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言差矣,那宝丫头也是个端庄的妹子,自从入了逍遥王府只规规矩矩的,入府已半个多月了却还一直还未曾与王爷圆房,就只待母后你一个恩准逍遥王府也就喜庆了,说不定不出年关就传了喜讯来,母后就有孙子抱了呢。”喜笑着说完,仿佛一个小小的婴儿就在眼前一样。
这一说让太后不由得开心了,“好吧好吧,就由着你了。可是轩儿呀,这往后的日子,你可绝不能怠慢了沁丫头。”
轻展轩哪敢不依,那席间的风起云涌就在如沁的几句话语中化解了,对面的婉菁玩笑一语,“沁妹子越来越贤惠了,倒是我呀要好好习惯那变天了。”
“扑”,一口酒吐出来,轻展风随手拉起了婉菁,“母后,菁儿她有些喝多了,我先带她下去了。”
那一场寿宴便因着轻展风的离场而没了热闹,那一桌桌的妃子们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轻展风的,此时见着轻展风与婉菁一起离开了,那眼神居然都有些落莫,如沁只觉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其实还更难,看着她们似乎比起轻展风来轻展轩也算是好男人了。
至少离开飞轩堡他再也没有如往日那般日日笙歌,至于宝柔儿她一直当成是轻展轩沉迷在婉柔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吧,她并不怪他,那是属于他的初恋,属于他最美好的珍惜,倘若不是爹爹和白锦臣当年的疏忽,或者等他追上了迎亲的队伍,那么此生与轻展轩相伴的就只有婉柔了。
可是世事,只弄人。
终于如愿留在了宫中,这是她与欧阳永君再相见的机会,再也不能错过了。
太后说好了,只留她住个三五日,然后就由着她回去逍遥王府为着轻展轩与宝柔儿办了喜事,说到底,还是孙子最为重要的。
数一数日子,就那么几天,所以她真的不能耽搁了。
轻展轩走了,如沁依然如从前一样的住在广明宫,住在那一间她早就住过了的屋子里,那屋子倒也奢华,只是因着青儿白日里还不知道她又一次的留在宫里了,所以只能隔天才到了,广明宫里的宫女虽然尽心,却总也没有青儿来得习惯。
安静的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昨夜里因着宝柔儿的毒她一直揪心,原是从来也不曾去打扰过轻展轩的,却不曾想自己只去了一次那宝柔儿就中了毒,虽然是极平常普通的毒,可是她一直觉得有些古怪,而轻展轩更是古怪了,居然也不追查,还放着她这个最有嫌疑的人出了逍遥王府而到了宫里,这似乎并不似他从前的作风。
不过自己却是问心无愧的。
记得他对宝柔儿的温柔与笑颜,那样的温婉那样的柔情,似乎对于自己也从来未曾有过,心里一直在回想着轻展轩与宝柔儿一起的画面,天啦,她是怎么了?
是嫉妒了吗?
可是,男人却不会再属于她了,她知道,早起马车里不过是因为他有求于她罢了,竟然是为着宝柔儿而求着她,而她居然就傻瓜一样的一一的做到了,她真是傻呢。
到了这京城安阳,自己已傻过了两次,一次是柳絮,其实对于柳絮是因为她更倾向于相信阿群,便是因为阿群的缘故她才上了柳絮两次当,有时候太过相信一个人便也会爱屋及乌吧,可是阿群也是很久未见了。而另一次的傻就是今日了,居然帮着自己那名义上的夫君再收了其它的女人,淡淡一笑,这世上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宁如沁才会这般的傻吧。
她却不后悔,反正已经决意要离开了,又何必在意他的身边有其它女人的存在呢。
可是守着那烛光,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些些的伤,那伤又是让她无法成眠。
一夜辗转,睡去时天已朦朦亮了。
幸好青儿天还未亮就赶来了,这才让她免于被宫里的女人们背地里说笑,侍候着她梳洗完毕,住在广明宫,向太后请安这是每日都少不得的,虽然她极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可是这几天也只能忍了。
请了安,也就自在了,她不是轻展风的女人,所以这后宫的嫔妃倒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只是她一直记得第一次入宫里穿得那一件桃红色的衣裙,何以太后指定了那一个颜色给她呢,这一些总不能直接就问了太后。
记得两次进宫后在这广明宫里总有一个女子只坐在远处不声不响的,很少听到她说话,却是很乖巧的样子,记得大家都唤她做秦修容,那也是从二品的高位呢,想来这女子也是深得轻展风的喜爱的。
“青儿,今天我想出去走走,就去看看秦修容吧,只打听下她住在哪一宫里,我不想让别人带路去了,只想我与你两个人悄悄的去了就好。”这大雪天的,就算宫里的女人们再无聊也不至于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吧,说不定她也顺便了解到了欧阳永君的消息,其实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因为她不能冒然就前去那梅林深处,那只怕自己还没有见着欧阳永君,就很可能被人发现了,那梅林那么美估摸着这宫里的女人们必定会去玩耍嬉闹,所以她还是谨慎从事比较稳妥。
再想想婉菁也有些怪异,何以她昨日那般出口呢,而皇上也怪了,只拉了她就离开,难道婉菁的话中意都是指着皇上吗,难道皇上也犯了什么过错吗?
