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把他放下来吧。”我转过头对狱卒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铁铐都卸下来。”
这么冷的天气,又被这么高高地吊在半空,血液估计是很难流通的,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地方。
墨少殇大概也是因为这么多天的连续拷打和折磨,有些蔫了。
虽然神色还是冷硬的木然的,但是一被从铁架上松了下来,还是很明显都有些站不稳了。
王府里,能控制住人的武功内力的毒药当然不少。
所以这小呆兔虽然是武功通天,但是没了内力,撑住这些天他还是挺痛苦的。
“冷不冷?”我坐在已经铺上了兽皮的椅子上,倒是没什么审问他的心思,开口就问了不相干的一句。
墨少殇那双小狼似的凌厉眼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有些生硬地开口:“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你没刺杀我,是不是?”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我,那三瓣儿的兔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
“过来。”我往椅背上靠了靠,懒洋洋地说。
墨少殇似乎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我是在说他,他勉强地撑起身子,有些发抖地往前迈了两步,左腿却忽然一软,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往前跌了过来。
我就坐在他前面,他这么往前跌,就直直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下意识地伸臂搂住了他,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血腥味。
墨少殇似乎很不习惯被这样抱住,凌厉的眉峰皱了起来,挣动了几下。
小兔似的三瓣嘴,离我根本就是近在咫尺。柔润的唇瓣有些干裂,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有些鬼迷心窍似的,我低下头,轻轻地在他那小兔似的嘴上亲了一下。
我早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本来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亲密的接触就把持不住。但是,福瑞王这一级别的美人,似乎威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墨少殇显然是被我这一举动弄得发懵,小狼似的黑幽幽的眸子愣愣地看着我。
Www ●ттkan ●CΟ
“腿怎么了?”我没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地低头看了一眼他刚才站不稳的左腿。
左腿窝的地方,被有些阴狠的一鞭子正好抽在腿筋的地方,长长的伤口鲜血流淌,显然是会影响到行动的。
怀里的墨少殇却只是摇了摇头,闭紧了嘴唇不说话,似乎我那么一亲,就把他连他本来就只有一点点的沟通能力也给剥夺了似的。
我只觉得他虽然坐在我身上,却依旧有些微微发抖,便微微敞开狐裘把他往怀里拉了拉。
毕竟是二十来岁的男人,又是练武的,即使天气严寒,身子本身还是带着丝暖烘烘的温度,往怀里一抱,也挺舒服的。
用手指有些戏谑地挑起他尖尖的下巴,我低声说:“你还挺硬气的。我看用刑对你没用,是不是?”
也不等他回答,我有些坏心地弯了弯嘴角,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没关系。咱们可以换个法子,慢慢审。”
墨少殇抬头望着我。小狼似的冷厉眸子看着是挺凶狠的,但是瞳仁深处那一丝隐隐的茫然还是泄露了他的呆兔本质。
“去,吩咐下去,腾出间空房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狱卒:“环境好点的,收拾干净些。晚上把他安顿进去。”
说着,低头看了看他嘴唇上那道细细的缝,居然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又伸手使劲捏了一下。
……
府里的下人把墨少殇安置在了离我的院落不远处的听风阁。
晚上我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连本来脏兮兮的小呆兔也给洗得干干净净的。
只是他身上伤口太多,还来不及处理,所以有些地方还是有些渗出了点血。
他本来就是一等一的相貌,脱去了那身破破烂烂的黑衣,又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只是那么木然地坐在床上,都让人看得心笙摇动。
我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又把放在一脚的火盆往靠近床的位置踢了踢,这才淡淡地问:“身上上药了么?”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略一皱眉,但是微微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府里那帮人的小心思。
估计是以为我看上了他,今晚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春|宵一度,到时候,他如果浑身上下都是伤药,那岂不是扫了兴。
至于墨少殇的死活,估计他们也是没考虑的。
但是这小兔的身体显然很好,就算这么折腾,也没什么发炎高烧的毛病。
