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伤严重,迷迷糊糊醒来了几次却又昏睡过去。
这两天邪教连续来攻,此刻五龙山脉聚集了神灵大陆所有修行者,邪教要想一举拿下,那也不是易事。
两天之中,双方连续交战数十次,死伤都不少,其场面的残酷令人不忍直视。
参战的修者有一半,此刻都已筋疲力尽。
幸好邪教停下了攻势,不然他们人多势众,以车轮战来攻打,累也要把这些人累垮了。
又过了几日,包丁二人的伤势好得极快,但这全是夏言的功劳。
这一日,众人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守住要地。
余尘子说:“东方少主乃是一城之主,于这种打战、如何坚守要地之事,定比我们懂得多,且听听东方少主说罢。”
东方羽道:“在下也是略懂一二,余掌门夸奖了。今日之局实是凶多吉少,倘若不是我们事先站住了要地,根本抵挡不了邪教的攻势。更何况他们的人马起码也有几万,而我等全加起来也就一万多人而已。”
戈兴道:“东方少主可以从白云城调集一些人马过来。”
东方羽道:“这个问题我早已想到,我也早就叫人送信过去,让铁将军领一万军队过来,算来恐怕也要四五天方能到此。”
花天语道:“此刻敌人的攻势紧迫,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我们的时间半分也拖不得。”
东方羽道:“不错,我怕就怕铁将军还未到来,邪教又发起强烈的进攻,我等已与敌人交了数战,想必各个都已知道了邪教之徒的勇悍,实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此刻人人筋疲力尽,很难在与邪教之徒拼斗。”
夏言道:“照东方大哥如此说来,我们眼下该当如何?”
东方羽脸色郑重道:“想必人人都是血性的汉子,邪教之徒一天不退,我等绝对誓死守住,将鲜血洒在战场之上。眼下我等人力单薄,不易与敌人正面交战,所谓兵不厌诈,不如我等就来个偷袭。”
夏言道:“如何偷袭?”
东方羽道:“我这几日天天观天象,听风向,推测今晚必定大雨倾至,邪教之徒绝对想不到我等会在这样的夜晚去偷袭他们所在的阵地,巡逻也就会松懈。到时等他们人人安睡之后,我们便可潜进他们的营地,悄悄的抹他们的脖子,岂不快哉。”
包通连忙拍手叫好,“好好,今晚就是这么干。”
东方羽道:“好是好,只是有点不正大光明,更何况此去也有五层危险。”
夏言道:“敌人犯我领域,不用对他们讲什么公正,我看这次行动就让我和花兄带领十几个视死如归的汉子去罢。”
余尘子道:“不行,在这紧要关头,你不能离开要地半步,这许多人都还需要听你的号令,若是此去有什么闪失,日后邪教又来攻,大伙岂不是要手忙脚乱。”
夏言道:“那也容易,东方大哥实是有统领之才,我此去若是有什么闪失,大伙便听他号令就是,以他一城之主的身份,足以令天下修者诚服。”
东方羽道:“不行,你是他们的领主,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天下修者的领主?”
花天语道:“我看大伙也不用争了,这次行动虽危险,但小小一个敌营,也绝难不倒我和夏兄,余掌门也太小看我二人了罢?”
余尘子笑道:“花少主说得对,既然如此,老夫在多话就显得对尊主不敬了。”
夏言道:“好,今晚我和花兄便去捅他们的屁股。”
包通听到这么好玩的事,而夏言却不叫他和丁木一起跟去,忍不住叫道:“不行不行,我和丁木头也要去。”
夏言笑道:“包兄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愈合,暂且不要去了罢。”
包通道:“不行不行,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二人。”
他和丁木做事滑稽好笑,像孩子一般,但人人都知道倘若不是他二人事先拼命抵抗邪教的来攻,五龙山脉早就被邪教占领,是以很多人都颇尊重他二人。
花天语一拍包通那被削去一块肉的肩膀,笑道:“包兄既然有这么好的兴致,这次且就带你们去玩一回。”
包通肩膀伤得最严重,其实现在肩膀上都还在敷着药,这么被花天语一拍,直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示弱,只是咬着牙忍着痛,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向花天语笑了笑。
众人都知道他此刻在强忍着疼痛,都不禁哈哈大笑了出来。
夜,夜已来临。
大伙都已准备就绪。
这次参与行动的人有夏言、花天语和包丁二人之外,还有自告奋勇的戈风、戈石、易国名等人。
邪教的阵营是在离五龙山脉不是很远的一个小镇上。
夏言他们各个穿着夜行衣,骑着马,很快便看到了前面的小镇。
但见镇上灯火通明,喧哗之声,远远从风中送来。
包通忍不住骂道:“奶奶的,这些狗东西竟然在临敌之际还如此开心,待会爷爷让你们各个脑袋搬家。”
夏言他们在离镇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停住,观察着镇上的形势。
但见进镇的路口已筑起高台,上下分别有四个人值守。
镇的四周,时不时还有一队人手执刀枪走过。
包通满脸兴奋的说道:“先让我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丁木连忙拉住他道:“别胡闹,这次来不是玩的,一不小心,我们都得把命搭在这里。”
包通道:“怕什么,我们这次来本就没想着可以活着回去。”
夏言道:“包兄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众人在树林里也不知等了多久,但见明月渐渐被乌云掩盖,繁星早已不见踪影。
镇上的喧哗之声也早就消失在深夜之中。
站岗的士兵也昏昏欲睡,巡逻的队伍也少了两支。
包通不耐烦的说道:“这都半夜了,要是在不行动,我们恐怕就要变成蚊子嘴下魂了。”
花天语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包兄体型如此圆滑,死后能变成一具瘦骨嶙峋的干尸,也不枉你减肥减了这么久都不成功。”
包通道:“放屁,我从未想过要瘦,像丁木头有什么好,瘦得跟一根棍子似的。”
丁木道:“我是棍子,你是猪。”
包通道:“猪怎么了,猪还会上树哩。”
“嘿嘿,上树的猪我见过,但却没见过会讲话的猪。”
包通白了他一眼道:“我见过各种丑陋的棍子,却没见过这么丑的棍子。”
“你才丑,猪。”
“你丑,棍!”
