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司徒睿将手中的球拍扔在地板上,靠在球馆的墙边一屁股滑坐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咬牙看着倒在地板上喘气的男人。
“谁他妈惹你了?这么迅猛,这墙都被你拍烂了。”他擦了一把额上如水般的汗水,伸手抄过放在一边的矿泉水。
妈呀,好久没这么激烈过了。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自己这个未来的大舅兄,一个电话,就将自己召来会所打壁球,刚刚那一场,几乎没打得他无力还手。
难道是憋得太久,心火没法发泄么?
司徒睿在这边邪恶地想,靳成俊倒在地板上直喘气,阖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才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再来。”靳成俊翻身坐起来,拿着球拍敲了敲木地板。
司徒睿又灌了一口矿泉水,闻言连忙摆摆手,咽下口中的水后涩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真不行了。”
开玩笑,再打下去,他不虚脱死才怪,今儿这家伙神上身似的,每一球都异常刁钻,力度或大或小,他这个常年打壁球的都自认甘拜下风。
靳成俊的眸子眯了起来,若有所指地道:“一个男人,也敢说自己不行?那我可要重新考虑是不是将妹子嫁给你了。”
噗的一声,司徒睿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嗽连连。
“你放心,你妹子很性福,那方面我也很行。”他挑眉还击:“也不是我这作妹夫的说你,女人多了也不是好事,不如正经的重新找个嫂子吧?”
尽管自己以前也游戏人间,但有了靳子莹,他觉得其实守着一个女人也不错,相爱的人灵与肉的结合才是最的。
而且,那个他的秘书谭艾米不是一直守着吗?虽然他和子莹一样,对那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靳成俊的脸沉了下来,走到一边拿起地板上的矿泉水倒进口里,一双眼不知看向何方,阴鸷得很。
司徒睿见了,不由收敛了嬉笑,正经地问:“怎么?真遇到什么难题没法解决不成?是东南亚那边的路子不行吗?”
他知道靳氏近期要打开那边的市场,靳氏虽说财力宏厚,但这世界上有钱的财团也不少,那边也早就有一个财团进驻了,怎么舍得分一杯羹给靳氏?
靳成俊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水道:“陆蔓回来了。”
司徒睿喝水的动作一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看向他:“你说谁?”陆蔓?他没听错吧。
靳成俊瞪了他一眼,透过滴着水的湿发看向壁球馆的玻璃门外,嘴角冷冷勾起:“五年不见,倒是变得很有个性。”
跟只小刺猬似的,只要他靠近,就会张开浑身的刺,戒备地防卫。
司徒睿看着他眸子的冷意,并没漏掉那一闪即逝的肆虐和兴味,不由挑了挑眉。
“这么说,你今晚这么迅猛的发泄,是因为陆蔓?你的前妻?”他扬起眉梢,眸子半眯:“ 该不会是,见到陆蔓,你那颗沉寂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了吧?”
话说完,他就敏捷地往旁边一滚,躲过靳成俊飞来的矿泉水瓶。
哟,恼羞成怒,这下好玩了!
“再胡说,婚礼取消。”靳成俊冷冷地瞪着他,威胁开口。
这人真不厚道,司徒睿在心里腹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取消就取消,他不会拐了靳子莹去拉斯维加斯登记么?
不过他也没打算惹怒靳成俊,咳了一声道:“你自己想什么,你心里清楚。从前嘛,你是被仇恨遮住了眼,现在都尘埃落定这么多年了,还执着些什么?”接到靳成俊投过来的冷冽目光时,他连忙举手做了个拉链动作:“行,我不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恕我不奉陪了。”
说罢,一骨碌的爬起来走出球馆外。
临走时,他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将靳成俊皱眉抿唇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忽地就想起靳子莹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大哥他,就是怕自己喜欢陆蔓。
现在看来,子莹其实说得没差,否则,见就见到了,何必这么狂怒,把自己捉来打这么一场,还露出这么一副苦恼挫败的样子来?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司徒睿忽地有一股子看好戏的感觉涌了上来,靳成俊和陆蔓,这对冤家,会发生些什么事儿,他很期待。
得回家和老婆说一下才行,让她也一出多年前受的憋屈气,哼哼!
靳成俊自然没有察觉自己的未来妹夫的心理思想,他确实恼,但恼的是自己。
今天看到陆蔓时的反应和做出的事,让他觉得背叛了在他心中存活的余佩晴,他居然对仇人之女重新产生了兴趣啊。
慢着,重新?
靳成俊看着手中黑色的圆球,薄唇抿得更紧了,双眼冒出火烟来,他曾对陆蔓产生过兴趣?
脑海中,忽地就出现了多年前的一幕。
那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在几个同伴中咯咯娇笑,快乐地转圈,笑得眉眼弯弯,像是一弯新月,清新娇蛮,他只觉得那是个纯净的孩子。
脚步像是被谁在牵引着过去一样,他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看着她闪动的黑眸,诡异地说下我喜欢你这一句话。
那一句我喜欢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靳成俊捏着圆球的指骨都发白起来,他的眸子变得幽深可怖,猛地将球向墙上扔了过去,手中拍子挥动,啪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声。
什么喜欢,他从来没有,他对陆蔓,只有厌恶,深深的厌恶,因为她姓陆,她是陆中平的女儿。
随着手腕的猛烈挥动,靳成俊将球拍打得扑扑作响。
一声接一声扑扑声传来,不知在宣泄些什么,还是,在掩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