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绵绵做的是整整十人份，就算给老头留了点，想着也是足够足够的。
元魏，元白，筷子都给放下了，凌霄压根没动手。
盘底扫光光，只有桔香芋泥是甜品，两个男人不太喜欢。
多给元白吃了一个，其他的，一点不客气。
元魏不太介意，他既然让包子动手，就是来一顿丰衣足食。
不过，穷酸成这样，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樊莫伊酒足饭饱，多看了包绵绵两眼。
不看长得怎么样，就脸上那个暖洋洋的笑容，也是很舒服了。
难怪诚王各种不舍得。
会做这么多好吃的，要是他，也不舍得送人。
要是又会做美味，又能收到身边的，不是更两全其美。
樊莫伊这样一想，目光中就透露出来一丝讯息。
元魏暗笑，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反正他镇场子，肯定是不敢动包子厨娘的。
他等着对方主动开头，谈谈为什么说倒霉，从边境战场，被直接单调回皇城。
樊莫伊不说，倒不是防着诚王，而是拉不下脸。
说出来，又不是什么喜事。
不过，小刀已经嚷开了，他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小气。
这不是他一向做人的风格。
“诚王，我得罪了人。”
“哪个？”
“说起来，和你也有点关系的。”
元魏低下头来想一想，他头脑清楚，直接就想到了。
“谷相国。”
樊莫伊一听这三个字，整张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还不是老的那个，那人算起来，也是你的舅子。”
元魏的脸色，有些尴尬。
一次没进过洞房，舅子，小~姨子倒是赚了不少。
他就说谷五怎么忽然被谷相国往皇城招呼，恐怕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
“谷相国的第三个儿子，你是认识的。”
“认识，不过他从小喜欢舞刀弄剑的，很少在皇城的相国府中待着。”
他当年三次****，只有一次，要离开时，谷三正好回来，两人照了一面。
谷相国府中，妻妾成群，孩子又多，像谷五那样不得宠的，都没留在皇城中。
不像樊将军这边，就兄妹两个。
多半靠着他的军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两家根本没得比。
偏偏，两家因为中间隔着一个诚王。
形成了非常诡异的关系。
谷三是元魏从前的舅子，樊莫伊也是。
舅子和舅子之间……弄僵了关系。
元魏抬手，不住的揉太阳穴。
“你头疼什么，难道皇上会为了我迁怒于你！”
樊莫伊的脾气太直，本来想好好商量的。
可实在是不会说话，小刀在后面不知瞪他几眼了，丝毫没有自觉性。
“我虽然和谷三没有太多接触，他这人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肠子。”
“他没有，他那个老爹还能没有！”
没见过这么咋咋呼呼的大将军，包绵绵见桌上都扫光了。
她没兴趣听这些爷们事，那个谷五够讨厌了。
所以，她自觉把谷家列为难相处客户群。
等于差不多是被直接拉进黑名单了。
谷三，谷五，谷相国，都没一个好人。
她默默的低头收拾桌面，空碗空碟放回食盒中去。
等会儿，免不得要回对面去洗碗的。
没道理，借了别人的，还要人家来洗。
樊莫伊都说那么大声了，看看小厨娘，头都没抬。
当兵的忌讳女人多嘴多舌，见她乖巧成这样。
他反而更稀罕了。
先前他是气歪了五脏六腑，想找地方下货，揪着个现成的想吃豆腐，那是他太莽撞。
回头，要是和诚王好好说话，让他谦让一下。
小厨娘能不能讨得来，还是个未知数。
看眼下，应该做出点表示，让小厨娘先把先前的坏印象给打消了。
怎么也要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包绵绵擦完桌面，抬起头，与他的目光正好相碰到一起。
她奇怪了，这人不是在和王爷说正经事。
正经事，都能说出一脸色~眯~眯，也是能人了。
因为，她背井离乡，到了富阳城。
运气太好，进了诚王府，元魏是个再正经不过的男人。
她还真没见过樊莫伊这样的。
三句话，都不在点上，脑子都被那个什么虫给啃光了。
或许，那个谷三也不是那么坏，是实在看不惯这样的做派。
她嫌眼睛污，赶紧转到王爷那一边。
人比人，气死人。
元魏坐姿端正，相貌也好，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包绵绵平时不会看那么久的，今天旁边有糟糕的那个对比，她却是想多留意留意了。
元魏眼观六路，真是每个人的反应都在他目光中。
包绵绵的目光停留得再久，也是一片天真。
他没有回避，大大方方给她看。
包子难得出门，而且她年纪又小。
要是樊莫伊给她留下太坏的印象，以为天底下乌鸦一样黑，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非但没有避开，还朝着她微微一笑。
包绵绵小小抽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奇怪了，王爷平时也不是不笑。
怎么今天一笑，她心口撞得厉害，里面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
也不对，小白兔还在王爷身边坐着呢。
包绵绵藏不住心思，生怕被王爷看出不对劲。
赶紧一低头，说得飞快。
“王爷，我先去还这些，否则人家要不高兴的。”
“嗯，你去吧。”
元魏见她快走到客房门口，又将人喊住。
“对那位老人家客气些才好。”
包绵绵只想快点离开，没听出王爷交代的话里，还藏着什么。
凌霄要帮忙，她都拒绝了。
装满了拿不动，都空空的，没有道理还要凌霄动手。
她是拿工钱来做事的。
能自己完成，尽力自己做好。
老头听她敲门，像是算准了时间，慢悠悠来开门。
张口先问她：“哪道菜最好？”
包绵绵龇牙一笑道：“没最好的，全吃光了。”
老头是看着她做的份额，像是吃了一惊。
“几个人吃？”
包绵绵歪歪头：“最多算四个半。”
“胃口真好。”
可不是，她辛苦半天，一口没捞着吃，赶紧要做吃的，垫肚子，否则洗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盛了锅里的饭，用煎肘子的猪油，加了青菜粒，大火一炒，端了大碗，吃得满口香。
老头一看，小碗盛好，也给他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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