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宫女走出殿去,藏于屏风后的宇文寅和颜绯雪才露了身形,却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然后,噗嗤一笑。
“真没想到,堂堂三殿下,也有做错事怕被抓包的时候。”绯雪忍不住调侃道。
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宇文寅话题一转,轻声问道:“你为何想放了那两只鸟?”
绯雪灵动的眸儿转了转,不答却是反问道:“那三殿下又是为何?”
宇文寅摇头失笑,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下她额头,“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笑着说完,宇文寅负手走到空着的鸟笼前,声音清浅似带着几许惆怅:“我不愿它们也像我这般,做困兽之争!”
绯雪一怔,虽不知宫中形势,可在还未入宫前,也或多或少地在府里听说过一些。如今的皇位之争便只集中在太子、三皇子与六皇子之间。太子虽位居高位,却是个昏懦之人,不堪大任。而六皇子,虽有继位野心,却因母亲出身寒微,到底在起跑线上便输了一大截。三人中,唯三皇子,自身能力不俗,身后又有萧贵妃的支持。故朝中立三皇子为储君的呼声越来越高……。
只今日看来,这在别人看来做梦亦追逐不到的荣宠,却未必就是三皇子真心所愿。
“颜绯雪,你应是不想入宫的吧?”
绯雪眼中闪过微诧,对上宇文寅仿佛洞悉一切的清隽双目,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太后却刚好在这时自内殿走出。
绯雪急忙收敛了心思,跪地行礼,“臣女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寅亦弓腰一揖,“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祥康金安!”
“免礼!”
太后在孙姑姑的搀扶下,坐在了正中的刻凤雕凰宝座之上,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先是看向白衣儒雅的宇文寅,满意地点头一笑。这孩子虽是孝顺,每日必是最早一个前来与她请安。相比之下,那个十天八日见不着面的太子,眼里哪还有她这老婆子?
看了看宇文寅,太后的目光紧接着又转向颜绯雪,却是笑得更加开心了。
“丫头,你救了墨鸢郡主的命,都说救命恩情比天大,日后墨鸢郡主怎么感谢你那是她的事,今日却得哀家先给你些奖赏。掬蕙~”
得到暗示,孙姑姑立刻将一精致的描金锦匣递与她。太后将之打了开来,缓缓从中取出一物件来。
宇文寅看清楚太后手中的东西,不由暗惊于心。还以为老祖宗莫不是奖赏颜绯雪一些珠宝玉翠便也罢了,却万万不成想,太后她老人家却是将可代表她身份的金牌都请了出来。足见她对颜绯雪的看重!
“丫头,到我近前来!”
绯雪依照太后的吩咐走上前,只见太后将一金光闪闪的令牌状的东西交与她手,淡淡说道:“这金牌不若是在宫中还是宫外,俱可代表哀家之身份。你拿了它,以后便没了人可欺负与你。”
绯雪还在想何以太后会将如此珍贵的金牌赐予她,眼光不经意瞥见侍立在太后身旁的孙姑姑,却是灵光一闪。想来必是孙姑姑将晨时发生在西四宫里的事讲与了太后听,太后见她受了‘委屈’,才会有如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