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被铭风抱进来时,钟垠正守在床前,一见到铭风抱着夏嫣进来,冷不丁被吓了跳。
当见着后面跟进来的钟墨后,心中几高兴又复杂的几乎能打结了。
“师傅,您来了。还有夏姑娘这是她竟然?竟然?”
“哼,亏你还叫嚣着想在医术上超过为师,竟然连她怀了身孕都没看出来,还让她上山去寻我。要不是身子底好,她早就死半路了!”
“你,去把嫣丫头放在榻上!”
钟墨现在看钟垠哪哪都不对付,他冷着脸教训过徒弟后,指着房间一侧后加出来的小床说到。
夏嫣摇摇头,目光坚定,“不要,我要去他身边,抱我过去!”
疼,身子像散了架一般的酸疼,肚子更是越来越疼的想让她大喊,夏嫣强忍着,手在抓着铭风手臂时格外用力。
铭风只觉自己的手臂硬生生被夏嫣拧下去一块肉,可他咬着牙,硬是稳稳的将夏嫣放在龙耀的床榻里边。
“呃,龙耀现在怎么样了?钟叔,你快点救他啊。”
“就想着救他,你不保肚子里的孩子了?再犟连你都有生命危险!”
钟墨气呼呼的说着,下手可半点不耽误,他见桌上有纸笔,便立刻写了方子交给铭风,“快去按着这个方子抓药,然后熬好了端来!”
“是,我这就去。”
“这屋里有艾草的味道,你快去多拿些来,在床前焚烧。”
之前为了救龙耀,屋里燃过几次艾草,剩的倒还有些。
钟垠把艾草放在一个火盆里,刚点燃,江鼎和紫影便匆匆进来。
“怎么回事?我们练剑时看到铭风,他说嫣主子也出事了?”
“那不是?正在躺着,赶了几天的路动了胎气。”
“什么?嫣主子有身孕了?”
紫影说着话,眼睛也惊愕的大睁。她急匆匆往床前走着,回头对江鼎道,“你别发呆了,快去找人烧些热水,再叫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
“啊?哦。我这就去!”
从惊愕中醒来,江鼎立刻迈脚出了房门,几乎脚不沾地的飞奔出去。
肚子好疼,疼的夏嫣几乎说不出话,她左手捂着还平平的,心中默念着,“宝宝,你要坚强点,爸爸妈妈好爱你,我们就在你身边,咱们一家三口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
眼角的泪溢出眼眶,夏嫣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自私。
虽然去请钟墨的时候她不知自己有孕,但见到他之后,他明明提醒自己了的。
可她为了多帮龙耀争取一点时间,硬是赶着每分每秒的狂奔,现在这样她除了责怪自己,还能怎样?
只是她虽然觉得愧对孩子,却并没有后悔,若是时间倒退,她依然会将龙耀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心中祈祷着,夏嫣的右手抚上龙耀有些泛青的脸颊,他的双眼紧闭着,呼吸那么微弱,像是一觉醒来就会看不他这个人一样。
恐惧笼罩着夏嫣,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害怕到连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栗。
龙耀,孩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她多想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在她身边。
可是现在,龙耀生命垂危,孩子现在又快被她自己折腾没了,她的世界都变成一片黑白。惨淡的,恐惧着
“嫣丫头,你必须坚强点,只有你坚强了孩子才能感受到你对他的期盼!现在我先给你针灸,这样可以暂时抱住胎儿。”
“嗯,我会坚强的,钟叔,您需要做什么,我绝对配合!”
说着话的时候,夏嫣的手摸进了袖子里,那里有白老头给她的锦囊,是在紧要关头才能打开的锦囊。
那现在这情形算是紧要关头么?
夏嫣的视线触及钟墨,眼中的迷茫让钟墨根本忽视不掉。
“丫头,万事都随你心。你若是觉得这般境遇捱不过了,那就打开。”
苍白的小嘴经风吹日晒干枯起皮了,夏嫣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强自按下自己蠢动的心。
还没到最坏的情况,还没到!
钟叔是神医,他一定会保住这孩子,也会将龙耀救活,他们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夏嫣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和晕迷中的龙耀说话,根本就完全任钟墨帮她治疗。
“不是说好了要等我回来吗?怎么我回来了你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了?是嫌我回来的晚了么?”
“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爹了哦。孩子还小,说不定才像鹌鹑蛋那样大,他现在很脆弱,你这个当爹的应该起来保护他的。”
“龙耀,我把钟叔请回来了,可是他现在正尽力帮我们保住孩子,还不能帮你治疗。你是不是等急了?别急啊,他说你现在没事,状况还挺稳定的。”
一声声饱含深情的话从夏嫣口中说出,钟墨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老脸上都不禁为之动容,更别说钟垠和在一旁打下手的紫影了。
他们神色黯然的忙碌着,可红红的眼睛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却侵染着哀痛。
夏嫣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如血泪倜然,让人忍不住打从心底萌发出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静躺着由钟墨施针的夏嫣却猛地睁大的双眼,龙耀,她感觉到龙耀冰凉的手指动了!
他能听到她讲话,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他现在这样是在为孩子担心吗?
“龙耀,我会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夏嫣咬紧牙关,双手紧握,她看到自己身上插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在银针的上端还燃着艾草。
虽是医科大毕业,但主攻的是西医,中药她还懂些,可是说起针灸她可真就是外行。
随着一根根银针身体,夏嫣觉得冰冷的手脚和渐渐暖和了起来,好像疼痛了没那么强烈了。
“行了,总算是稳住了,你先别动,等艾草燃尽再拔针。我帮靖王瞧瞧。”
看着钟墨年迈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从爬下去,夏嫣真的是感动了。
虽说这老头有时候真的让人生气到想砍了他,可他毕竟在没有人烟的山上等了她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