷所思了。为免仁王待会闹笑话,忍足小小声告知了跡部抵英的目的。

待到上菜,英国菜都很简单,烤羊肉和烤牛排,辅菜是苹果派和约克郡布丁,再加一道牛尾浓汤。两只都饿了,双双和跡部打过招呼就积极开动。虽然是极简的菜色,味道却也顶极,关系已经非常好的两只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时不时交换一下口味,还忙里偷闲抬头问跡部要不要试试,当然,都被婉拒了。

正好在解决餐后甜点黑梅蛋糕和土豆饼的时候,跡部约的客人按时到达了。

来人有两个,中年女性,一个银灰色长发,一个银蓝色披肩发。跡部站起来沉默半晌,忍足和仁王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圆场了,只听得跡部略放沉的伦敦口音响起“两位尊敬的女士下午好,我是跡部景吾,请问哪一位是跡部莲娜夫人?”

身后侧对着作喝茶吃点心状提起耳朵偷听的两只差点被口水呛死,憋住声音涨红了脸对看一眼哭笑不得。这是演的哪一出?豪门大宅竟然有对面不相识的母子,主角看起来却又都不悲情,仿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忍足和仁王回过味来都唏嘘不已,跡部绝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问题肯定出在对方身上,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呢。

银灰色长发女人目光一闪颔首道“我就是,这么多年不见,景吾长大了。”转头介绍旁边的女士“这位是我的律师,维拉?斯特林。”

“你好,斯特林女士。两位请坐。”跡部冷淡地略点头示意。

“谢谢,跡部先生。”斯特林落座后随即露出律师特有的精明神态道“您知道,我将代表您的母亲接洽关于与您父亲离婚的具体协议,所以,是不是也请跡部先生的律师出面与我洽谈?”

“啊嗯,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是交给你们这些不华丽的律师来做,指不定要吵到猴年马月。”跡部不屑地嗤笑“协议已经拟好,请莲娜夫人签个字罢了,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斯特林脸色发青,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两张A4纸,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一目十行大略看过,斯特林脸色苍白地递给身边的跡部莲娜,后者看完后也是同样面无人色。

“景吾,这个……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祖父的意思?”跡部莲娜极力止住浑身战抖问道。

“嗯哼,是本大爷的意思,怎么?不满意?”

“跡部景吾!我好歹是你母亲,这样赶尽杀绝太霸道了吧?”跡部莲娜咬牙。

“嗯?老实说,如果你像祖母那样乖乖地在城堡里养老,跡部家会念在你生下了继承人甘愿供养你一辈子,是你耐不住寂寞给跡部家抹黑,现在让你净身出户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跡部慢条斯理地道。

“我可以不要抚养金,就像之前那样不变不行吗?”女人有点着急了。

“啊嗯?你说什么?”跡部不可抑止地皱眉“你以为跡部家是慈善机构吗?帮你养情人儿子还包他们衣食无忧?你觉得本大爷哪点长得像那种冤大头?”

“只是一张不限量金卡而已,跡部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不是吗?景吾,莱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会喜欢这个弟弟的。”跡部莲娜急急甩出亲情牌。

“本大爷没有那么不华丽的弟弟。”跡部冷笑,他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个女人了“识相的就赶紧签字,要是不签,明天早上你就能收到相同内容的离婚诉讼,你要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皇室估计也再容不下你,哼。”

跡部莲娜求助地看向斯特林,两人目光交流了好一会,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态度踯躅不定。跡部眯了眯凤眼,如果这个女人不那么贪婪,他本来还打算完事后支付一笔赡养费,不过看这形势,他是没那好心情了。敛起眼底的精光,调动丹田的内力匀速流转,牢牢锁定面前二人。

跡部缓缓抬起头,目色沉沉。“莲娜?温莎,不要挑战本大爷的耐性,立即在两份协议书上签名!”沉闷的伦敦腔透出一丝诡异。

闻言,女人顿了一下,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从包里掏出钢笔沙沙一蹴而就。斯特林在跡部陡然暴涨的威势下也讷讷不成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成了定局。

跡部满意地收起文件袋,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啊嗯,温莎夫人,请交还跡部家的金卡。”

斯特林瞠大眼珠看着雇主顺从地拿起钱包取出金卡递出去,甚至还体贴地报上密码,呆滞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大叫“莲娜夫人你疯了吗?这都是在干什么!”已不再姓跡部的莲娜?温莎蓦然如梦初醒,浑然不觉刚刚被移魂强势催眠,此刻只得喃喃自语状若痴狂。“我做了什么,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把金卡还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跡部正为初次使用摄心术秘技大成功自得舒畅中,拿了金卡就顺手用来结帐,拉起八卦兮兮的两只功成身退。

刚刚那一段英式伦敦腔的对话以仁王的外语水平是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的,只能靠着忍足小小声的同声翻译了解详情。从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概括了事件的起因:第一、跡部的母亲有情人。第二、跡部的母亲和情人生了私生子。第三、跡部的母亲除了钱,对跡部家毫无感情。两只不约而同齐发感慨,啊啊景吾/小景有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华丽了!