出去叫人拿了瓶上好的伤药进来,我看了看依旧有些木木的墨少殇,开口道:“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
“我、我自己、来。”他坐在床上,抬头看我。细细长长的眼眸,又凌厉又倔强。
我饶有兴趣地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把药瓶扔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那你上吧,我看着。”
他似乎没想到我居然还要看着,结果药瓶,神情有些茫然。
我笑得有些邪恶,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墨少殇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低头缓慢地解开了身上薄薄的棉袍。
他苍白柔韧的身子上,满是交横纵错的血色鞭痕,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但除了这些鞭痕,还有着很多留着淡疤的痕迹。肩膀上狰狞的刀伤,腰上狠辣的剑狠,甚至胸口中央,还有着离心脏要害只相隔不到两厘米的恐怖伤口。
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也很冷酷。
面无表情地挤出淤血,平静地抹上刺激性极强的药膏,过程中,没有分毫的犹豫,手法也简洁到近乎粗暴。
我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
其实他性子里,毕竟还是有着小狼般的凶狠一面。看得出来,他的武功,是腥风血雨和无数次生死厮杀间闯出来的,这样的人,当然骨子里都会有狠辣冷酷的一面。
墨少殇的身材也很漂亮,却跟裴小染截然不同。
裴小染的漂亮,像是精心呵护下的暖阳下的花朵,娇柔的,单纯的,是需要温柔的小心地去宠溺的。
但是他不同,他更像是阴冷的夜里的荆棘。有着独自生存的凌厉,以及抵抗了多年风吹日晒的坚韧,就连身材,都带着骨感却又隐隐张扬的诱|惑。
“上完了?”我挑了挑眉毛,看着想要穿上衣服的墨少殇。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把药瓶递给了我。
“那是什么?”我笑了笑,却忽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他修长的腿|间。
殷红美丽的色泽,竟然好像是朱痕的样子。
墨少殇显然是一慌,那双细长的眼眸看了我一眼,却沉默着不肯说话。
“这种时候还跟我作对,没什么好处吧小呆兔?”我似笑非笑地开口:“还是你比较喜欢回地牢,然后被铐在那儿给我看?”
墨少殇抬起头,小狼似的细长眸子瞪着我,里面隐隐浮上了丝委屈,他忍了一下,最终还是费劲生硬地说:“我,我不……回地、地牢。”
显然他没找到我话里的重点。
但是我还是被他那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逗得乐了。
把他拉了过来,也没多威胁他,而是低声在他耳边轻轻道:“不回,你乖乖的,就不回去……”
墨少殇抬眼看了我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回答:“是朱、痕……”
我笑了笑,温柔地扳过他的身子,低头看了一眼。
他的姿势还是不太容易让人看到。
但是的的确确是朱痕。
印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很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
而且是很奇特的,长剑型的朱痕。
色泽明丽到夺目,但是却是那么森冷凌厉的形状。
奇怪,明明不是男宠,怎么会印上这个,而且直到现在还没掉……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我倒是没问出来,很明显,墨少殇的表情已经有些别扭了。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我倒是想到了另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夹着他细窄的腰把他搂了过来,我在他耳边暧昧地低声道:“你真的上好药了么?”
墨少殇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那你不给这里上药,它是不是会伤心……”我笑得越发邪恶,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胸口小巧柔软的乳|尖轻轻按了一下。
墨少殇的身子瞬间抖了一下,他三瓣的小兔儿嘴有些慌乱地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哈哈一笑,拿过药瓶,倒出一点莹白色的馨香药膏,在他胸口细细地涂抹了上去。
即使身上再多狰狞的伤口,可是那个地方,却依旧是柔软的脆弱的,只是用指尖轻轻摸上去,都会敏感的战栗。
“你、你……”墨少殇酝酿了很久,可是开口组成一个句子却依旧吃力得很:“你府里,都有那、那么多宠、侍了……你你、还……”
我能感觉到他是有些激动的,那双细细长长的凌厉眸子里,也染上了丝倔强和委屈,语气居然是带着指责的。
我觉得太有意思了。
我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七七八八的各种滋味也尝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怎么尝过被吃醋的滋味。
没想到,一个送上门来的小呆兔居然吃起我的醋来了。
这真是,太逗了。
“你怎么知道我府里有多少宠侍,恩?”我笑眯眯地抬起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问。
墨少殇一下子愣了,他踌躇了很久,终于憋出来一句:“我就是、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