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您快睁开眼睛看看雪儿,您看看雪儿啊!”
几日来,极力按捺的心焦如焚这一刻终是爆发,豆大的泪珠潸然而落,绯雪用力摇晃沈清的肩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便随意用袖子一抹。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凌翠听到小姐发热的消息,亦是慌得六神无主,定在原地,动也不动,木头人一样。
谁也不会想到,这时候,三人中竟是只有元香最为沉着。她立刻打了盆清水进来,拧了帕子,放在沈清额头上。然后冲着惶然无措的绯雪急声说道:“姑娘,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把夫人的热度降下来。奴婢听说用酒擦拭身体可降温,不若试一试?”
绯雪没有回答她,不知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你们好生照看我娘!”
忽然,丢下这一句,她便没命地奔向外头。
绯雪记起曾经在宫中的时候,一次无意中听两个宫女提起过,好像是一个小太监得了时疫,宫里有专治时疫的特效药,只太监身份卑微,如何使得珍贵的特效药,最后竟是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被拉去了乱葬岗活埋。
她决定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真能寻到治疗时疫的特效药!
庄子上无马就更别提马车了,绯雪唯有用跑的,跑累了就走一走,却是半刻也不肯歇。娘如今正在生死之间徘徊,哪怕一丁点耽误的时候,都极有可能是致命的。
绯雪就这样用跑的用走的,从城外跑进京都,又穿街走巷,最终来到了定王府。
“烦劳帮忙通传一下,就说颜绯雪要求见墨鸢郡主!”
门口守卫是见过绯雪的,也知这位将军府的小姐与他家郡主私交甚好,因而态度分外谦和,“颜小姐,您看,真是不巧,郡主此时不在王府。”
“不在?那定王呢?他在不在?”绯雪焦急又问。
那守卫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巧得很,定王也出府了。”
绯雪失望地黯下眉眼。这要命的时刻,偏偏能帮上忙的定王和墨鸢郡主都不在,难道真是天要亡……不,她不能丧失信心!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绯雪转身疾步而去。方才与她说话的王府守卫却发现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排红色血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离开定王府,绯雪又径直来到南宫门。可惜,她出来得急,却是没有带上作为公主侍读可出入宫禁的腰牌。她尝试着上前与镇守南宫门的皇宫禁卫说项,称自己是媃葭公主的随侍伴读,有事要找媃葭公主,希望皇宫禁卫能行个方便。
“去去去,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皇宫规矩,没有腰牌,不可随意进出。”
绯雪知道不容易,可事关娘的命,她不能就此却步。想也不想便扑通跪了下去,语带恳切地请求:“请这位大人开恩。或者,大人不便允我进去,差个人去知会公主一声也好。公主知道是我,必会出来见我。”
她这一跪,先前还一脸凛然正色的禁卫倒是愣住了。就在他怔忡迟疑不知该作何反应时,看守南宫门的另外几名禁卫忽然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朗声道:“卑职等见过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