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一脸神魂不清的迷惘之态,颜云歌借故忽然言道:“哀家看他似乎不是很清醒,想来就算问什么他也未必会道出真言。不若延后再审,先让太医看看他是怎么了。老皇爷意下如何?”
不等老皇爷做出回应,绯雪抢先一步开口,嘴角噙着一丝清浅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这倒也大可不必。娘娘莫非忘了,我就是懂医之人?”
颜云歌暗自咬牙。贱人,哪里都有她!
无视她憎厌的眼神,绯雪目光清冷而锐利,“方才,我之所以用薄荷香精,是因为我发现……段擎苍疑似被人用了类似催眠的邪术。不知老皇爷以及两位王爷可曾发现,就在我用薄荷香精之前,段擎苍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空洞,说出的话也几乎是照本宣科,无任何情感流露。尤其在他提到甘愿赴死的时候,神情竟无一丝波澜。这很不正常,不是吗?”
颜云歌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一缕讥诮,冷冷笑道:“哼,你自诩聪明绝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话也不是可随意乱说的?你说有人对段擎苍用了催眠邪术?那么我且问你,证据呢?”
“很遗憾,我没有证据,纯粹只是臆测。”
“臆测?”颜云歌深觉荒唐地嗤笑两声,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讥嘲,“没有证据,也就是毫无根据的空话?颜绯雪,莫不是你想让我们相信你这种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连篇鬼话?为了证明昭仪窦氏的清白,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哀家今日算是领教了。”
眼见着她逮住机会对自己好一番冷嘲热讽,绯雪不禁笑了笑,暗忖:她还真懂得见缝插针。张口正要说什么,原本大殿上好端端跪着的段姓男子忽然不知缘故地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了?”
老皇爷指着突然瘫躺在地的人,言辞间充满了困惑。
绯雪即刻蹲下身替段擎苍把脉,结果发现:“他中毒了!”
“什么?”惊疑声来自方才还与绯雪针锋相对的颜云歌。只见她忽然拍了下座椅扶手,愤而站起,指着颜绯雪,怒不可遏道:“颜绯雪,你好毒的心肠!为了堵住证人的嘴,居然用毒药毒死了他???”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没有办法,颜绯雪就自己送上了‘把柄’给她拿捏。方才她拿着一瓶不知名的东西放在段擎苍鼻前,可是在座几位王爷都亲眼目睹的。这下看她还怎么自圆其说?
绯雪没空理会她见缝插针的指控,为段擎苍把脉过后,她倏尔转身看向老皇爷,声辞恳切道:“老皇爷,救人要紧。还请老皇爷恩许我叫来一个人。她对解毒颇有建树。”
老皇爷丝毫的犹豫也无,轻扬了下左手,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准!”事情尚不明朗,这姓段的留着还有用处,岂可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女娃娃既说有办法相救,他焉有拒绝之理?
接下来的时间,绯雪即刻唤来了冥月。也亏得冥月是在宫中。若非如此,段擎苍这条命只怕悬了……
冥月奉命来到大殿之上,又费了好些工夫为段擎苍解毒。如此来去,怎一个‘乱’字了得?
冥月果然不愧为‘毒’中高手,只见她手法纯属的施针驱毒。约一炷香之后,原本陷于极度痛苦之中抽搐不止的段擎苍总算安定了下来。而冥月这时用双手对绯雪比划着什么。后者拧起眉峰,眸色沉淀了几许森冷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