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给了一个爆栗,“你小子,说话也不注意点分寸。什么一日娶双妻?少爷是那种花心的人吗?”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闻仲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要不是想娶两个媳妇,少爷干嘛要吩咐他布置两间新房?这也太奇怪了……还有少爷这晴转阴的情绪变化又是怎么回事?娶媳妇是好事,少爷应当开心才对,怎么反倒是……
正想着,忽见一身影自眼前的梧桐苑大步而出,不是他家少爷又是谁?眼见他大步匆匆往出府的方向走去,闻仲收摄心神,忙追了上去,一边小跑地跟在后头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少爷这是要去哪儿?眼看天就黑了。”
夏侯容止却理都不理,大步走出府,夜影已牵了马在外面候着。只见夏侯容止一个利落的飞身,下一瞬,人已端坐马背之上,双腿狠夹马腹,骏马顿如离弦的箭矢一样,飞驰出去。
在他之后,夜影骑上另一匹马,也眨眼之间即消失不见。
闻仲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巷,徐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甭管是谁,他真希望少爷即将娶的人都给少爷带来幸福。什么家世,又什么背景?在幸福面前,那些东西根本一文不值。少爷的心苦了这么些年,冷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该有个人为他暖一暖了!
一路的风驰电掣,夜影早已被他远远地甩开。
夏侯容止骑着马直奔宫门外。就在刚刚,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要见她!他疯狂地想要见她。所以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来了。
马停在南宫门外,平素臣子进出皇宫通常都会走南宫门。
大约是被入夜的寒风吹散了前一刻的冲动,逐渐找回理智的夏侯容止停了下来,只望着眼前看似坚不可摧的宫墙,幽黑冰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沉痛。
见到了又能如何?向她解释,请求她的原谅吗?说到底,是他背叛了她,不管初衷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受谁所托。在他答应了这件事的同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资格。
抬头,仰望遥遥夜空中一轮孤冷的月,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听着却叫人心碎。
“雪儿,终究是我对你不住。待这件事情过去后,要打要杀,我任凭你处置。但是只有一点,请你,求你,千万不要弃我于不顾。因为倘若我的世界里没有了你,我便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与此同时,同一片夜空下,一墙相隔的皇宫里,正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看似伤感实则又很荒唐的事。
暖阁之中,从昏睡中醒来的颜云歌当被告知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立即伤心地哭了起来。
宇文洛坐在床畔,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幽冷沉邃,叫人一时之间难以窥探他的真实心境。
坐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连句安抚的话都没有,他便就这么决然而去。
宇文洛走后,翠环马上一脸紧张地走到床边,小声问道:“小姐,殿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他怎会是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