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场优势确实不容忽视,因为当千雪峰来了四名圣王,强势表态,月神古堡就算再怎么不悦,也只得把不满情绪先按下,哪怕他们想要调集大军,强势开战,那也是更以后的事,眼下在人家地头上,想得什么好处还得要合作,否则这次破封取宝之事,立刻就成梦一场。
孟衍将月神古堡的少主打成重伤,月藏刀未能替侄儿出头,心有不甘,可在不能破脸,对方圣王级战力又大举压逼的情况下,他也只得忍气吞声,还交出了月无锋打赌输掉的镜盾。
月神古堡的侵门踏户,并不是偶发事件,月无锋的嚣张行径,肯定得到自家长辈的授意,而在月神古堡的背后,也绝对有一个同盟存在,多派联合,藉此作为探路的投问石,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商秀娥更是了然于心,只不过未到挑明的时候。
这些事情孟衍都不想管,他只单纯觉得,以前敌人有靠山的时候,着实让人气愤,可轮到自己有了靠山,那感觉还真他妈的过瘾!他本想向千剑叟致谢,但这个老人没等他开口,就挥了挥手。
“你别以为我是特别出来帮你,今天只要是千雪峰的弟子受欺侮,我都会出来抢救,不过,你勇于出手,没躲着默不作声,这点很好,老夫欣赏你。”
说完,千剑叟就转头离去,孟衍看着他的身影,摸了摸下巴,道:“还以为这老头是只挺慕苍云,没想到只要是千雪峰的人,他都跳出来挺,还不错嘛!我开始欣赏他了。”
蓝冰玫走了出来,道:“千长老恐怕很欣赏你喔,你今天做的事情,很合他的心意,我听娘亲说过,前掌门在位时。千长老还不是这样的个性,那时他有一名很优秀的爱徒,为了保护同门,挺身而出,事后被对方家族连同几个门派一起施压,在千雪峰上自尽谢罪……这件事给了千长老很大的影响,从此他就立誓提升千雪峰男弟子的地位,守护门派的利益,所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他应该很欣赏。”
“这还真想不到咧……不过我开始喜欢这个老家伙了。后头要是有机会。挑件礼物来送他吧。”
孟衍耸耸肩,先向真火剑楼的烈朝霞拱手称谢,对方还了一礼,看了黄百合一眼。确认她平安无事后,告辞而去。孟衍有些好奇,这个美女刚才为何会出剑提点自己,但眼下重要的,是先处理黄百合的问题。
“师姐,妳这样太危险了,要出来扛事是要讲实力的,妳差不多都等于被人废武功了,还出来保护大家。这也……”
“就算我实力衰退了,但该做的事情我不会退缩...”
“嗯,很好,这话我那傻兄弟、妳那傻大哥也会说,他现在还躺床上起不来。我不希望妳也像他一样。”
孟衍抓了抓头,认真想了想,最后道:“这样吧,今晚妳来找我,我有点东西给妳,希望能补全妳失去的部分。”
听见这话,别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蓝冰玫和黄百合却都两眼放光,她们晓得现在的孟衍,和刚入门时不可同日而语,能拿出来的都不会是凡物,但还来不及询问,孟衍这边已经转头离开,为了晚上的约定去做准备。
少年首先找上的,就是商秀娥,对方明显早就在等待他的到来,“你来得晚了些啊,有事情耽搁了吗?”
“别装作一副不晓得的样子,外头打得乒乒乓乓,妳会不知道才有鬼咧!把东西给我吧。”
“唔,你果然来要了,也幸好你肯出面,不然那丫头挺倔,像她兄长一样,认定的东西就很难劝她改,如果你不站出来排解,这东西估计很难让她收回去……现在起,这东西就交给你,由你处理了。”
“别说得好像我非管这事一样,这两天我觉得好奇怪,我明明只想静下来修练的,怎么搞到后头,我好像变成救世主一样,有事情都来找我?”
“好问题,臭小子,这就是你将来若要成为一派掌门,所必修的第一课:永远别急着跳出来!也永远不要对你看不过眼的事立刻出声!”
“……这规矩听起来,真他妈的没人性啊。”
孟衍从商秀娥手中,接过黄百合交还给师门的金霞流云衣,匆匆离去。
‘主人,您真是慧眼独具,居然看出了这套战衣的价值,幸好您将东西取了过来,否则继续放在那边,真是太浪费了。’
‘这还用说吗?运用你的逻辑计算一下,怎样能把这套战衣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我要参考一下……喂,你传过来的是什么鬼东西?把战衣拿去浮萍居拍卖,底裤部分要与其他部分分开卖,创造利益最大化……这是什么狗屁建议啊?’
