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似乎又成为了不可能,可是如沁呢,他真的不放心。
“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个如蛇蝎一样的女人。”
“王爷,你就这么想要我离开吗?你不要见到你的皓儿吗?”她的面色渐渐从惨白恢复到有了血色,满脸的张扬,为着再一次的留住轻展轩而得意了。
“齐婉菁,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那背地里暗暗帮着你的人为着的是什么?不就是西楚的大好江山吗?倘若我放弃了这摄政王的位置,西楚便会一片混乱,那么得意的便会是那人,那么皓儿便也不会再是他用来帮你挟持我的筹码了,因为再也不必。”他冷静的分析着一切,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他只希望告诉齐婉菁一个事实,早晚不等,皓儿不会再是她用来对付他的手段了。
“可是王爷你不会,你不会如阿风一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她笃定的说着,似乎比轻展轩自己还了解自己。
是的,便是因着这份责任他才一直容忍着婉菁的存在,是他错了吗?
摆摆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两个轿夫立刻抬起了轿子向着凤朝宫而去,轻展轩的心再一次的乱了,纠结,他真的不知要如何解开眼下的结,离开了,就是伤了皓儿,留下了,就是如沁随时都有可能的失去。
“王爷,该出发了。”甄陶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轻展轩的身边。
“甄陶,刚刚的话你可听到了?”到了此刻他才发现甄陶的存在,刚刚他满心里都是皓儿和如沁,还有无忧与无邪。
甄陶望着婉菁离开的方向,只沉声说道,“王爷,婉柔的孩子一定没事的,还是王妃的性命要紧,所以……”
“你怎么知道?”轻展轩眉目一挑,凌厉的射向了甄陶。
“王爷,属下这两日已探得了那孩子的所在,相信不出半月就能将孩子救出来。而王爷当以大局为重,王妃的失踪太过蹊跷,王妃与孩子一起那是三条人命呀,比起皓儿又重了几分。况且属下认为既然太后与婉柔是亲姐妹,那么太后必不会对自己亲妹妹的孩子下手的,她的目的不过是想要逼着王爷留在宫里罢了,这只是属下的分析,还请王爷思量再三。”
轻展轩一顿,“果然是当局者迷,因着皓儿,我甚至也失了分寸,倒是甄陶说得有理,只是真的离开了,对皓儿真的有些不公道。”
“王爷,那孩子生下来便遇坎坷,经历了这一次磨难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必会造就他将来成为栋梁之才,只爷只管去吧,一来是救了王妃,二来也救了婉柔,相比较而言,离开才对。”
“甄陶,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的话,却又句句都是理,好吧,那便留下暗影继续暗自访查皓儿的下落,誓死也要保护皓儿的安全,待婉柔到了,我们立刻就出发。”
“王爷,我刚刚入宫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婉柔送着齐相爷夫妇出宫,我见她时她有些不舒服,喘得也厉害,就只对我说她就在那宫门口等着你了。”
心里有一丝别扭,终还是因着婉柔向婉菁说出要带她离开去见如沁的事而别扭了。
皓儿,别怪爹爹自私,可是倘若你娘的病不治了,那么也是爹爹心里的难过。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保全你的性命的。
飞身一掠,立刻就坐进了马车内,马车是为着婉柔而备下的,她的身子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斜倚在车厢内,闭目思量中让他再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甄陶驾着马车一路向宫门而去,一路的树影花草倒过,每一个光影闪过的瞬间都仿佛是皓儿在低低的向他述说:爹,你好狠的心呀,你抛下了皓儿。
紧紧的闭上眼睛,轻展轩突然就怕着见到那马车外的光明,皓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爹爹一定会救出你的。
沁儿,你也不许有事,因为,你要为着我们的孩子而好好的活着,那是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呀。
宫门前,马车停下时,一缕幽香飘然而至,轻展轩随手挑起帘子的时候,正是婉柔扶着一旁的小宫女向马车上而来,一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柔儿,慢着点。”看着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每一次望着的时候,心里都是隐隐作痛,当年,是他忙于战事而疏忽了她,否则也不至于让如今的她这般模样。
摒退了宫女,随便她们怎么向婉菁报禀,他就是要带着婉柔离开了,马车驶离红漆宫门的时候,有侍卫欲要拦住他的去路,他冷然一笑,是婉菁的意思吗?
