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淡淡的,婉柔真的是太心焦了,婉柔有没有为她考量过呀,那般诈死其实最难过的是她呢,可是她却早已答应过甄陶了,她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欧阳,从前在飞轩堡你为我服下的诈死的药丸你还记得那剂量是多少吗?”趁着欧阳永君在,她一并的问了,省得人多又忘记了,最近事情多,加上人多口杂,所以有些事她总是不便问,也拖了又拖,这样当着婉柔的面直接问了,也省得婉柔说她不上心。
“记得的,我写下来给你,可是不知你要这个做什么?”欧阳永君狐疑的看向如沁,一旁的婉柔却垂下了头。
“哦,没什么,只是在整理一些先前读过的医书,刚好就记起这个,于是便问你了。”她打着圆场,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了,只怕事情会更乱,倘若在未找到皓儿之前被人发现她不是真死而是诈死,那么她的罪也就白白遭了去,她还有她腹中的宝宝呢,这一些都不能大意了。
从欧阳永君的手中接过那药丸的剂量,再瞧瞧天色,已越来越黑,可是甄陶与轻展轩却依然都没有回来,等不及,她一定要去了,多停留一天西楚与无相死伤的人就愈多,“婉柔,你也早些歇息吧,我开的那个药方这两天都务必要找人熬了再服下,万不可再停了药。”她逐客了,婉柔走了,她与欧阳永君就可以行动了。
婉柔果然识趣的离开了,如沁写了一张字条,她相信轻展轩会没事的,他功夫那么好,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他的,只是他那样子被人看见了实在是不妥,然而她却再也无法遮掩住他的痴傻了,一切就都随意吧。
“芸清,你留下吧,倘若明天我们回不来,你就告诉甄陶我们的去向,这样才安全。”她劝着芸清留下,实在是不想芸清也跟着她去冒险,当年白锦臣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才把她送到了轻展轩的手上,如今再见,她已为人母更为人妻,两方敌对,当年她就不曾懂过白锦臣的心,如今这样的非常时刻她就更加的不懂了。
芸清却摇了摇头,她最担心最不想的事情就是如沁与欧阳永君的独处,此刻她知道了又岂能任由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沁姐姐,我要与欧阳一起保护你,有我们两个在你才不会有事,明天一早也就赶回来了。”芸清委婉的拒绝,让如沁真的无法反对她的相随了。
可是人多,还是不便,就如她许了婉柔与甄陶要诈死的事情一样,越少人知道了,事情发展的趋势才能逼真,也才更令人信服。
见她迟疑了,芸清继续道,“沁姐姐,今天悄悄去无相的军营也是我与欧阳一起去的,轻车熟路,不管到哪,有我为你们把风就安全多了。”
如沁已听出了芸清的弦外之音,只得笑道,“欧阳,那出发吧。”字条就放在了床上,只说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倘若轻展轩回来了就先睡下不要等他。
明知道任何人看见了这字条都不会相信她是单纯的去散步了,可是她却只能这样写,她去无相军营的事还不想被人知道,偷偷而为之,否则落了别人的话柄还以为是轻展轩请她去向白锦臣说情讲和呢。
是的,西楚吃了败仗,任何一个人都会这般想的,所以她不能再给西楚添乱了。
乘着夜色,三个人出了帐篷后就捡着偏僻黑暗的地段行走,漆黑的夜空衬着这暗夜愈发的宁静,就仿佛江南的儿女那般多情,缠缠绵绵无尽的黑,幽深的渲染着雪色,让夜色更加的清悠怡人。
她走得慢,欧阳想要背着她,却被芸清挡住了,“沁姐姐,还是我来背你吧。”
如沁心里泛着笑,芸清的醋劲可真不小呀,可是想想从前欧阳永君曾经背过她多少次呢,又岂在乎这一次,其实心里是干净的,那么背着又有何妨,但这些,芸清永远也不会懂,因为恋爱中的女子她的眼里揉不得半点的沙子。
背着她,芸清的脚程也不慢,真羡慕芸清呀,她与欧阳永君才是最般配的一对,而自己就是一个笨,除了那唯一的一记点穴功外,她什么也不会。
越走距离西楚的大营越远了。
远远就可看到无相国的大营了,更听得一些欢笑的声音,大营中渐渐又传来了琴声鼓声和拍手的声音,几个人悄悄的踅到那热闹的地方附近,原来是无相的将士们正在庆祝今日里他们的又一场胜仗。
如沁睁圆了眼睛,她在寻找白锦臣的身影,他才是她此番而来的目的。
