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言清则是一脸平静的坐在了苏锦世身后,无怪乎他现在听到苏锦世这么败坏他的名声都已经无动于衷了,自然是已经习惯了,俗话说得好,百炼成钢,他自然也是被苏锦世锻造得刀枪不入了,那些探究的目光他只当没看到。
有臣子一脸惋惜的看着苏锦世,实在是希望她将这故事继续说完啊!这么说一段却在最精彩的地方停住,真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人说书先生好歹还有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可是她说到这里,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实在是熬不过了,只盼着快些散席了,回去自己找夫郎好好实践一番,补充后来缺失的部分,如此才好……
苏紫情只是不依不饶,看着苏锦世道。
“王爷不过是一面之词,所说的话不足尽信,本宫还是怀疑王爷是与浮香公子在一块,是见事情败露才将言清拖出来的吧!”
苏锦世耸耸肩,回头看着公孙言清:“小清清,本王说的话太子殿下不信呢!你说该怎么办?”
公孙言清依旧是一脸平淡,接过苏锦世的话。
“王爷所说属实,那些事我们一同做过。”
苏紫情明显被公孙言清简单的一句话打击得不轻,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言清,颤着声音道。
“不可能,本宫安插在清心殿的人明明说苏锦世没有去过,言清,你肯定是被苏锦世胁迫的,所以才会帮她说话的,对不对?”她的最冰清玉洁的言清啊!不惜自毁名誉都要在这大殿上帮苏锦世开脱,她心中恨不得将苏锦世撕碎了,这样才能平息自己的怒气。
苏锦世看着苏紫情撇撇嘴,这苏紫情的智商是都去捉鸡了吗?这么多大臣都在,她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将她安插眼线监视公孙言清的事说了出来,她这太子是当真怕人家没话来腹诽她吗?
“太子殿下以为,言清会不知道你安插的人?王爷一来我便将他们谴走了,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公孙言清亦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回应着,叫苏紫情再无言以对。
大臣虽是不敢明面上表现出心中的不满,但是明显看着苏紫情的表情多了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苏锦世自然是看得真切,眼下也是她开口的时候了,她站起身朝女帝施了一礼道。
“皇上,既然宫里出了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有些令人心惊。真凶一时不查明,臣便一时不放心。言清来教习太子殿下书画已有一段时日,太子殿下天资聪颖,定是将言清教习的都学了个完全。为了避免他人诟病,乱传太子殿下与言清的关系,臣今日便将言清带回王府了,望皇上应允。”
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女帝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苏紫情方才已经说漏了嘴,再将公孙言清留在宫里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如此,王爷今日便带公孙公子回王府吧!”
“母皇……”苏紫情听闻如此轻易就让苏锦世带走了公孙言清,心下焦急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女帝一个怒目过去,识相的住了嘴。
苏锦世心情大好,当下谢恩,再不多言。倒是慕明轩看着苏紫情,突然开口了,脸上依旧是玩味的笑,可是话语却是在这大殿里如惊雷一般,份量十足。
“如此说来,唯一一个没有人证明的,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了?明轩不是怀疑太子殿下,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而已。”
慕明轩的随口一说,自然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苏紫情,苏紫情一时有些慌了神,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反转。
“本宫,去出恭,有个小太监跟着,但是本宫不记得是谁了!”苏紫情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敢多看慕明轩一眼。
慕明轩只是笑着:“真是奇怪了,按理说这皇宫里伺候主子的太监宫女都是熟面孔,太子殿下不可能不记得是谁,并且刚开始太子殿下说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并无第二个人跟着,如此明轩真的有些奇怪了……”
话也不说满,点到及止,慕明轩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要的是引起大臣们的怀疑,这点他做到了,自然不用再插手。
“本宫,本宫,当时有些喝多了,确实是记不清了……”苏紫情无力的解释着。
女帝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当下命令御前侍卫彻查此事,还言明谁都不能将浮香公子的死讯传出去,若是引起两国因此交战,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自然没人敢冒此风险。
虽是瞒得了一时,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需要时间想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不过再怎么样也不关她的事,她早就料到浮香那重性格,在这皇宫里是生存不了多久的,只是死的时机不太对。早在听被献给女帝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苏锦世回头,见公孙言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已是猜想到他在担忧什么,便借着机会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在我这里,安心跟我回家。”
公孙言清抬头看着她,眸色如坚冰破开,满是温柔,无声的点点头。只为她来带他回家,有她的地方就是家,是他想要的一切。
本是喜庆的宴会徒生变故,女帝也没再多说,只让他们都各自回去了……
一路上寂静无语,马车中的人各有心思,皆是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话。云辰熠与楚齐天当然是清楚的很,苏锦世未与公孙言清在一起,而是去了凤阙宫的密室,不过,他们不明白的是。
当初既是公孙言清心甘情愿的入宫,为何又要在方才站出来帮苏锦世,这是说不通的,楚齐天到底是没他们沉得住气,当下便开口问了。
“公孙言清,小爷不明白了,你这时唱的哪一出啊?王府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总的有个理由吧!”
公孙言清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打算解释,或是说他不屑于解释。
那副轻蔑的样子着实是叫楚齐天看得气闷,当下便站起身来。
“嘿,看小爷这牛脾气,公孙言清你倒是说不说?”
苏锦世一把拉下楚齐天坐好,只是看着他笑笑道。
“楚齐天,今晚的经历着实是够惊心动魄的,我现在想要竟会有些后怕,头有些疼,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我想靠一会儿。”
苏锦世的话对于楚齐天来说是比圣旨还要管用,楚齐天当下变闭了嘴,老实的坐好了。
苏锦世似乎是真的累了,闭着眼靠在一旁的车壁上,再没说话。车里也是安静下来,再没人说话……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不早,苏锦世让他们都回去休息,说明日再商讨血煞的事。几人也没多问,各自回了房间,苏锦世与公孙言清的院子相隔不愿去,所以两人无可避免的要同路。
虽是当时在大殿上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可是当时是情势所逼,眼下只剩下两人独处时,便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锦世,你希望我回来吗?”
终于,走到公孙言清院子前时,他开了口唤住苏锦世。
苏锦世回头看着他,一袭紫衣华贵出尘,绝美的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越发夺目。他是好看的,她一直都知道。
“公孙言清,你该问问自己的心,你是不是想回来。”两人经历那么多,中间有过误会,可是都没解释过。就这样,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互相的不信任。而她也不是那个一心只有他的苏锦世了。
她的心中要牵挂的很多,她不能将唯一的爱给他,所以,她愿意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让他自己决定。
“锦世,我回来,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公孙言清心中徘徊万千,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苏锦世只是看着他,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所以无法回答,只是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你房间里的一切都没动过,还是以前的样子,晚了,早些休息吧!”
公孙言清站在原地看着苏锦世的背影慢慢走远,目光依恋,直到再也看不见她,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房中的一切与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重新躺回熟悉的床上,似乎还能在枕畔闻到她的发香,如他思念过的千百次的味道一样,他是重新回到了她身边,可是却不再如以前一样。公孙言清看着皓月,低低的呢喃出声。
“锦世,我的心,从未远离……”一直就是在她身边,心中所念所想所思所爱,一直只有她一个人。
寂静的夜,是谁在低声轻叹,又是谁在无语深思,人心很大大得能装下世界,人心也很小,装下你想要的,便再不能容下其他,所有的一切汇集成的只有一个简单的身影,简短的名字便是咒语。
能禁锢他们一身,甘愿被她羁绊,再无他想。这个夜里,无眠的自然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