变天,轻展风可是西楚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呀,他只会让他的女人们的世界日日变天。而这一些会不会与那喜爱桃红色的女人有关系呢,因着那女人与自己有些象,所以竟然惹起了她的好奇心了。
青儿出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只笑道,“王妃真是会看人呀,听说那秦悠容是宫里一个极难得的美人,不止美,更重要的是这宫里一应的事儿绝沾不上她,倒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所以连皇上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每个月总少不了临幸她一回的。”
心一恸,却是为了那女子,左右逢圆的留在宫里,却不过是为了那每个月唯一一次的临幸。
有些薄凉,这就是自古的帝王心吧,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娇美的女子。
“青儿,走吧。”搭着青儿的手,那一身宫装让她多不自在,可是自己的身份又不敢造次了,只恐秦修容误解她慢待了,所以只得顶上这一身的行头,头重脚轻的随着青儿前往。
踩着雪,听着那‘咯吱咯吱’的响声,就象乐音一样的动听,“青儿,锐儿还好吧?有没有哭闹?”离开了却是舍不得锐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那孩子却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了她快乐和安慰,会一直一直记得那孩子,锐儿也是她的不舍呢。
“锐儿吵着要娘亲呢,所以王妃住几日也就回去吧,这宫里总不比王府里自在。”青儿小声劝着,只怕被别人听了去,最近王妃似乎有些变了,变得日日夜夜都埋在那医书里,也不懂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冷落王妃许久了,连她这个下人也在抗议了呢,可是王妃真傻,居然还为着那狐媚的女人求了名份,逍遥王府里都传遍了呢,她真是不懂真是不懂了呀。
叹息,真怕那个宝柔儿将来踩到王妃的头上,那她这个下人也不好做了,王爷也真是,那女人明明只是生了一付象是婉柔的皮囊,他又何必腻在她的温柔乡里自己骗自己呢。
到了,就到了秦修容的如云宫,如沁也不在意这里都住着哪些个主子,她只管让青儿带了她直奔着秦修容的院落而去。
原本就只是来坐坐的,所以只悄悄就好。
到了院门前,却直觉有一股肃穆的感觉,似乎秦修容有客,但不知是什么客,而她要不要回避呢?
正在门前徘徊犹豫时,只见一个小太监小跑了出来,见到她时,只垂首行礼道,“奴才给逍遥王妃请安了,主子说请您进去呢。”
笑着随着小太监走进了院子里,原本以为必是秦修容的哪一个平日里要好的姐妹来做客罢了,可是抬首举步的瞬间那窗前一闪而过的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一惊,大白天的,那人影是那般的熟悉,这是秦修容的寝宫,怎么可能会让欧阳永君出现呢?
难道青儿所说的秦修容的处事就是这般的大意和不拘小节吗?
总是不信,虽然欢喜可以见到欧阳永君,可是这么快又是在这么让人敏感的地方见到了,如沁还是有些不能确信,“青儿,你守在门外。”说罢疾走几步便进了屋子,青儿是轻展轩的人,所以如沁不想让青儿知道自己与欧阳永君过多的事情。
屋子里,床帐低垂,秦修容柔弱的躺倒在帐内,竟象是病了,几步就走到近前,丝毫也没有理会站在窗前的欧阳永君,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秦修容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