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所缓和的所谓‘父女之情’似乎又降至冰点。前有遭六皇子休离,后又有曼罗国那位亲王在大殿上堂而皇之的要人,一女却侍二夫,他这脸都要被这丫头丢尽了。近来被迫只能称病在家,若是上朝的话,不定要被其他的文臣武将怎么嘲讽奚落呢。而这,都要拜颜绯雪所赐。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自己从未有过这个女儿……
虽然颜霁什么都未说,不过看他的表情,绯雪已大致清楚此刻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不禁讪然地微够唇角。这便就是所谓的‘父女之情’,冷得像冰,薄得像纸。
颜霁径直走向书案后落座。
立刻有丫鬟奉了茶上来,他便就势端起碗茶,轻轻抿了一口。好似不满意茶的味道,竟是将杯盏连同一杯滚烫的茶丢掷到奉茶丫鬟脚下,怒喝道:“该死的东西,我要的是碧螺春,这是什么茶?”
丫鬟被飞溅的热茶烫到了小腿,痛的眉毛都纠在了一起却不敢呼痛,垂首讷讷地说了句:“老爷息怒,奴婢这就去换茶来。”
颜霁自鼻息间哼出一声冷嗤,仍难掩怒色。
冷眼看着这一幕的绯雪嘴角徐缓地扯出一丝冷笑,含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在丫鬟快步走出去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父亲有气尽管冲着我来,何必为难一个丫鬟?不免有失大将军风范。”
听出她话音里浓浓的讥讽之意,本就在气头上的颜霁更是怒火中烧:“你还有脸说别人?哼!”
“我怎么就没脸了?”绯雪淡淡反问。
看她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颜霁不禁一阵气结:“颜绯雪,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若不是因为你处处为难云歌,还致她小产,六皇子怎会一怒之下将你休离?若不是你勾引在先,那位曼罗国的亲王又怎会口口声声问皇上要人?你简直丢尽了我颜家的脸面!”
“父亲可有亲眼看见我勾引过那个人?”绯雪冷冷问着,面色不善。
颜霁被她问得一噎,却仍坚持己见,“不必亲眼所见,猜也能猜得到。”
“呵,猜?”绯雪不觉莞尔,轻慢的笑,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了起来,“仅凭无妄猜测,就给我扣上一个‘****’的罪名,你是我亲爹吗?”
“放肆!这是你对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吗?”颜霁拿出为人父者的威严,岂料,绯雪却是不以为然,“人必先自重而他人重之。你既未曾做到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呵护包容,我又何必拿你作‘父亲’看待?”
“放肆!别忘了,你姓颜!”
“很快就不是了。”绯雪扯了下唇角,笑得别有深意。
“什么叫‘很快就不是’了?给我说明白。”
“意思就是,我要撇去‘颜’这个姓氏,免得父亲总说我给你们‘颜家’丢尽了脸面。让我想想,姓沈似乎不错。”
“逆女,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后,我颜霁没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