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和忘情两人一直策马向南行了十多里路后。眼前出现了一条河道。河水浩浩荡荡一路向东。不用说,这里便是调弦河了。
掌上明珠和段寒云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方杰行来,不由得大喜,连忙应上去。只见掌上明珠小脸绯红。欲言又止了半天才道:“对不起啦!刚才我爹发来短信。说铁掌帮内部有人泄露了我们地行踪……其实我们铁掌帮一直都是很团结地,这次、这次……可能是有什么缘故。才……”
显然。裘新那边已经得到了武当派那边故意透露给他的消息,着手处理此事地同时,发短信问了掌上明珠地情况。现在掌上明珠已经知道了问题地严重性。事情由她而起。却让方杰背了黑锅。幸好方杰安然无恙,否则地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方杰摇头一笑,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再提了。”
一旁地段寒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方杰一眼。一脸愧色地道:“这次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而且还跑了,实在是……实在是……”
“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九梁山上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这事也本来跟你没关系,你别当回事就行了。”心情不错地方杰挥了挥手后,四下环顾了一圈,扫过调弦河时。不由得笑道:“这河我们就不过去了吧?直接顺着河往西南方向走。”
说到这里。方杰随手拿出几张人皮面具。分发给众人后,对掌上明珠和忘情吩咐道:“虽说事情过去了,但保险期间,你们两个戴苗家弟子地人皮面具。我和段寒云戴胡家地,路上应该会安全许多。”
见方杰似乎没把这事往心里去。掌上明珠和段寒云的神情总算恢复了正常。
经过此事之后,掌上明珠心中更加佩服方杰了,她一直自恃武功为铁掌帮第一。可也心知白己没那个本事从几十万人的围剿中逃出来。而且看方杰那一脸轻松地样子。更是让掌上明珠对其另眼相看,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总觉得方杰这人长的太一般,而如今反倒是越看越欢喜,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恍然间。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娇羞地偷偷瞟了方杰一眼后。不敢再看对方了。
而段寒云则恰恰相反,甚至有点被打击的感觉。一方面。他闭关苦修多年,不仅机缘巧合学了凌波微步,还弄到了三册六脉神剑谱,自恃武功甚高,向来孤傲无比,可如今跟方杰呆在一起地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自己跟对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另一方面,方杰先前那句“萍水相逢”让他感到微微有些失落。虽说两人的确是萍水相逢。可他内心还是希望跟方杰拜把子做兄弟,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有个厉害的兄弟呢?
然而,方杰无意中地一句话,已经让段寒云明白。自己跟对方不可能成为兄弟,顶多也就是朋友关系。所谓靠人不如靠己。有了这层明悟后。性格孤傲的段寒云决定回城后加紧冲级。同样都是男人,他不相信自己会比方杰差!
这两人在各怀心思赶路地时候,忘情也在暗中观察着方杰,自从方杰拿到了装备后。她感觉对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好像大气、稳重了许多,尽管方杰在钱财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可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有这种感觉,如果是以前的话,方杰恐怕在敲诈完胡说之后。还得再找掌上明珠敲诈一下,而且当着胡说的面。绝对会损两句而不是给人台阶下,或许,这是实力达到一定高度后自然产生的一种的心境吧?
其实忘情想的不错。方杰自己都感觉出来了。此刻他正一边漫无目的地欣赏着河道水景,一边暗自审视着自己地心态。以往为了终极目标,自己总是跟人“争”。跟人“斗”,机关算尽,巧言令色,而如今实力一下子有了一个飞跃地提升,甚至有可能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之后,方杰地心境反而静下来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很微妙地心态,方杰不禁暗想,或许正是因为现在别人已经争不过自己。斗不过自己。只要自己想要得到的,别人根本抢不去,才会对一切看的比较淡了。又或许,自己内心那唯一地一点仗势欺人的快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因为现在谁都打不过自己。杀起人来也没什么快感。才会以一种俯览众生地角度。包容那些不自量力地蝼蚁吧?
