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楚离感觉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角色。只见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你给我夹菜,我又喂你一口,全然没把他这个孤家寡人放在眼里,让他顿感五味杂陈。
“你瘦了!”
夏侯容止的话语里似乎带着埋怨,虽然才几日不见,但在他眼里,绯雪的确比前几日清瘦了些。他为这样的发现而感动不快,于是卯足了劲要让她多吃东西。不过片刻之间,绯雪面前的碗里菜肴已堆成了小山。他更是强迫性地‘喂’她吃,她若不肯吃,他就一直端着筷子,直到她妥协为止。
如此,周而复始,绯雪只觉得肚皮都快要撑爆了,可怜兮兮地向他请求,他仍是不肯放过她。
“再喝碗汤。”
说着,他乘了碗鲫鱼汤,又摆出一副要喂她喝的架势。
绯雪心里叫苦不迭,连忙将碗接了过来,讪讪苦笑道:“我自己喝。”
“这才乖!”
夏侯容止微扬了下薄唇,满意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动作亲昵,丝毫不避讳。
楚离终于看不下去了,苦着脸抱怨,“我说你们两个,也考虑考虑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可以吗?”
绯雪顿觉赧然地红了脸,总算是想起了楚离这个备受他二人‘冷落’的可怜人。
说到‘孤家寡人’,她忽然满脸好奇地问着楚离,“楚父,有件事我始终想不太明白,以楚父的优秀,京中想要嫁给你的名门贵女应该大有人在吧?何以楚父至今仍未娶妻呢?”
“有一个成语叫做‘宁缺毋滥’,你可曾听说过?”
见绯雪点头,他遂又说道,“男人一生中可以有很多女人,比如这京中权贵,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又比如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貌美倾城?可于我而言,弱水三千,我却只取一瓢饮。女人再多,没有我钟情的,也就毫无意义。所以我才会说‘宁缺毋滥’。”
一句‘宁缺毋滥’,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让绯雪重新认识了楚父这个人。从前以为楚父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是个性使然,如今看来,并非楚父生来如此,而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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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后,简单用过早膳,绯雪便称要陪沈清出府逛逛,于是母女二人,连同凌翠隐月在内,一同出了将军府。
其实绯雪的真实用意哪里是游玩,今日乃颜云歌的生辰,而看柳繁烟的架势,誓要将这生辰宴办得别开生面,故从几日前,府里就忙活了起来。绯雪暗自揣度今日府上应该是许多宾客登门,而她母女偏又是喜静的性子,索性躲了开去。
在城中逛了逛,买了些布匹首饰,觉得有些累,绯雪就引了沈清入茶馆喝茶。不想,却同已在茶馆中的楚离上演了一出‘不期而遇’。
“楚父,真巧,您也在这儿喝茶啊?”
“是博阳侯?”沈清因看不见,只能凭绯雪的称呼判断眼前的人是谁。一听说是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博阳侯楚离,面上当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靥,微微点头示意。
楚离扯了下唇,想笑,可那弧度怎么看都有些牵强,又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最擅察言观色的绯雪不由得生出几许困惑,正要出声留他下来与她们同坐一桌饮茶,楚离却以宫中有事为由,匆匆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