……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花天语和夏言连连摇头苦笑。
夏言看了看天,道“花兄,看来东方大哥说的不错,这天一会就要下雨了。”
那边传来包丁二人的争吵声:“丁木头,你有本事放开我的脚在打。”
“你先把你手指从我鼻子里拿开。”
“你先放开我脚。”
“你先拿开……”
花天语目光向四周扫视,道:“待会下起雨来的时候,那一批巡逻的队伍便会停止巡逻,我等二人先潜行过去,把那几个看门的给解决了。”
夏言笑道:“你要上面的四个还是要下面的四个?”
花天语道:“以我的弹指神功,别说上面四个,就是加上下面四个,我也能在瞬时间把他们解决了。”
夏言道:“花兄的弹指神功向来就是这么神妙,我一直都很佩服。”
花天语嘿嘿笑道:“这可是我平生最得意的手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夏言道:“花兄,你为什么不问
我怎么活下来的。”
花天语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说道:“那有什么好问的,只要你还活着,比什么事都好。”
夏言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十分苦涩的神情,说道:“那日我掉下绝崖,本也以为必死无疑,但不料下面竟是一个寒潭,寒潭深不见底。我那时受了空明的一掌,已是全身滚热发烫,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幸好那寒潭的水冷冽无比,我当时神志不清,本没有能力自己疗伤,却不料那寒潭的水恰好能抵御我体内的炙热之伤。”
“不多久我头脑方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死,而且体内那股火烧一般的炙痛渐渐在减退,于是我就运用体内灵力护住全身要穴,不至令疼痛加剧,于是我就爬上了岸,自己疗伤起来。过了几日之后,我的伤渐渐好了,我就想着如何走出这个深渊,四周一找才知道原来全是山壁,根本没有出路。”
夏言顿了顿语声。
包通和丁木不知何时已停下了争吵,只听包通问道:“后来怎样了?”
夏言道:“后来我就想,既然来到这里,便听天由命罢。幸好寒潭之中有鱼,我就就着这些鱼过日子。一天我无所事事,突然摸到怀中有两本书,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那两本秘谱。心想反正也无事,便依着书里的讲解修炼起来。”
“这两本书,一本是修炼的心法,一本是剑招的剑诀。我们修炼之人讲究的是心人合一,自然要先把自身灵力提高了,才能把剑法的精妙展现出来。于是我就先开始修炼灵力,这书说也奇怪,里面的心法竟跟通常的修炼心法完全不同,修炼起来却是突飞猛进,不到两年时间,我便已觉得体内灵力提高了十倍。”
花天语道:“灵虚道人号称血修神剑,那自然不是随便叫出来的,他的心法和剑诀,自然跟他人不同。”
夏言道:“不错,但我练到后面,却发现一个问题。”
花天语道:“什么问题?”
夏言道:“我发现里面有一篇心法竟是有点像邪教的‘吸功邪法’”
花天语皱眉道:“何以如此认为?”
夏言道:“那篇心法上有一段这样的讲解的文字‘此心法乃为众多心法中最为实用且增加灵力最迅速的心法。只因它不需要你修炼,只需汝牢记心法,运用灵力恰当,方可吸取他人体内灵力,转变成自己的灵力。但此心法只适合仁善之士而修之,若汝心善不纯,还望莫要依此心法修炼之。’”
当年灵虚道人把一生之学编写成一本秘谱的时候,原意只是想让自己门下弟子修成正果,行侠仗义。而这段话他如此说,是想告诉历代掌门若要传授弟子们这一篇修炼心法之时,千万不要随便传授,一定要选择忠厚仁善的弟子,方可传授。
只因这一篇修炼心法倘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学了去,日后他为了变强,不断运用此法,去吸取他人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灵力,这便有违天道了。
但此法也并不是说不可用,用的时候你也要看对方是好是坏,若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完全可以用此法来惩戒他。就像那日夏言用来吸取上官云体内灵力一般,此法有益也有害,且要看是什么人修炼它了。
花天语沉呤半响道:“夏兄,你练此心法也不是一件坏事,只要你用途正义,那便是正了,倘若你像邪教之徒一般胡乱运用,那自然便是坏。是以这好坏,还得看你如何运用它。我想,灵虚道人创此心法之时,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他才在心法后面加那么一段说明。”
夏言点头道:“我想也是,五年之前,在古剑派人人说我会这邪法,想必就是修炼了这秘谱上的心法的缘故。”
说完叹了口气。
花天语道:“夏兄何必叹息,你虽受了这五年的冤屈,但倘若不是被他人冤枉,想必你今日也不会有此修炼成就。”
夏言笑道:“不错,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