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军的将士们本来在南边搜寻粮食,谁知突然发生了山火,正要准备灭火,就听到了迎敌的鼓声,大家集合的时候便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被王怀靖一煽动,纷纷红了眼,将气都撒到了王怀安身上。
这边厢,王怀安带着将士们,心急如焚,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众人只想尽快进城灭火。是以,北方军一心攻城,苏南军全力抵抗,不多会,战局就进入了胶着状态。
“世子,七府山火势凶猛,已经波及到了山下的百姓,城里的衙役请我们派人去帮忙转移百姓。”一个参将跑上城墙大声禀报道。
“如今战局正在关键时刻,哪里抽得出人手前去。那些百姓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自行转移吗?”王怀靖不耐烦地说道。
“世子,火势实在太大,若不采取措施,只怕会波及到吴越城啊!”参将焦急地说道。
“若被王怀安破了城,整个吴越城就毁了!山火蔓延还需要一定时间,不如专心迎敌,待击退敌人后,再去救火。”王怀靖挥了挥手,示意参将退下。
参将叹了口气,无奈地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在战事上,王怀安的才能还是比王怀靖高了好几个档次的。不到半个时辰,吴越城的大门便被撞开了,进了城门的北方军一心往城南赶去,一路高喊:“灭火!灭火!”
苏南军见城门大开,自然要上去杀敌,但城中百姓听到了声音,都趴在窗户上偷偷看情况。几队突出重围的北方军并未恋战,而是急急奔向了七府山。这样的队伍多了之后,百姓便明白了,这攻进来的军队,是来帮助灭火的!
一边是不肯帮忙灭火的苏南军,一边是主动前来灭火的北方军,孰对孰错,立见分晓。于是,一些胆子小的百姓,从家里探出头,给北方军指路;胆子大的,直接带着锄头、铁锹上了阵,跟苏南军对打起来。
“世子,北方军已经到达七府山,开始灭火了。”一个参将小跑着上前禀报道。
王怀靖刚从城墙上下来,便听到了这个坏消息,一时有些气急败坏:“一群废物,城门刚破了没多久,就被北方军突围了!这么多将士,连这突围的几个人都拦不住吗?”
参将闻言,脾气也上来了,大声吼道:“你去看看现在跟苏南军对战的是谁,都是吴越城的百姓啊!老母亲拿着拐杖打儿子,老父亲用血肉之躯护着北方军前去灭火,这仗,没法打了!”
王怀靖闻言,心下大惊,急忙跑上鼓楼看城内的情况,果不其然,吴越城的百姓们自发地组成了两道人墙,将苏南军堵在路的两侧,中间的路供北方军快速通过。
“你们这群引狼入室的愚昧之人!居然帮着敌军夺城!到时候吴越城破,最先遭殃的,就是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啊!”王怀靖气急败坏地喊道。
人群中,有人大声回应道:“我们只知道,他们直奔七府山而去,是来帮我们灭火的。而且,他们之中,也有吴越城的小伙,当初我们送他们走出吴越城,如今回来居然成了敌军,这怎么可能!”
“对,他们是吴越城百姓,也是吴越城的守军,帮我们保护家园!”百姓们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气得王怀靖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王怀安也跟着大军进了城,见此情景,不禁有些动容,大声说道:“各位吴越城的父老乡亲,在下王怀安,不知各位可还记得?”
王怀安自小在吴越城长大,又当了这么多年世子,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喊道:“二王子,是二王子!二王子回来啦!”
王怀安扬了扬手臂,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随即大喊道:“王怀靖居心叵测,勾结外敌、囤积粮食,营造饥荒假象。同时妄图操纵民意,起兵谋反。一路北上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次我奉大乐皇帝之命,前来捉拿反贼。谁知他情急之下,居然打算放火将之前囤积的粮食悉数烧毁。攻城事小,无粮事大。如今希望诸位能齐心协力,将山火扑灭,为自己和家人多抢救一些粮食出来!”
百姓一听七府山中有粮食,来不及多想,纷纷往南边涌去。先前被堵在路边的苏南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王怀安,你休要血口喷人!来人呐,将此敌军首领给我拿下!”王怀靖见机会难得,急忙下令捉拿王怀安。
可苏南军脚步未动,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命令。随即,有人说了句:“我去七府山杀敌军。”便出列往南面奔去了。其余众人立马反应过来,一边喊着“去七府山杀敌军”,一边往南边赶去。
王怀靖还欲下令,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王怀安的亲兵早已将自己包围了。
“三弟,如今你已众叛亲离,还是束手就擒吧,这吴越城,终究不是你的。”王怀安平静地说道。
“来人,迎敌!迎敌!哼,王怀安,这吴越城,也不会是你的!”王怀靖恨恨地说道。
王怀安冷眼看着亲卫们缩小包围圈,最终将王怀靖抓住,说道:“自然不是我的。吴越城,是吴越百姓的。”说罢,挥了挥手,让人将王怀靖押下去。
王怀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王怀安,你残害手足,不得好死!”
王怀安任由他喊着,待声音不断远去,直至消失后,才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若我什么都不做,你们难道会放过我吗?那才叫不得好死吧。”
话音刚落,天上便响起了阵阵雷声,随后,倾盆大雨直落而下,将整个吴越城笼罩在雨幕中。
“王将军,下雨了,下雨了!哈哈哈,山火能扑灭了,能扑灭了!”董桦摘了头盔,在雨中开心的笑着。王怀安看着远处逐渐小下去的火势,接了一把雨水,一口饮下道:“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