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爱,世界就只会更加美好。
“如沁……”这样的女子让他感动,也让他汗颜,明明知道一切都是纠结和难过,明明知道这一些对她是那般的不公,可是她却一一的在承受这些不平这些伤心,“下车吧,那件事我们从长计议,我还是希望你的心每一刻都是快乐着的。”他感慨的望着她纤瘦的身影,心里却在不住的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该把这么沉重的负担都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呀。
可是,都说了,也开始付诸行动了,如今,似乎已没有他转寰的余地了。
她转首,终于让视线离开了那挂满了树挂的山中,“甄陶,我想歇息一会儿,所以就不下车了。”不想下车,也不想要继续看着别人的欢笑,不管她表现的多么坦然多么淡定多么的不屑一顾,可是她的心还是在不住的哭泣哀伤,相见争如不见,或许呆在车座底下更好,因为,没有了参与,至少她会开心些。
甄陶看到了她眸中晶闪闪的泪花,随手向笼袖中的一摸,随即一块绢帕递向了如沁,“如沁,如果你不想要继续,现在还来得及。”
她抬首,清然一笑中的泪花闪烁,“甄陶,你这是何意,你不相信我吗?”按着自己的心口,是不是她太小气了,看不了她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一起快乐的场面呢,可是这天下的帝王又有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三千粉黛争颜色呢,她的男人原本就是一个帝王命,而如今却只有她与婉柔罢了,她有什么不知足不满意的呢。
“如沁,总是觉得这样愧对了你。”
她一笑,再也没了牵强,“你救过了我那么多次,我又何曾谢过呢,其实所以的谢意都在心里,我不谢,那是因为我会永远记得,我相信你,就象当初不想看到我的被受伤害一样,你也不想看到婉柔与皓儿的身死,你一个普通之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是婉柔呢,她怎么也舍不下她的皓儿的,一如我也舍不下我的无邪的,怪只怪那个夺走了皓儿的人,他的心太黑太狠了。”她慢慢说完,真恨不得那个黑心的人立刻就死在她的而前,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如沁,这人必是与你相识的,也必是有原因才会如此做的,从今后,你要小心提防,必能让他露出马脚来。”他知道,却不能说,说了,就要道出他与婉柔的一切,可是真说了,那么最难堪的就是轻展轩,轻展轩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皓儿是他甄陶的孩子吧,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对不住轻展轩,可是爱是自私的,他真的无法割舍了去。
“嗯,我知道了,边域的战争有消息吗?”她的承诺便是演戏,便是还给婉柔与皓儿的生,可是她自己的心思也要兼顾,轻展轩与白锦臣的这一仗她一直挂在心上,她要理顺了那一切才能诈死,从没有见过这么心不在焉的统领千军万马的轻展轩,其实战争中的每一道指令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而他又仿佛自在逍遥一样。
逍遥二字,他果真是当得起。
“昨儿,听说无相的粮草被王爷设计给烧了,这个时候白锦臣一定在怒气勃发呢。”甄陶也不喜欢白锦臣,当年他来飞轩堡的时候,亲自默许了如沁与王爷的婚事,让他对白锦臣就再也没有了好的印象。
如沁的心一紧,不管怎么样,白锦臣都是她年少时的一个梦,即使不爱,她也不想看着他的身死,可惜她却没有办法飞到边域去,即使去了,她也知道两边统帅下令的一个是轻展轩,一个是白锦臣,所以他们两个才是她要努力和解这一场战事中的最关键的棋子。
黑与白,千军万马中,孰胜孰负,多少年后都是一坯黄土掩于地下,而那余下的黄土中呢,又是多少因着这场战争而死去的孤魂。
男人的心,总是柔软不过女人的心,可是她是观棋者,每一步棋都是她心中的结,一个一个缠缠绕绕的其实就是一个纷乱……
轻展轩原本就只是想要陪着婉柔而已,却不想在他悄然回首的刹那,却没有如沁的任何踪影,她依然还躲在车厢里不肯出来面对他,就为着他对婉柔的好吗?
