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听罢这话只觉好笑,不由深看这贺磬一眼,人倒是正直,只是太死心眼,怕的是等回了长安之后原本有罪的赵明庸能翻起身,而他却要倒大霉了。
不过龙耀没多说什么,像贺磬这样的人只会认死理,就算他提醒了,他也不会听的。
“贺磬,你真的不杀我?今不杀我就杀了他!龙耀可是皇帝一直都想要铲除的罪孽,你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吗?这个机会可是难得。”
赵明庸这话虽然是对贺磬说的,但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龙耀,那眼中的憎恨几乎要化为实质了,连豹头看了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一点都不意外赵明庸会用这招祸水东引,龙耀就那么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淡雅如竹菊,连站在远处的兵卫都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清冷与淡然。
贺磬是沉默着的,他当然知道龙耀是陛下的心病,若是拿下他,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要是他把人放走了便落了赵明庸的口舌。
可他从前就一直敬重靖王,而今他又救了他一家人和一队兵卫的性命,就连自己也是刚刚被他所救,若是转脸就来对付他的话,岂不是不仁不义?
“赵明庸,狗还真是改不了吃屎,你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还憋着一肚子坏给别人下套。有本事你来跟我比试一场,赢了我,放你走。”
“你还是与以前一样,总是见不得别人在你眼前丧命,习惯替人解围,可是你能护得了多少人?天下之大,你能护得了这天下人?”
龙耀看着冷嗤他的赵明庸莞尔一笑,“我不是护别人,而是不想麻烦,你的武艺比贺磬高些,要解决当然是先捡你来。”
“好啊,我可是听闻咱们靖王是战无不胜的,今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话毕,赵明庸翻身下马,往前几步站至空地上,而龙耀吩咐张明、豹头他们往后退之后也款步向前。
两人对视之间仇恨的火花四溅,赵明庸帮着龙弼杀了先皇,而整个皇族却都是赵明庸所仇恨的对象。仇人相对分外眼红,这会这两人便都是眼红了的。
刹那赵明庸嗤啦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而龙耀也同时将腰间的软剑抽出,平日里这软剑隐在腰带里,除了亲近之人外无人能注意到。
龙耀一身白衣飘若谪仙,赵明庸一身红衣铁甲气势如虹,两人一个似水一个似火,两剑战在一起却转瞬又分开。
短短的试探已经足够判断对方的能耐,当即赵明庸哈哈大笑道,“龙耀,你是不是天天在女人身上发泄了太多的精力?人都成软蛋了?就这么点力道能胜了我?”
“放心,论这方面我可比不上你,龙弼那些玩腻了的女人没少赏你吧?可你的功夫到还是有长进了,难道是对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练武上下功夫?”
说起打嘴仗龙耀还真是能把人给气死,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嘲讽,赵明庸只觉得气的肺都快炸了,那些个破鞋他能看得上?唯一让他动心的雪儿心心念念的却只有眼前这个落魄王爷。
越想越气的赵明庸大喝一声,“少废话,有本事手下见真章!”
“蹬蹬蹬”随着他急促如铁铸的沉重脚步踏下,大地都开始震颤,他的佩剑比江鼎的青钇稍细一些,却也比普通的剑粗太多,此时他手握这剑正急急向龙耀奔来,看似有力敌千钧之勇。
而龙耀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他急速的眼中放大,突然赵明庸一个起跳,手中长剑挽起剑花直直向龙耀的胸膛处而来。
感受到剑气的冰冷,龙耀手中软剑斜斜挡开这一剑,左手紧抓赵明庸收势不及的手腕,右脚猛踢他的下盘。
赵明庸大惊,他虽然不想碰那些庸脂俗粉但更不想成为太监,龙耀那一脚看似轻飘飘的,可实际脚风冽冽,他都已经感受到这一脚的威力了。
急忙一个前空翻,赵明庸堪堪躲过龙耀那致命的一脚,额上已经有了冷汗。
“龙耀,你好歹曾经还是人人口中称道正直的王爷,今日竟然对我使出这么卑鄙的招式。”
龙耀冷笑,“正直?正直有什么用?能换回我父皇性命?既然正直对付不了你们这样的奸诈之人,那我卑鄙点又何妨?看招!”
剑随心动,灵活如手臂,龙耀使了内力急速向赵明庸冲来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他白衣如影,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
围观的兵卫和土匪都惊讶而激动的看着这一幕,那睁大的眼睛一动不动。
龙耀的身影在赵明庸身边游走不定,每出一剑便会划破他的衣袍,布匹被划破的嗤啦之声不绝于耳,而围观众人也皆是啧啧称奇。
等到龙耀手中的剑光停直划动,赵明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的不蔽体了,一条条碎布像墩布似的挂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比乞丐还要狼狈。
赵明庸又羞又怒,他何曾受过这般的奇耻大辱?龙耀这是把他的脸狠狠的丢在地上蹂躏!
“你不是说我软吗?你倒是硬啊!只知道使蛮力的是蠢牛!”
笔挺的站在赵明庸的面前,龙耀看向他的眼中是奚落与讽刺,而赵明庸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
当即他像困兽一样大吼着,握着剑的手绷起道道青筋,“龙耀你欺人太甚!我要了你的命!”
长剑猛地朝龙耀劈来,而他仍是不避不躲,在孟敖的庄子中钟墨曾教他们布设阵法,他便是在这阵法中得到了许多好处,融会贯通于武艺剑诀中更是出奇制胜。
之前他与江鼎对练许久,但一直没能实战,现在正好拿这赵明庸练手。
龙耀眼见着那剑即将斩上他的颈子这才出手如电,软剑像灵蛇吐着信子,猛地一口便咬上了赵明庸那只握着剑柄的右手,同时身子向左后方撤出。
赵明庸手筋已断,长剑离手后便沉沉的往下掉,龙耀脚尖挽起那剑,剑身在空中翻转之后剑尖直指赵明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