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缅甸语,郝飞不懂,但是旁边有小和尚给他翻译。
芝芝已经趴在地上悲伤的泣不成声,而慈悲为怀的小和尚们也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巴哥。
郝飞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炼尸人在哪里?”
巴哥摇头道:“只有他来找我,我找不到他。”
郝飞皱眉,手上劲道重了一些,直听到巴哥闷哼一声,这才喝道:“别再说谎了,老实说,否则我就先断了你的四肢。”
芝芝虽然伤心,但还是喊道:“他不会说谎的,他肯定是被要挟了。”
郝飞沉声道:“这里人烟罕至,炼尸人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又不敢生火造饭,拿什么生存?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因为他需要有人给他送吃食。”
“你杀了我吧!”巴哥虽然疼痛难忍,却依然闭上了眼睛。
郝飞手上再用力,巴哥疼的龇牙咧嘴,额头渗出汗来。
芝芝连忙上前抓住郝飞的胳膊,惨呼道:“大师,别再折磨他了,你给我点时间劝劝他,他会说的。”
郝飞忽然展眉一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你和他到底有些情份,好言相劝,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
芝芝没想到郝飞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欣喜的说道:“多谢大师,我一定好好劝劝他,他一定会说的。”
郝飞微笑着松手,他也没绑住人,就这样放开了。
巴哥活动了一下身体,惨笑道:“炼尸人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他说完,突然抛出一颗药丸来,不等郝飞抢夺,已经一口接住吞了下去。
这药丸非常厉害,入口即化,等郝飞按住他后心时,人已经软了下去。郝飞再一探鼻息,只能皱眉摇了摇头。
“你们继续救人,他先放在老哑巴那里,芝芝,这件事去和你父亲说明吧。”郝飞扛起尸体,飞快地掠了出去。
老哑巴这里的外厅已经没有多余的床铺了,所以郝飞把巴哥放置在里屋自己的床铺上。
老哑巴看到直挺挺的巴哥,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翻开巴哥的眼皮,又探了探鼻息,忽然惊叫起来,手舞足蹈了一会儿,才想起用沙盘写道:“活的。”
郝飞微微一笑,先是在巴哥嘴里灌了一大碗水,然后拎着他的腿倒提了起来,在他后背上连拍两掌。
随着掌力的震动,巴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黄的水来,那颗药丸居然还剩大半颗没有消化。
老哑巴早就端着大水壶在旁边伺候着,等郝飞把人摆正,就着壶嘴就是一通猛灌。
巴哥再次呕吐起来,这次吐出的液体就淡了一些,再连续三四次,彻底吐干净了才作罢。
这个时候人也清醒过来,他坐靠在墙角,黯淡的双眼中满是血丝,花了一分钟才看清了周围情况,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能阻止我死一次,却阻止不了我死第二次、第三次。一个想死的人,谁都无法阻止。”
这里全是这家伙的呕吐物,味道非常难闻,郝飞又提起了他,脚下一蹬就掠了出去。
巴哥被郝飞夹在怀里,看着身下如过山车般高高低低不断后退的景物,忽然苦笑道:“想不到修佛之人还有这么厉害的。”
郝飞却在说另一件事:“你不觉得这月色下的树林很美么?”
巴哥一愣,道:“作为一个快死的人,我没心情欣赏。而且被一个和尚抱着,看什么都不会太美。”
郝飞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离村子已经很远,只能依稀看见村子里点点的灯火。
“能说这么多话,你心智还算不错。”郝飞扔过去一小壶果酒。
巴哥刚刚吐了个天翻地覆,胃里空空的难受至极,正需要点东西滋润,哪怕是刺激性极大的酒精。
“我是不会说的。你要知道,不说,就死我一个,说了,会死很多人。”一大口果酒灌下,巴哥长叹了一口气。
郝飞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听我说。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吗?”
巴哥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带的这颗毒药是极为烈性的,入口即化,毒液会顺着食管直达体内,然后又会随着血液流进内脏,最后所有被感染的内脏都会停止机能运作。这个过程看似很长,其实连一分钟都不需要,因为任何一个内脏停止运作,人就会马上不行了。
郝飞喝一口酒,道:“村子里有内奸,这是必然的,大家都有数。不过你们藏的挺好,没露出什么马脚。”
巴哥脸色沉了下去,因为他听见郝飞说的是“你们”。
巴哥想说话,被郝飞抬手阻止:“你只需要听我说。作为一个外人,其实我对村子里所有人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包括那些受到诅咒的,苦肉计也不能排除。
但是,随着新一轮的诅咒又降临到已经被治好的村民身上,他们的疑点就排除了,没有谁愿意用一家人的性命来为别人服务,而且那人还是个恶人。
所以,疑点还是在你们身上。
我从新捋了一遍这几天的经历,终于让我发现一个破绽,那就是你每天熬的臭枯草药汁。”
郝飞看向巴哥。
巴哥沉默不语,但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会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大石上。
郝飞继续说道:“不错,臭枯草熬制的药汁的确能够化解空气中的病菌,这没有问题,为此我还专门问过刚伽法师。
但是,我去波波家里喝酒的时候,发现他用来酿造果酒的原料里也有一些草药,比如长青根,也是一味净化病菌的良好药材,效果不亚于臭枯草。而且,它的味道清香,闻之还有安神的作用。
臭枯草,听说你还托人从城里买了一批回来,而长青根,因为要酿酒的原因,村子里就有大量存货。你不用长青根而用臭枯草,只有一个目的。”
郝飞叹口气道:“我和炼尸人交过手,当然知道他身上会散发出阵阵的恶臭。你用臭枯草熬制,绝对是为了帮他打掩护。想必,每天午夜的时候,那炼尸人朝村子里面播散病毒,大家闻到都会以为你是熬制的臭枯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