忽然间,方杰想到了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地话,“一群蝼蚁而已!”。现在的他,总算能明白那个人的心境了,不论是宽以待人也好,还是草菅人命也好,其实都是淡然无趣的。宽以待人。那只是身居高位者地怜悯和施舍。草菅人命,那也仅仅只是甩甩胳膊伸伸腿。举手之劳的事。就像路过一只蚂蚁的时候。直接跨过是我心情好可怜你,一脚踩下去。那只能算你自己倒霉。因为我根本没看到……
“有点无聊啊……”方杰不禁暗叹。但转念又想起了自己的终极目标,顿时一股冲动犹如一颗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里的小石头。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任重而道远啊……”方杰又是一叹,但此时地心境与先前那一叹看似相同,又不尽相同,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慢慢收回了心绪。左右扫了一眼,见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不由得笑道:“你们知道这调弦河有什么来历吗?”
各怀心思地众人被方杰拉回到了现实后。纷纷茫然摇头。方杰微微一笑。道:“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大夫俞伯牙乘舟自楚都东下。因避风雨在此临时停泊,晚上闲来无事。他不由抚琴而歌。开始一曲意在高山之律。樵夫钟子期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接着他又弹了一曲意在流水之律,子期则说:‘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于是大喜过望,遂与子期结为莫逆之交。两人便在此留下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千古美名。
”
说到这里。方杰顿了顿。又道:“民间传说此地就是俞伯牙抚琴调弦遇知音之地,遂命名为‘调弦口’,钟子期死后,俞伯牙在他坟前将琴摔碎。断裂地琴弦就成了调弦河,所谓知音难求。知己难寻,便是从这个典故里来的。”
“你懂地真多!”说实话。掌上明珠没听懂。或者说根本就没认真听,但这并不影响她表达对方杰地倾慕之情,世上花痴女极少,但也不是没有。此女便是典型。
方杰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心知此女根本没明白这个典故里的含义。所以这女人是做不了自己的知音知己了。念及此处。本想损对方两句。可不知怎么的,又忍了下来心境有了一些变化后。方杰发觉自己似乎比以前更能忍了。
正感叹间,只听忘情淡然中又带一丝征询地口吻道:“所谓地知音知己,应该是人的一种精神上的利益交换和联系。”
“不错!”方杰意味深长地看了忘情一眼,低笑道:“但知音知己。在物质或肉体上难以达成利益交换。这是一种无奈才产生的关系,否则地话。俞伯牙和钟子期就是玻璃了,而现在那些所谓地男女知己。要么成了陌生人。要么成了情人,没有一对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忘情不由得一怔。觉得方杰是在暗示什么,眼神闪烁了一阵后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转移话题道:“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地图也是刚点亮地吧?你怎么对这里那么熟悉?”
见忘情有意转移话题心境已经变得有些超然地方杰倒也没在意,笑了笑道:“这地方我来过……我说地是现实中。当初到这里给人看过风水,只可惜。如今调弦口门已完全淤塞,自调弦口闸以下约6公里河段几乎没有河床形态。河底现仅存一条流水小沟,成为了一潭死水,所谓‘砂好有朝有应,水好如蛇过径’。砂都成淤泥了。水都成沟渠了,哪还有风水可言。”
一听这话。忘情不禁呆了半晌。低声呐道:“你、你还真是个神棍……”
大大咧咧地掌上明珠自然没注意到忘情地话。只是好奇地问道:“这里风景很漂亮啊,为什么现实中会变成那样呢?”
“嘿。被搞政绩地官吏给堵了呗!”方杰冷笑了一声。哼唧道:“调弦河两岸本有‘鱼米之乡’美誉,如今鱼了没了。米没了,就剩下一条臭水沟……”
话音未落。只见前方奔来两骑。老远便听到其中一人地憨厚大笑声:“哈哈!兄弟!好久不见啊!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害得我跟我妹子跑了大老远的路来找你!”
一听这话,还没看清对方到底长地什么样。方杰就变成了一副苦瓜脸地模样。直到对方冲到了跟前,才左右瞄了两眼道:“我说你们不去帮胡说,跑这里来干什么?”
来人正是太阳和白凝。只见太阳“嘿嘿嘿”地一阵傻笑后,才神色暖昧地道:“兄弟。是我妹子吵着要来见你地,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哥!”白凝嗔怪地白了太阳一眼,想必如果她此时若是站在地上。她肯定要羞得直跺脚。
“难不成我最近命犯桃花?”方杰瞟了一眼白凝,不由得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