一甩手,手指一弹间那一个个的侍卫便退让了开去,甄陶趁此机会马鞭子一甩,两匹马的马车飞快的向着皇宫外而去,才出了一里地,便看见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那里,他的旁边是奶妈,“王爷,遵照您的吩咐,锐儿也带来了。”甄陶在马车外禀道。
车停的片刻,甄陶将地面上的锐儿带进了怀里再送进了车内,婉柔立刻欣喜的接了过去放在车厢内的地面上,上下打量间开心的说道,“这孩子真好看,就是比皓儿小了些。”
锐儿忽闪着大眼睛,指着陌生的婉柔,“王爷,她是谁?”
轻展轩一时不知要如何说出婉柔的身份了,婉柔见此,便笑道,“锐儿,我就做你的干娘如何?”
小家伙嘟着嘴,“不要,我有娘了,王爷,我娘和弟弟妹妹们去哪里了?”锐儿仿佛兴师问罪般的询问轻展轩。
“你娘她……有事离开了,这不,我们就去找她。”
一大一小对话的间隙,婉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想不到锐儿竟是这般的排斥她,“锐儿,你娘不在,就跟着干娘吧。”她抱着锐儿在怀里,锐儿一挣,似乎有些不情愿她抱着着,那一挣,让婉柔不由得又咳了起来。
“锐儿,不许这样没礼貌,这一去连奶妈也不带着了,凡事都要听干娘的话。”
“哦。”小家伙扮个鬼脸,“锐儿听王爷的便是。”乖乖的坐回到婉柔的腿上,他最怕的就是轻展轩了。
婉柔抱着他斜倚在车壁上,“锐儿,渴了饿了要向干娘说哟。”
“嗯,谢谢干娘了。”这一回看到婉柔的示好他的口气才缓和了一些,“我娘待我也好,王爷,我们能找到我娘吗?”
心一凛,这一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沁消失一天一夜了,追随而去的暗影飞鸽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找不到她的踪迹,可是算来算去她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东齐和无相了,此番是在去无相的路上断了联系的,而且居然就是在去飞轩堡的路上,那个他与如沁曾经都去过的古镇上消失的。
“甄陶,一天一夜必须到达古镇。”他沉声向着正在驾车的甄陶说道。
“是,王爷。”利落的回复完毕,车厢里的婉柔似乎被着甄陶的声音惊了一惊,只轻轻颤了一颤。
“柔儿,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王爷不用担心我,今儿早起见到了爹娘,他们也说沁王妃的医术相当了得,说不定见了她是婉柔的福气呢。”
“柔儿,谢谢你的不介意。”婉柔毫无芥蒂的心让他多少有些惭愧了。
“王爷,那不关你的事,倘若不是因为你以为我已经……,你是不会……”那两个字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马车里的轻展轩一颤,死而复生,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转变呀,这一切的一切,不知是婉柔的错,还是他的错,总之,他们已错过了太多太多。
夏日的风随着马车的飞动而不住的送进车厢内,锐儿早就坐不住了,第二次的出远门,他新奇的从婉柔的腿上跳下来,走到轻展轩与婉柔对面的长凳上坐下来,掀开窗帘只好奇的向外望着,风吹着他的发扬起在车内,却也吹得婉柔的脸白了又白,轻展轩便想要让锐儿放下窗帘,“锐儿,那窗帘……”才说了一半,却被婉柔悄无声息的掐了一下手腕,虽不疼,却也让他警醒的望着她。
婉柔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一双丹凤眼温柔的望着锐儿,喜欢的紧,“王爷,锐儿真好,就象我的皓儿一样。”
锐儿快乐的哼着摇篮曲,那是往常如沁经常唱给无忧和无邪的一首曲子,此时听到锐儿唱来,轻展轩的心里只更加的担忧了。
古镇,他真恨不得一个人飞过去,可是却不可以让婉柔随着他一起迎风而行,她病弱的身子不允许。
马车里睡,马车里吃着干粮,却唯独苦了甄陶一直要驾车。
是夜,车帘半掩,锐儿独占了一个长凳睡得正香,婉柔也睡在了软榻上,这是专门为了婉柔而备的,轻展轩半眯着眼坐在角落里,听着马车外的风声呼呼而过,满心的警惕之心,既然如沁等六个人都可以离奇的失踪,那么保不齐他的一路上也会遇到什么,而他更想要遇到,遇到了,那人便会露出了蛛丝马迹,能躲过暗影的追踪那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必定是谋划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