可是逡巡了一圈了她就放弃了,首座的上面根本就没有白锦臣,使个眼色,直接就让欧阳永君与芸清带着她去白锦臣的大帐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白锦臣都错过了,难道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熟悉的家乡话就在耳边,让她想起了年少时生活过的故乡,走了再番久,可是还是无相人亲手把她养大。
心里多了感慨,做过母亲的人,更懂得做母亲的那份心情,她开始想念娘亲,她的眼还瞎着,是她不孝呀,明明可以为娘亲医了,却一直也不回家去。
狠着的心就是这般吧,她却怎么也放不下无邪,如今来了,就是不想让这两边大营里的将士们的家人再有那种骨肉相别的痛楚。
刀枪都不涨眼睛,而人心才是重的。
白锦臣的大帐前果然守卫深严,是这一路行来防范最严密的地方了。
他一定就在里面,可是不住巡逻走动的哨兵让三个人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使一个眼色,欧阳永君抓了一把雪迅速的握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雪团,举起手臂时他示意着一个方向,如沁与芸清都瞧得清楚,那么只要欧阳永君手中的雪团掷出去,她们两个人就象相反的方向跑去,再乘机闪进白锦臣的大帐里,只要谁也不惊动的见到了白锦臣,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告如沁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为了以防万一,欧阳永君又攥了一个雪团,丢出去的刹那,白锦臣大帐前不住巡逻的兵士们果然乱了一下,却随即就有序的只有一部分的人向那雪团奔去,而另外的一些人还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的巡逻,丝毫也没有乱了阵角。
欧阳永君只得将手中的另一个雪团再向另一个方向掷去,这雪团又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如此,芸清才带着如沁快速的飞向大帐的门前,欧阳永君警惕的在后面掩护着她们,见有人来,急忙就引了开去,“有刺客。”有人发现了欧阳永君的踪迹,这一声喊便成全了如沁与芸清,一闪身就进了白锦臣的大帐。
大帐里却是暗沉沉的只有角落里燃了一盏蜡烛,迅速的环顾四周,又哪里有半个人影,白锦臣根本就不在大帐内,糟糕,她似乎是中了算计了,“芸清,我们快走。”拉着芸清的手就要向外走。
“嘘……”芸清轻轻一跃便站到了门前,掀开了门帘子的一条缝隙,悄悄的向外望去,喊杀声阵阵,似乎是欧阳永君,而门前并无一人,“沁姐姐,快走。”这是好时机,不走就来不及了,她不担心欧阳永君,以欧阳永君的能力对付这些小兵小卒不过是要故意的拖延时间好让她们安全离开吧。
一闪身,背着如沁就冲出了帐外,如沁的心里有些郁闷,千方百计的来了,却不想白锦臣根本不在。
越来越远的飞离无相的大营,身后的喊杀声也在慢慢的消退,两军的大营之间,芸清喘着粗气精疲力竭的站在雪地中,“沁姐姐,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欧阳吧。”
“芸清,下午你们果真见到白锦臣了吗?”
芸清点头道,“见到了,我虽然不认得,可是欧阳是认得他的。”她笃定的语气让如沁不由得在深思白锦臣的去处。
沉思间心里隐约觉得不妙,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却在这时,身边的芸清低叫,“沁姐姐,你看,着火了。”
如沁站在雪地中遥望着西楚的大营,夜的黑暗让那传过来的火光是那般的清晰,悠悠从营帐里飘来的烟薰的味道让如沁不住的咳了起来,果然是着火了,而且对象不是无相,竟然是西楚。
可是回首,还没有看到欧阳永君的影子,想要离开却又不安心,她不过随着欧阳永君与芸清二人到了无相的大营里晃了一圈,何以西楚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
猛然想起白锦臣的不在大帐中,难道是他去了西楚不成?难道西楚的火是他放的吗?
心里越想越是焦虑,气怨着轻展轩,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兵营里这般的乱,他却痴儿一样四处的好玩去了。
跺着脚,“芸清,不如你留在这里等着欧阳,待他到了再一起回去西楚大营。”
“那你呢?”芸清已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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