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晨光已经渐渐破晓,若是一般时候,这嵩山上应该能听到晨钟暮鼓了。李煜穿过牌楼继续往山顶走去,一路的风景虽然秀丽,却是没有半点生气。人工雕琢的台阶上,被满满落叶遮掩,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在台阶上又行了约莫一刻钟后,李煜已是快到山顶了,远远便能望见少林的大门。而恰恰是在这个地方,让他发现了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那个人一身黑衣,正站在一棵大树上往前方眺望,看一会之后就回身蹲下,手臂一阵晃动,很明显这是一名探子。
少林作为江湖中的名门,一直占据着江湖魁首的地位,不仅仅只是和他高手辈出主持正义有关,七十二门绝迹和独门炼制的大还丹都是重要原因之一。江湖传言,只要能在少林派的藏经阁中待上几年,绝对会成为当世绝顶高手之一。这个传言在慕容博和萧远山的前车之鉴的衬托下,已然不只是传言了。
李煜上山并没有特意隐藏身形,那名探子很轻易便发现了他。不过在发现他并不是少林弟子后,便没有加以理会,依然专心做的自己的分内之事。眼见着李煜已经穿过了少林派的牌楼,进入到了山顶的建筑群中,那名探子摇了摇头,又是一个为武功不要性命的人。
江湖上从来不缺少冒险者,许多人便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态,冲了进去。遗憾的是,只要进入过主殿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再在江湖上出现过。有人说他们顺利找到了藏经阁,已经在里面潜心修炼去了。随着进去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才发现情况有所不对。这进去的人怎么也得成千上万了,那藏经阁就算再大,也是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吧,而里面依然如没有人一般安静。于是,进去的人便越来越少,直到没有了。
李煜按照探子所标示的地图,绕过了主殿,直奔后面的藏经阁而去。他倒并不是对其中的武学有所觊觎,去那里看看,也许便是了解这少林派内情况的一个突破点。至少,有事情发生的话,那里的几率更大一些。
地面上都是铺着青石板,落叶和杂物四处堆积,一副许久没有人活动的模样。不过又走了几步后,他有了新的发现。若是一个地方全无人居住的话,那么周围应该都是一个模样。在走过了几座大殿之后,他发现那些大殿门都是紧闭的,而窗户或是柱子却都非常干净,甚至四处都飘荡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少林派出事已经有些时日了,虽然后面还有招收新弟子,但也是越来越少,最近更是没有了。那股浓郁的檀香味绝对是四处正在燃香,不然味道绝对没有这般浓烈。
就在李煜循着香味寻找时,“咚”的一声巨响传来,听声音却是在主殿方向。他便转身往主殿方向走去,能够发出这般巨大声响的,绝不是什么东西被刮倒了。
再次站在主殿前,李煜愕然的发现,本来空无一人的主殿前面占满了少林弟子,都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做早课的样子。他同时也发现了刚才那声巨响的来源,有一个大和尚正拍了拍手站起身,身边摆着一个巨大的铜钟。
面前的场景让李煜有一些奇怪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并不清晰,只是直觉上认为在哪里见过似的。这是很奇怪的,且不说他之前和少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嵩山他可是第一次来,之前绝对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
“师叔,发现有人侵入的痕迹,就在藏经阁附近。”一个小沙弥忽然一路快跑走到主殿前,向那名主持早课的老和尚行礼之后说道。
老和尚本来也在低声念诵着经文,听到小沙弥的禀报后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李煜见得小沙弥笔直向他这边奔了过来,顿时一惊,忙闪身躲到角落里。许是那小沙弥功夫尚浅,虽然与李煜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却并没有发现他,而且行色匆匆地往藏经阁方向去了。
“早课毕!”随着“咚”的一声木鱼响,一名少林弟子高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老和尚说完放下手中的木鱼锤,站了起来。他身边侍立的一名小沙弥忙过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裟。
“你们和我齐去藏经阁看看。”老和尚说完当先便走。
少林派的功夫许多都是靠着岁月的积累越加强悍的,李煜看老和尚走路时的姿势便已知道,他绝对是一名高手。当下便将纯阳真气内敛,屏蔽了自己的气息。
老和尚领着一众少林弟子没几步便到了李煜周围。让李煜庆幸的是,老和尚只是顿了一下便离开了,而他身后的那些弟子,更是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齐齐往藏经阁而去。
李煜等了良久,直到在周围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后,才现出身形,谨慎地往藏经阁方向而去。
如果说之前的景象让李煜吃惊的话,那他走了数分钟之后所见所闻,足够让他诧异了。本来为了防备为人发现,他一路上都是真气外放着行走,已有风吹草动便先躲藏一番。直到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之后,才发现自己那些动作都是多余的。
大殿前见到的那些人自然是不见了身影,甚至连踪迹也没有了。地面上乱的枯叶和杂物上,根本就看不到有人群经过的痕迹。荒凉的环境一如刚进入建筑群时一般。
李煜心中忽然一动,这才想起之前为何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了。刚才所经历过的事情,和他在楼兰古城中见识到的有些相像,那种感觉便是对眼前一切绝对不够真实,如同幻境一般。不过他并未因此而回到主殿去证实,一切去了藏经阁自然便会知晓。
真武帮的那名探子也许正如李煜刚才所见的那位一般,只是远远看着门派里面的建筑后画出的地图。在那副地图上,藏经阁的位置便是画了一个圈,大略指示了一下方位,让李煜找寻起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你去那边,你去这边,细心搜索,别让人进到藏经阁中去了。”
李煜正在寻找之间,听得不远处传来人声,其中还提到了藏经阁,心知目的地就要到了。只是藏经阁周围现在已经都是少林弟子了,行路得分外小心才行。
当“藏经阁”三个字出现在李煜视线中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藏经阁内一片安静,只是门口站了两排一共十名少林弟子,手中或持棍或拿刀,一脸慎重地四处张望着。而那名老和尚不见踪影,许是进了藏经阁去了。
少林派内部的情景已经让李煜很是意外了,虽然怀疑这一切都只是幻像,但却没有办法去分辨。若是判断失误,这些少林弟子必然会将自己当做入侵之人擒拿起来,到时有口难辩,当下便只是关注着面前的情形。
“啊”,一声惨叫传来,在周围寂静的环境中甚是刺耳。
“这边发现入侵者,快来!”藏经阁左边不远处传来打斗声。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叫喊,“这边也发现入侵者。”声音却是来自藏经阁右边,看来并不只是有一个人。
“哼,就凭这般身手也来擒拿老夫,不自量力。”左边的打斗声不一会便沉寂了下,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从那边缓缓朝藏经阁门口走了过来。听声音,已经上了年纪。
“哈哈哈哈,来抓老子啊!”从右边走出来的人也是一身黑衣,虽然声音豪迈也难以掩盖苍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