重新回到车上,跡部打电话回庄园向祖父汇报事情进展顺利,安排报社记者宣布离婚喜讯这种小事就交给律师去干了。放下手机,左右两双晶晶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啊嗯?看我做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跡部露出轻松的笑容。

“啊喏~小景真的不难过么?”仁王眨巴眨巴眼睛。

“本大爷干么为那种不华丽的女人难过?”大爷鄙夷冷笑。

“可是小景很可怜啊,要不把雅治的妈妈分给小景吧?妈妈很喜欢小景呢。”眼睛继续眨巴。

那个聒噪的欧巴桑?跡部抽抽嘴角,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做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

“别说傻话,本大爷不需要同情。”狐狸脑门被食指关节亲密关照了一下,老实了。

“小景,我们都不知道伦敦有什么好玩的,要不下车走走?”

“压马路这种事情回日本也可以做。”跡部一口否决。

“我倒是知道有个伦敦眼摩天轮和大英博物馆,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忍足沉吟“好像还有个大笨钟的,景吾家的司机大叔认得路吗?”

拉开驾驶室的隔离窗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忍足遂提议“我们先去坐摩天轮,再去圣保罗大教堂好不好?”

跡部没意见,仁王想了想补充道“那明天再去大英博物馆吧!小景有没有带英镑?要是到了不能刷卡的地方没有现金就糟了。”没有立刻听到回答,仁王就知道自己乌鸦嘴了,垮下俊脸哀叫“啊啊完蛋啦,大家都身无分文要怎么玩呐!”

跡部没好气地瞪了仁王一眼无奈道“不是刚回收了一张金卡吗,找个提款机就好了。”

“还可以提款吗?”仁王好奇地抽出跡部刚才随意□上衣口袋的镀金卡片把玩“很精致呢,是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通用?限额是多少?”

“嗯,大部分国家都能,无限量。”跡部起身提醒司机在街边缓行寻找提款机。

“诶?无限量?”仁王咋舌,难怪跡部那个母亲不想失去这张卡呢,等于随身带了个银行嘛,不过“这么贵重的卡,要是丢了怎么办?”

“没有人敢冒用跡部家的金卡。”跡部笑笑,眉宇间尽是骄傲。

“嗯,不过还是要收好。”仁王依依不舍地把卡片塞回跡部衣兜。

“雅治很喜欢?”跡部挑眉,手指腹习惯性轻抚泪痣。

“没有很喜欢,”仁王扭捏道“只是觉得……拥有它的人很幸福,因为……因为小景一直在身边不会分开的样子,那个……”我都在语无伦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仁王懊恼。

跡部明了,小狐狸是想说,有这张卡的都是跡部家的人,只要拥有着就有割不断的羁绊。是这样的意思吧,就这么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吗?哪怕会被误解也不放弃吗?从最初相遇的70度蓝的幸福靛蓝色瞳仁,眼底的信任至今没有丝毫改变,跡部相信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依然坚定信念。那么,就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吧,仁王雅治。

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指明了取款机的位置。跡部抿抿唇没有再说话,起身下车。仁王没有如期收到饲主的安慰,难过得想哭。他不是想要那样说的,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仁王雅治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玩竞技游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捣鼓针线活,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玩世不恭只是为了掩盖孤僻不合群的灵魂。现在,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让满身心都依赖的那个人,他不能属于他,这没有关系,他不要放手,也不要他放手。所有这些,他明不明白?他怎么样才能明白?

忍足理解地拍拍仁王的肩膀,试图缓和一下小狐狸的哭丧表情“别担心,景吾是个足够细心的人,他不会因为你词不达意而误解的。”

仁王扁扁嘴“可是小景都没有和我说话。”

“嘛,景吾总是做得多说得少,你会慢慢了解的。”忍足温和地笑笑。

“真的?小景那样真是傲娇。”仁王回复了点儿精神就开始吐槽。

“喂喂,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让景吾听到!”

“什么嘛,小景不会生气的。”

“可是他会傲娇。”忍足也加入吐槽大军。两只名为情敌的生物相处得异常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