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错乱的感情

悠雅撑着天蓝色雨伞急步行走在雨中, 眼睛四处寻找着,紫灰色的眼眸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直到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提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些, 无声地站在网球场外, 默默地注视着那跳跃的身影。

云层仍是如此的厚重, 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地面, 几天来的闷热天气也因为这场雨得到了缓解。雨水顺着头发,一滴一滴地滴落,龙马接住墙面反弹过来的球, 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琥珀色的猫瞳里的不甘心。

虽然手冢已经提醒过自己即使让自己以候补的身份入选也不能保证出场,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才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右手紧紧地扣住网球, 眼眸里满是发泄的欲望,将球高高抛起, 左手顺势用力的打出,网球急速飞向墙面,深深地陷入墙里。

龙马低下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身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双手自然地下垂, 仔细看才发现那浮上表面的青筋, 想是他正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龙马。”忧愁的唤声直击龙马的心房, 同时, 雨伞为他挡住了雨水的侵袭, 龙马缓缓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到女孩担忧的脸庞, 现在的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女孩的心,那是实实在在为自己担心的心情,这样的发现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冲动,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对于龙马突如其来的拥抱,悠雅只是一愣,伸手回抱住他,“龙马,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样我会担心的。”

轻柔的话语抚平了龙马焦躁的心,将头深深地埋在悠雅的发间,鼻尖呼吸的是玫瑰的发香,良久,龙马抬起头正视着悠雅,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了,现在的她似乎更加的美丽、迷人,如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也似热情奔放的玫瑰,手指滑过她的眉心、鼻尖直达唇瓣,唇间的温热炙烫了他的指尖,也勾起了自己那深藏的心。

悠雅眨巴着大眼不解地看着龙马,此时的他实在太过怪异了,他的眼眸里似乎燃着莫名的烈火,只是为什么他的眼睛是看着自己呢?难道是自己惹他生气了却不自知?带着忐忑的心情,悠雅小心翼翼地问道,“龙马,你没事吧?”

龙马突然扬起帅气的微笑,快速地答道,“没事,只是……我爱你罢了。”

“唔……”

“砰”

随着雨伞的掉落,细碎的雨点淋湿了两人,却为这片阴暗的天空点缀了一副柔美的亲吻图。

悠雅不敢置信地看着紧贴的脸庞,瞪大了眼睛看着龙马享受的样子,此时的他很是专注,似乎在珍惜着什么。回过神的悠雅彻底的懵了,这…这是第二次被偷袭了,第一次勉强能算是礼物,那这次是怎么回事?那句“我爱你”能不能当做没有听见呢?

龙马缓缓离开那诱人的粉唇,嘴角扬起帅气的微笑,低头望进女孩无措的瞳眸,心底不禁有些自责,“小雅,对,对不起,我……”猛地打住,因为他无法给自己找借口,他承认自己想拥有她,刚刚的一瞬间他真的是不受控制地吻了她,现在只能面对吧?

悠雅摇摇头,眼睛没法直视龙马,潮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此时的羞涩,双手纠结地缠绕着,细声说道,“没事的,龙马只是心情不好罢了。”是的,不要告诉我原因。

“小雅,”龙马生气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似乎要掐断它,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逼视着悠雅,让她无处闪躲,“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正视我的感情呢?那好,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越前龙马喜欢迹部悠雅,一直,一直喜欢着她。”

悠雅瞪大了眼睛看着认真的龙马,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几下,刻意躲开龙马的视线,现在的自己不敢看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地欺骗自己,欺骗所有的人,可刚刚的龙马完全打破了自己的幻想,也打破了自己的伪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泪水从眼角溢出,混入雨水不见踪影。悠雅背过身不让龙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哽咽着回忆道,“是啊,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我莫名的有一种不安感,仿佛随时可能消失般,而这种不安感在来到日本后更加疯狂地侵蚀着我。”脸上扬起苦涩的笑容,嘲笑道,“况且身为迹部家族的一员,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幸运地拥有爱情,所以下意识里,我会屏蔽掉所有人的爱意。”

是啊,如果说回日本之前自己能迟钝地忽略那些人,可自从遇到幸村后,自己的心已不再平淡如水,它会因为他而跳动,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自己也意识到了俊和龙马的感情,只是自己残忍地忽视他们,欺骗自己那只是兄妹情、友情。