‘咦?这不就是主人您的要求吗?找出这套战衣的最大价值……’
‘混帐!我是说作为战器的价值,不是色情东西!难道我要你替黄百合找出最有价值的路,你就要她去卖身吗?’
‘可是……这套战衣仅是增强防御力量,本身威能有限,服装类的战器,以当前技术水平,本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货,要说有什么价值,还不如拿去卖给老色狼。’
‘所以才要重新设计啊,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计算看看可行性,顺道把可能的缺陷补一补,顺便提供点你库存的新款是给我,我对刀剑有些研究,可是对衣服就整个不在行啊。’
‘没有问题,我这边确实有些时尚款式,更没有知识产权的问题,主人您尽管使用,保证让这个世界的土人耳目一新。’
‘呃,什么土人?’
孟衍与舞丑交流完当前想法,跟着就看了看不久前夺到手的圆月镜盾。当今天下,以盾为战器的门派少之又少,但在这之中,月神古堡绝对算是耀眼的存在,他们的圆月镜盾,有着极罕见的反弹异能,孟衍一见就想夺为己有,这东西牵涉到门派之秘,月藏刀恨恨带着重伤的侄儿离开时,本要索回此物,却碍着千剑叟、蓝洁映在,无法强夺,只以暗手法打穿镜面,破坏战器,却终究被迫得留了下来。
数百年来,月神古堡从未有圆月古镜流落外人之手,哪怕只是一面废镜,也是奇耻大辱,月藏刀发誓必报此仇,孟衍则不把他当回事,就连巧取到手的镜盾被打穿,都不放在心上。
似圆月镜盾这等附带精神烙印的血炼之器,外人就算夺了也用不起,上头所附的血烙,就是最强封印,不让月氏一族以外的人使用,月藏刀的暗手只是为求保险,将那面镜盾彻底打成废铁。
“……月藏刀自以为是,却反帮了我一把,他不把镜盾连同封印一起打掉,我还得多费手脚。”
孟衍低语着,将残破的镜盾转扔到戒玺之中,立刻感觉到,沉寂的戒玺开始活动,将镜盾吞入深处。
“搞定,前几次扔东西进去,出来的都是奇怪东西,这回不晓得会引出些什么来?”
处理掉这份战利品,孟衍衷心期待后头的结果,但在眼前,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之前为虎擎天造器的地方,十二面巨大的银镜,重新立起,那都是他这几天加班干活所完成的,这一次虽然虎擎天没能到场,可自商秀娥以下,四大长老全数到齐,连千剑叟也在。
造器的过程与手法,对所有匠师来说,都是秘密中的秘密,别说是让不相干的人看到,就算亲生儿女,都未必能获得允许。如果是几天前,孟衍肯定不会同意,觉得老家伙说不定会在自己造器时,翻脸刺杀自己,可经历过白天的事,他对千剑叟的感觉顿改,有意化敌为友,便不介意千剑叟在旁观看。
“喂,小子,怎么回事?你造器不是需要日光吗?”商秀娥道:“就算你为了保密,特别挑三更半夜来造器,但此刻并无太阳光,你又要怎么造器?”
“哇,我哪有说自己造器非日光不可?这话是你们说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上次引日光,只是有天时之便而已,事实上,我就和普通匠师一样,只要有热源,就能熔物造器。”
孟衍伸手指向天空,“今晚的月华,就是我选定的热源,我将以月华为引,给各位开开眼界。”
口气狂了些,但几名长老面面相觑,确实也从未听过以虚无缥缈的月光来造器之事,本来他们对于孟衍能够造器这件事,还是将信将疑,觉得这只是个噱头,但现在看着孟衍的架式,还有自称能以日月光造器的神奇妙法,他们理性为之动摇,开始相信真有那么回事了。
“掌门……从哪里找来这种人才的?”
一位长老喃喃说着,另一边的孟衍没多做理会,当月上中天,满月银辉最盛之时,他调整十二面银镜的角度,跟着就把手上的金霞流云衣抛进去,刹时,整套仙衣受莫名力量牵引,瞬间裂解,分散、还原成无数的丝线,在十二面银镜的集中照耀下,漂浮在当中。
“这、这是……”
四位长老目瞪口呆,首次见到这等匪夷所思的造器手法,就看月光银辉,被引渡到漂浮着的无数丝线上,一点一点,为丝线渡上一层月霞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