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到了帐篷的时候钟墨和钟垠、江礼师徒三人正忙着帮那些受伤的灾民换药,那些灾民虽不认识钟墨但认识钟垠,明白了他是钟垠的师傅之后态度那叫一个友善啊,直教之前说他们是一群“贱民”的钟神医老脸通红。
正帮一个大婶处理完伤口,钟墨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帐篷门口的夏嫣几人,他眼珠转了转没说话,那样子到有几分别扭。
夏嫣笑着走进来,她脸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拿过钟墨手中的纱布和药瓶,夏嫣狡黠的眨眨眼,“老顽童,你不打招呼就跑来,大家找你吃饭都寻不到人。走,先去吃饭,吃完再做别的。”
“唉,你干嘛?老夫不用你搀着,放开,我衣服弄脏了。”
“没事,脏就脏呗,我的也没多干净。”
一伙人吃饭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大家都低着头没人做声,突然间江礼却抬起头道,“这顿饭就半个馒头啊?这哪够填饱肚子?”
这丝尴尬的气氛被江礼打破,可夏嫣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难看了,“你还说,有得吃就不错了,没见那些个伤员也就只有稠点的粥喝吗?馒头就只剩下一点了,留着中午吃。”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江礼听完顿时闭嘴,神色有些落寞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照这样下去,是不是很快他就要饿肚子了?
见夏嫣眉间染了清愁,龙耀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别急,最迟明日晚上铭风应该就能回来,到时食物与药材的问题便能够解决了。”
点点头,夏嫣吃起自己手中的小半个馒头,不再说话。
昨日钟墨给夏嫣上完药之后她这脚就好了很多,今日那淤青更是消散了大半,颜色也浅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夏嫣一点都没感觉到疼了。吃完饭见这师徒三人要走,便央求着要他们带上自己一起帮忙。
钟墨没立刻答应,而是看了看龙耀,询问他的意见。
“不知嫣儿的脚上可还有碍?若是无碍便由着她吧,整日窝在马车里也闷的慌,让她做点事也好,不过这样的话还烦请钟神医照顾着点这丫头。”
“伤已经没啥事了,那我可就把人带走了,你放心吧,我还能让嫣丫头伤到不成?你忙你的去,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这话钟墨就转身走人,夏嫣跟在他身后淘气的回头对龙耀吐了吐舌头,然后轻快的跟着走远。
紫影在一旁看着夏嫣的背影,忍不住出声,“主子,要不属下还是跟着嫣主子吧,属下还是担心嫣主子会不小心”
“不用,有钟墨在她身边安全的很,你还有别的任务,这边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片刻功夫龙耀便带着江鼎继续去救人了,而紫影已不见踪影。
李县令是追着龙耀跑了很多施救的废墟才找到人,他这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简直谄媚的可以与相比。
“翟公子,本官昨晚回去想了半宿,觉得之前只拿出一百两用来买药实在太不应该。这么着吧,本官拿一千两银子出来,这名就挂在你身上,我尽了心就好。”
“哦?一千两?嗯,买药材应该是够了,但是灾民们已经连着喝了两天粥,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龙耀看着众人抬起废墟中的木梁,很清淡的说了一句,听完这句话,李县令那谄媚的笑容顿时僵。
他呆滞了片刻,为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就一千二百两吧,这回本官的家底子可这是掏空了啊。”
“掏空?远远不至于,若是我没说错的话你私藏的银钱也够一千两。这一千两想必贵夫人还不知情?还有你在长青巷金屋藏娇的事也是瞒着她的吧?不知她若是知道了这事”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正是天冷的时候,可李县令额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突然觉得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深沉的让人害怕。
龙耀转回头看了李县令一眼,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看在李县令眼里更让他慎得慌。
“你觉得呢?其实我没想拿你怎么样,毕竟太多,惩治又不是我的责任,我所关心的只有这些灾民的生活问题,只要李县令给了我想要的承诺,那我也不会与你过不去不是?”
“我能相信你吗?要是我把银子给了你之后,你又把关于我的消息全说出去呢?”
“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这人挺懒,只要不触犯到我,我是不会对你怎样的。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唠叨,你若是识趣就报个差不多的数字,不然就请回吧。”
说完这话龙耀便作势转身要走,李县令急急忙追上前,挡在他的面前,“翟公子不要着急走啊,这样吧,我出一千五百两。”
龙耀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一千六百两?”
“一千八百两?”
“行,我怕了你了,两千两总行了吧?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再多你干脆的命得了哇!”
嘴角勾起,龙耀伸手帮李县令整了整衣领,然后轻飘飘的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要是没命了,这些百姓的灾后重建工作该怎么办?两千两就两千两吧,你可得保重好自己,到重建时灾民们还指望李县令你能出大力呢。”
龙耀离开许久之后那李县令依然呆呆站在原地,他实在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是吗?怎么现在他所贪的银钱全被敲诈出来不说,反而还欠下一债了?
越往远想就越想哭,这官当的太憋屈,他现在能告老还乡不当这破知府吗?
等到午饭时间大伙回来时,紫影已经把馒头热好,她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看起来像是从未离开一样。
与龙耀对视时,只见她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又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劳累一整日,夏嫣晚上睡的格外早,她被紫影伺候着洗了脸又泡完脚便睡了,连龙耀半夜起身离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