真是麻烦呀,那一次在枫叶林,他就对她说清楚了,他不过是可怜婉柔的病呀,还有临行前的那封信,更是将他的心里剖析的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如沁开始这么的小家子气了。
蹙着眉头,她越是小家子气,他就偏要气她,就要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是怎么样的,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呢,她给他的印象总是太过于大度了,大度的让这天下的君子都汗颜。
可是,她不是天上的仙子,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于是,便有了她今天出乎意料外的表现。
他不在意,却想要陪着她玩,呵呵,他要气她。
“柔儿,那边好看。”他故意的指着一根树枝上好看的树挂,婉柔立刻就向那树挂跑去,他追逐着,就在婉柔的身后,嬉笑间这一些都会送到如沁的眸中,他要让她嫉妒,她越是嫉妒他越开心,因为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嫉妒中的如沁,这让他更加的好奇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为着这样的想法而觉怪异,却不管,他偏要做了。
而婉柔却是全心全意的配合着他的一切想法,仿佛她也知道了他的心一样,不住的开心的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雪野中,不知是雪色美丽了婉柔,还是婉柔美丽了雪色,总之,眼前的一切让他暂时的沉醉其中,不经意间,那张脸就悄悄的幻化,幻化成如沁的模样,轻轻柔柔的笑就在眼前,可是一伸手他才恍然惊觉,这不是如沁而是婉柔。
终于,他的心累了,不喜欢这样的作戏,他也再做不来了,“柔儿,我们回去吧。”
女子飘忽向他而来,依赖的靠在他的胸前,“阿轩,我累了。”微喘的气息拂到他的颈项上,他的眸中飘过的却是那悄开的车帘的一角缝隙,如沁在望着他的方向,是的,她在望着。
想也不想的大手一捞,婉柔便横躺在他们怀里,馨香送入鼻中,如果不是他掳来了如沁,那么这一辈子他最爱的还是婉柔,不是吗?
却是如沁让他懂得了这世间什么叫做真爱,那是会伤会痛会牵挂更会让人无措的一种感觉,却也是奇妙的美丽的让人害怕也让人更加喜欢。
踏着一路的雪色,当轻展轩与婉柔飞回到车厢里时,如沁正斜靠在车壁上假寐着,就只当什么也看不见,那么心就不再痛了。
他原本期待看到的她嫉妒中的面容并没有如期而至,颇为有些后悔刚刚的作戏,于是,便轻轻的象是怕扰了她的好眠一样,“甄陶,启程吧。”他的低沉嗓音送出去的时候,马车辘辘的声音再次徐徐送到了耳边,那声音就好象催眠曲一样让如沁渐渐的忘却了身边的一应人等,想要睡去,不知不觉的她竟然有些困了,这似乎是好事,也可以消磨了三个人在车厢内的又一次尴尬。
没有人理会她,只有轻展轩轻轻的移了移她的身子,让她更自然的把纤瘦的身子贴在角落里继续沉睡,可是酣睡中的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睡梦中不自觉的抓着他的手臂,“轩,是你吗?”吟哦出声,却是她的不经意的流出。
婉柔取了一件衣衫递给了他,“阿轩,有些冷,为她多盖些吧。”
轻展轩欣然接过,为着婉柔的细心而开心,可是他的沁儿,最近却变了,变得让他捉摸不定了。
马车继续飞驰在雪道上,长长的车印一直延伸着,路好似总也走不到尽头一样。
昏昏睡睡中,轻展轩点了点她的鼻尖,“沁儿,有好东西吃呢,你怎么还不醒?”她的眉毛画得真难看,他好不容易把婉柔劝下了车,一是想要叫醒如沁,二是想要告诉她呆会下了车就用那雪化了水再洗去她的粗眉毛,即使不画眉也比这样好看。
悠悠醒转,一双眸子还没有睁开,如沁就嗅到了香喷喷的烤鸡的味道,是的,一定是烤鸡,伸伸舌头,好香呀,她不会是做了什么梦吧,可是他们是在野外的雪地中,哪来什么烤鸡呢。
鼻尖又被一根手指算计了一下,点得她有些痛,身子蠕动的同时,小手一抓,就握牢了那根手指,“有什么好吃的?”她饿了,伴着说话声的就是她眸子缓缓的睁开。
车厢里一片暗黑,让刚刚才醒来的她就仿佛处在迷宫一样,她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有山鸡,一会你下了车洗了眉毛就可以吃了。”兴高采烈的宣布着,天黑时就在马车停在路边的时候,甄陶守着马车,他居然飞奔到山中的树林中就逮到了两只山鸡,呵呵,这是这一夜他们最美好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