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也不给阿怀任何机会,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本就是严冬,天气寒冷,偏院之中没有御寒之物,云萝夫人一日只给他们送一餐,又冷又饿,阿怀的身体每况愈下,而小风麟也饿的嗷嗷大哭。
阿怀几乎是撑着一口气,每日扳着指头数着日子,只等睿王爷回来救他们。谁知,眼看第二日王爷就要回来了,一场大火在偏院熊熊燃起。院门紧锁,阿怀被滚滚浓烟呛得无处逃生,一边哄着怀中大哭的儿子,一边奋力地拍着门。
门外传来一声冷笑,竟是云萝夫人的声音:“贱婢,王爷要你死,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阿怀被震得脑中一片茫然,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儿子,哭道:“麟儿,麟儿是王爷的儿子,他不会不管的。”
云萝夫人哈哈大笑,就像在嘲笑着阿怀的天真:“他与你在一起那么久,恐怕也染上了不治瘟疫,留着有何用?”
阿怀跌坐在地,屋外的声响渐渐消失,火势越来越大,她抱着孩子,心中除了绝望仍是绝望。
听到此处,陆云袖掩嘴发出一声低呼,握上了叶隐风的手:“那后来……后来怎样了?”
叶隐风叹了口气,将陆云袖抱紧:“后来我就被老管家救出,王府也没法再待了,老管家带着我投奔了镇国将军府,而我被将军视若亲子一般抚养长大。”
那阿怀……
陆云袖没有敢问出口,只是默默地靠在那人的怀中,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抛弃、伤害,那种痛她感同身受。更何况他的娘亲还因此丧了命……
叶隐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你所敬爱的那位王妃也参了一脚。”
陆云袖这回完全懵了,瞪着眼睛,满脸的不相信:“王妃那么宽厚的人,怎么……怎么可能?”
“王府一下有三位少爷,就算她是正妻,但她却不是最受宠的那位。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她也要为她的儿子扫清障碍,为此她与云萝夫人谋划,将睿王爷骗了出去,然后云萝假借睿王爷的命令,害了我母子二人。”叶隐风一脸平淡,就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他看了一眼陆云袖“这皇家的水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
起先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但是从老管家的叙述中捕捉到一些端倪。
当年,睿王爷为他取名,名字中带有一个麟字。麒麟本是上古灵兽,用来指喻杰出的人,而取字“麟”,正是可以看出睿王爷对这个小儿子的喜爱和期待,因此极有可能将来,能够继承睿王府的人,会是他沈风麟。
反观沈风栖和沈风景,皆没有这样的待遇,怎么能不让睿王妃产生危机之感。
老管家曾私下看到睿王妃遣贴身丫鬟去与云萝夫人谈话,没几日睿王爷出行,他们母子就遭了殃,而事后,那个丫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前后线索一串联,叶隐风也就明白了个大概,也不禁感叹这睿王妃心计之深,如此一箭双雕的计策,不但除去了他们母子两这眼中之钉,也让睿王爷对云萝夫人心有芥蒂。
而她现在与阿怀情同姐妹,无论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就此她的儿子就可以稳坐世子之位。
“那王爷……岂不是无辜的。”陆云袖低声细说。
“无辜?也不尽然,他早就知道凶手是云萝,却一直都未追究,怕的就是这样的丑事影响了王府的声誉……”叶隐风嘲讽一笑“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这些虚名更为重要吧。”
“所以……你要复仇?”陆云袖下意识地问道。
“云袖,仇恨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还有其他的,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叶隐风看着陆云袖苦笑,若只是为了复仇,他何必如此?大可大大方方的上门,承认自己是沈风麟就是。照他的脾性,还是喜欢正大光明地夺回自己的东西。只是……里头更深的原因,他却无法说,也不能说。
陆云袖看他为难的神色,知道此事自己不应该知道,因此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就是。”
叶隐风虽然有时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陆云袖知道,这个人却真真正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说恐怕也是有他不能说的原因。
“袖儿,我都告诉你这些事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吗?”叶隐风平生算得上是心高气傲,但是自从遇见了陆云袖这个小女子,连原则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
陆云袖咋舌,怎的说着说着又给绕回来了。
她无奈地看着叶隐风:“我知道睿王府并非我久留之地,你担心我待得越久,危险就越大。”
叶隐风点头赞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陆云袖很像他娘亲,因此睿王府之中,至少云萝夫人是死活都不会放过她的。
而睿王妃,虽现在如此和善的模样,内心深处究竟想的是什么,谁也说不好……
恐怕一但侵犯到她的利益了,她怕是比谁都要可怕,平时不会咬人的狗,发起疯来才是最可怕的。
叶隐风正是害怕这点,才处心积虑地想把陆云袖给带走。
陆云袖皱眉思量,淡淡道:“只是要走,却不是现在,我必须要走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叶隐风原先失落的眸光顿时一亮,这么说来陆云袖还是愿意和他走的。
“云袖,这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不,不需要你。”陆云袖干干脆脆地拒绝了叶隐风,嘴边扬起自信的微笑“我要堂堂正正地出这王府的门,以陆云袖的身份,而不是睿王府少夫人。”
她在叶隐风胸前蹭了蹭,撒了个小娇:“这事让我自己来了断,你莫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