龙马心疼地从后面抱住她,女孩悲伤的语调、颤抖的身子无一不在吞噬自己的心,自己是嚣张、迟钝,可自己却总能在她安静的时候看见悲伤与孤寂,而相处时她却总是或高傲或调皮地逗自己开心,最无法让自己原谅自己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安心地接受她的“施舍”,直到前一段时间樱乃的话才让自己恍然大悟,原来悠雅并不是迟钝,而是刻意地掩饰自己。

“小雅,不管你最后选择的是谁,我都希望你能幸福。”龙马小心地抚摸着她清瘦的脸庞,轻柔的话语如一股甘泉驱散悠雅心中的阴霾。

“嗯,龙马,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虽是如此回答,悠雅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否拥有它,特别是跟时的约定,在无法给予别人未来的情况下,自己怎能自私地给予别人希望呢?尤其是那人是自己在乎的人,比如龙马、俊,还有那个清瘦而美丽的少年。

“傻瓜!”

离两人不远处,一抹俏丽的身影微笑着离开,只是灿烂的笑容在转身的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犀利地看着对面的人……

网球场的大门猛地被打开,悠雅赶忙从龙马的怀中挣脱,眼睛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那个身影,熟悉的着装,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一切让她从心里害怕,嘴唇动了动,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唇间传出,“精市…”

“啊,”幸村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紫眸里是隐忍的伤心,只是声音却如往常般温柔,面对龙马说道,“越前,你赶紧回去,切原受伤了,接下去的比赛由你继续。”

“真的吗?太好了,龙马。”悠雅欢喜地说道,但一想到切原受伤了,转而着急地拽着幸村往外走去,“精市,切原怎么啦?严重吗?快带我去看一下。龙马,你也赶紧过来啊。”

“好的。”

医疗室内,悠雅仔细地检查了下切原的肩膀,确认只需休息几天就能痊愈后才放下心来,边收拾用具,边狠狠地嘲笑了一顿切原,满意地看着切原仓惶逃走,原以为所有人都已离去的悠雅转身惊讶地发现立在原地的幸村,想起刚刚的情景,悠雅就无法轻松地面对他,总会感到心虚。

“小雅”幸村抬起悠雅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手指拂过她通红的眼眶,心里不禁嫉妒龙马是如此的幸福,竟能让悠雅为他流泪,可自己也生气,气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指腹滑过她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让自己猛地一震,轻轻地将她拉入怀中,沉声道,“答应我,下次不要淋雨了,还有,小雅,让我爱你吧!”

悠雅的心猛地一滞,耳边徘徊着幸村的话,抬头深深地望着他,他认真的神情与深情、炽热的眼眸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的心,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闪躲地说道,“精市,我……啊,比赛结束了,龙马…赢了。”悠雅不知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龙马赢了就代表着凯宾失败了,凯宾的等待换回的是失败,自己的心也觉得苦涩不堪。

幸村失望地放开悠雅,说道,“小雅,我会等到你答应我的那天的,所以,至少请你不要逃避我。”

“精市,对不起,现在的我给不起任何的承诺,所以…别逼我。”等到全国大赛结束的那天,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别怪我的隐瞒,至少我不想你现在伤心。

当两人来到会场时,观众席上已没有多少人了,悠雅的眼眸在会场里搜索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白石等人,脸上终于扬起了真诚的笑意,所有的心事在这个笑容下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白石,等我一下。”悠雅说完便朝迹部跑去,撒娇地抱住迹部,说道,“哥哥,我今天就不回家吃了,呆会我跟白石和精市他们去吃饭。”

迹部的眉头紧拧着,手掌在她的背上抚了几下,生气地质问道,“雅雅,为什么全身都湿了?”眼睛扫过龙马和最后跟过来的幸村,问道,“你们就这么让本大爷的妹妹淋雨吗?”

“哥哥”悠雅假装生气地打断迹部,从他的怀里钻出,乐呵呵地跑到一边,为龙马和幸村开脱道,“是我自己不好,你别怪精市和龙马,还有啊,哥哥,我们先走了哦,嘻嘻……”快速地拉起幸村和白石往外跑去,还不忘交待道,“哥哥,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还有啊,龙马,明天记得等我哦,到时候我介绍纱利雅和Kalvin给你认识。”

“幸村精市,本大爷的妹妹要是敢感冒了,本大爷绝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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