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鸿叹了口气道:“当日雁归城大战,因奸细出卖,我方重创,知情的将领一个死了,一个昏迷,还有一个成了俘虏。如今奸细还未找到,我等只能小心行事。依末将之见,应兵分两路,一路正面攻打雁归城,一路潜进城里,救出席指挥使。”
李墨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这么想。只是,这潜入的人该派谁,一时还没想好。”
“不如,就让我去吧。”朱景鸿接口道。
李墨有些诧异地说道:“朱副将,此行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被北境王抓住。依我之见,应该找一个对雁归城熟悉的人前去,比较妥当。”
朱景鸿笑着说道:“不瞒李将军,我小时候跟着外公走遍了大乐的每一处地方,这雁归城当初我们也住了好长时间。是以不仅知道常规的一些路线,还知道落叶山庄的据点何在。若有闪失,还能去落叶山庄的据点避一避。”
李墨闻言,便不再阻挠,起身冲朱景鸿行了个礼道:“如此,就有劳朱副将了。”
“李将军放心,我定将席指挥使救出来。”朱景鸿坚定地说道。
李墨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不知朱副将打算带何人前去?”
朱景鸿沉声说道:“我打算在京城带来的亲兵中,选三人跟我一同前去。”
“只带三人?”李墨有些吃惊地说道,“雁归城中形势不明,只带三个人,会不会太少?”
“正是因为形势不明,才不能带太多人。只要没有奸细出卖,救席指挥使,三人应该足够了。”朱景鸿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明日你准备准备,后日便出发潜入雁归城,届时我带兵出发,佯攻雁归城,替你掩护。”李墨利落地说道。
“好!”朱景鸿朗声应下,便匆匆离开了。
次日,宁参将忽然来报,沈副将醒了。
李墨和朱景鸿到了沈副将房里,只见他已经坐起了身,身上的绷带隐约可见一些血迹,惨白的脸上血色全无,似乎随时都会死过去一般,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应该是有人将征北将军战死、席指挥使被俘的消息告诉了他。
沈副将见二人前来,想要坐直身体行礼,被李墨先行一步拦下,道:“沈副将不必多礼,安心养伤更重要。”
沈副将点了点头,哀伤地说道:“那日我受伤之后,便晕死了过去,谁知醒来,和王将军竟已天人永隔。”
李墨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不知沈副将可知,当日出卖我方的奸细是何人?若不是奸细出卖,北境王也不会知道我方前进的路线和所有布防,更不会准确知道席指挥使和征北将军的位置。”
沈副将摇了摇头道:“末将不知。当时我们兵分三路,本想去收复落霞城,谁知行到半路,突然从沙地里出现很多北境士兵,向我们杀来。我们毫无准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王将军意识到中了埋伏,便叫我赶紧带人前去接应席指挥使撤退,自己则带着人马边打边退。我带着兵马前去接应,待找到席指挥使的时候,他已经在和北境王对战了。”
“是上官云泽本人吗?”朱景鸿突然插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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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副将点了点头道:“正是。那北境王确实武艺高强,和席指挥使过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时间一长,席指挥使有些体力不支,我急忙上前帮忙,不想却被席指挥使误伤,便昏死了过去。”
李墨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即起身道:“沈副将好好休息,此次收复雁归城的战役,就不必参加了。”
“谢李将军。”沈副将垂首谢道。
出了沈副将的房间,朱景鸿轻声问道:“这沈副将,可是奸细?”
李墨摇了摇头道:“如今还不能肯定。他身上的伤,确实是席伯伯的混元刀所致。但到底是误伤还是席伯伯有意砍之,目前还不能确定。”
“他并未避讳自己是被混元刀所伤,应该可以相信吧?”朱景鸿试探着问道。
李墨摇了摇头道:“不一定。或许他知道自己的伤口瞒不过去,便编造了这样一个场景,毕竟当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
朱景鸿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便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次日,天还没亮,朱景鸿就带着三个亲兵往雁归城赶去,如今雁归城被北境王占领,每日早晚各开城半个时辰,其余时间锁城。是以要进入雁归城,趁早上人多的时候,是最方便的。
待朱景鸿到达时,天已大亮,只见雁归城外排了好长的队伍,有两队士兵守在城门两侧,已经开始按顺序核查进城人员了。
朱景鸿的易容术没有梓瑜那么高超,是以只做了简单的掩饰,和自己本来的样貌还是有七八分相似的。核查的士兵看了看他的样貌,检查了下他的行李,便去检查下一个了,似乎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待城门开了,已经接受过核查的人便乌泱泱进了城。朱景鸿领着三个亲卫到了一处茶楼歇脚,抬手扔了枚玉佩给小二,道:“今日来得匆忙,没带银子,这玉佩先压在这,待过几日有了银子,就来赎。”
小二拿起玉佩看了看,认真地说道:“此玉佩约值五百两纹银,先给公子记在账上,若花销超出了五百两,则需要另外再抵押物件。”
朱景鸿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四人在茶楼一坐就是一天,眼见太阳就快下山了,朱景鸿依然神情自得地喝着茶、吃着茶点,惹得三个亲卫有点上火。
“这位公子,本店要打烊了。”小二忽然上楼,礼貌地说道。
“哦?这茶楼不是全年无休的么,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打烊了?”朱景鸿不解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那大乐的军队正朝雁归城来,两军交战,说不好就会烧杀抢掠,是以还是早早关店,图个安心。”小二恭敬地说道。
朱景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玉佩帮我好好收着,待日后我定来赎回。”
“放心吧,公子。”小二礼貌地笑了笑,便退下了。
朱景鸿走出茶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见他熟门熟路地带着三个人来到了雁归城县衙,三个亲卫照先前商量好的那样,前去击鼓鸣冤。朱景鸿则绕到了后门,跃上墙头,准备伺机潜入牢中。
三个亲卫在县衙门口一边击鼓,一边不断推搡,引得众人纷纷驻足。不一会,县衙大门打开,有衙役出来将三人带进公堂。
朱景鸿在墙头看到衙役们纷纷穿戴整齐,匆匆向公堂跑去,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跃下墙头,往西北角的大牢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