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大哥就是传说中袖里藏兵八百万的BUG君!大哥!慢走一步!收了小弟俺吧!小弟保证鞍前马后,冲锋俺在前,撤退俺垫后!您吃肉!给小弟留口汤就好!您就当俺是个NPC副将一样!把俺收了吧!您想想吧!像俺这样高智能的,潜力无限的副将!天底下除了俺一个,还能到哪里找去……”
“你松手!我赶时间!”
“大哥!收下小弟!兄弟替你开路!”
时八一道神光,将好汉刷进里八卦,随后甩开大步,向前跑,跑起来了,再将人甩出里八卦。
远远的,身后传来哀怨的叫声:“大哥!八哥!八大哥!大八哥!等等我啊……”
赶回据点,时间刚刚好。这个无名的小地方,在论坛上,传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肉刺。
眼中钉,肉中刺。
有的人用此名号表达钦佩,有的人用此名号表示嘲讽:这样的据点,就是大辽的肉中刺,必欲拔之而后快。如此轻举妄动,孤军深入,过程很激情,很给力,很痛快!但结局,注定是悲剧。
等着看他们被大辽拔出来的那一天。
大定府,猛将如云,健卒如雨。八千勇士,披甲控弦,提长刀,跨骏马,浩浩荡荡,誓师出城,一路往西,直奔肉刺山行去。
行了数日,大青山遥遥在望。看看天色已晚,遂安营立寨,埋锅造饭。游牧民族,一向以帐篷为屋,这一套老练得很。太阳下山时,他们已经吃饱喝足,只待酣睡一夜,第二天,又是精神饱满的一条好汉。
这天晚上,惊雷阵阵,响个不停。一个又一个的炸雷,犹如轰在他们的耳畔,别说耳膜,脑袋里的骨头都轰得嗡嗡响。
除了极少数睡起来属死猪的,其余人等,无人安眠。早上起来,互相见了,十个里头有九个半,都是熊猫眼。
这一天,全军强打精神,沿着山地北边,迤逦而行。捱到晚上,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
阴魂不散的惊雷,适时响起。
将士们将衣服蒙着耳朵,努力睡觉。
熬过又一个不眠之夜,新的一天到来。
无精打采,用在他们身上,再恰当不过。
憔悴的战马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又熬过一个白天。战士们在战马上,东倒西歪,努力补觉。
“敌袭!敌袭!”探子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三军将士,轰然猛醒!
“敌袭?在哪?”战士揉着眼睛,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兵器。
两天不睡而已。小意思!撑得住!
奋起精神,战士们杀气腾腾,士气陡然拔高,准备迎接传说中的敌袭。
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
三柱香的时间,战士们不愧大辽精锐,士气高昂的警戒状态,保持了足足三柱香的时间。
然而传说中的敌人始终没有出现。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看错?”将军强压怒火,再三向探子确认。
“小的真的!真的!真的发现了敌人!”
“敌人有多少人马?”
“上千!肯定上千!就算小的有看错!将军大人的爱鹰,肯定不会看错!”
将军看着立在他臂上,神俊不凡的爱鹰,心头疑惑。
不只是他本人的鹰,还有其他人的鹰,天上所有的鹰,在之前那一刻,都用最紧急的舞姿,警告地面的人:“有敌来袭,人数上千。”
等他们增派巡逻队四处查探,却什么也没找到。敌人就好像吹了一个宏伟的肥皂泡,映出一千人的幻相,一粒灰尘飘过,肥皂泡破灭,幻相消失。
将军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吹出来,稳定情绪,挥退了探子:“下次看准点!”
随后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全军奋起剩余的精神,继续行进。
中午休整下饭,全军抓紧时间,坐在地上,互相背靠着背,或靠着路边的树,打瞌睡。
“敌袭!敌袭!”探子破铜锣般的吼叫响起。
瞌睡的人们腾地站起。操起怀中的刀枪,拉起手中的弓弦,猛摇头,摇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
火头军们也放下手中的饭瓢菜铲叉火棍,抓起身旁的武器,
传说中的敌人,再次爽约。
“老子叫你下次看准点!叫你下次看准点!”将军一边怒骂,一边就着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向“谎报军情”的探子抽去。
“大人!大人!冤枉啊!您的爱鹰……”
“那头扁毛畜生,下次再不看准!老子!老子就宰了它喂狼!”
探子虎躯一颤。
“滚!若有再犯,军法处置!”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将军来回奔走,给战士们打气鼓劲:“事不过三!敌人诈了我们两次,第三次!肯定会来真的!到时你们切记,要保持警惕!不可懈怠!”
将士们小心谨慎,熬过了下午。
傍晚,太阳在山头徘徊。
劳累了又一天的战士们,早早安营下寨,一边向雷神祈祷,不要再跑出来,祸害他们。
“敌袭!敌袭!”杀猪般的惨嚎声,再次充斥战士们的耳膜。
战士们谨记将军的话语,安营立寨的,埋锅造饭的,埋头瞌睡的,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抓起从不离手的兵器,准备与狡猾的敌人,作真正的决战。
传说中的敌人,再一次让他们失望。
狠狠地鞭完探子,将军跳着脚,对着营寨外的空气大骂:
“你们这帮狡猾的!可恶的!该死的!操泥马的汉人!是带种爷们的!就出来!跟老子堂堂正正!大战三百回合!别学缩头乌龟那鸟样……”
“乌龟那鸟样……小乌龟,小金雕,这位将军骂人的水平很高呢!一句话就把你们两个全骂进去了呢!”
小乌龟探出归头,四处张望,装不懂,装纯真,卖萌给空气看。
小金雕睥睨两眼,不带正眼地瞧着时八。对这帮无耻人类的卑鄙行动,表示红果果的藐视。
这天晚上,雷神如期而至。
轰隆隆的营寨中,每一名士兵的头上,都包着至少两层衣被,厚厚的,肥肥的,像大头娃娃。
“敌袭!敌袭!”探子一瘸一拐,一步一步往营寨里挪,红肿的脸上,两张香肠嘴一张一噏,有气无力,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这含混无力的声音,在滚滚的天雷中,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