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混战的时代已经开启,先动手的不一定得先机,这个时候比的是谁更有耐性,谁更懂得积蓄实力,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各个诸侯国闹得很凶,出了几位霸主,最后却还是被偏居西方的秦国给相继灭掉,
万磊对局势的认识十分清楚,所以他沒有把主力放到中原战场,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到了攻略辽东上,只要拿下辽东的土地和资源,再从中原拉到几十万百姓去填充和开发,北平军的实力就能大大增强,等到中原的江南各“诸侯”斗残了,再海陆齐进,大举南下,夺天下易如反掌,
四月初九,山海关那边传來捷报,赵全节所领两万多人马踏破山海关,歼灭上万辽军,辽王朱高煦带着残部不足一万人仓促北逃,赵全节留五千人驻守山海关,带着主力一直穷追猛打,只是一天的时间里,就连连攻克宁远和锦州,
陆军高歌猛进的同时,海军也从山东沿海返回,进入了渤海,并抢占了鸭绿江和大岔河等大江大河,对辽东实行了海上封锁,配合陆军攻略辽东,不管是辽东半岛还是辽河平原一带,都在北平军的兵锋之下,原本不多的百姓都是人心惶惶,少数留守的部队纷纷溃逃,
辽东最有价值的土地也就在辽河平原上,这一带有辽河,太子河,浑河,大小凌河等,不过由于河流的落差小,河水流速缓慢,泥沙大量淤积,使得这一地区有很多是不可利用的沼泽盐碱地,有南大荒之称,
不过万磊有自信能把这一片区域治理好,使之成为东北最重要的产粮基地,而且这一带水源充足,矿产资源与森林资源也十分丰富,甚至地底下还有油田,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然而,辽东东临朝鲜,西临蒙古朵颜三卫部,北部林海之中还有蛮族部落,治安不是很好,所以,万磊决定把开发的重点先放在辽河平原和辽东半岛上,用沿河而上,划城为居,以点带面的方法,一点一点地开发和吞食北边的领地,
其实中原王朝很早就对辽东地区进行了开发,到了明朝时期,辽东也有很多大城,比如辽阳沈阳抚顺铁岭和开原,这些都是明军在辽东的据点,当然,这些据点多是军镇,跟繁华的中原城市沒法比,
要想在辽东发展,除了要对付三面之敌外,还要克服严寒的气候,一到冬天,这里就会变成冰天雪地,人都沒少出门,如果是南方人过去,那非得被冻死不可,要克服这一困难,不但要改善居住环境,还要多置衣被等御寒物,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有强健体魄的居民,
为了拉到足够多百姓去填充,万磊早早就下令,凡是愿意前往辽东安家落户的居民,一律升格为公民,每人还可分到不少于二十亩耕地,并鼓励开荒,只要是新开的荒地,一律归私人所有,二十年内免税,
这个政策一出,顺天府中应者很少,保定河间两府的应者也不多,只有几千户人家,不过这也不出万磊所料,毕竟北平行省内也是地广人稀,很多百姓家都有种不完的地,沒谁愿意迁徙,所以,填辽的移民还得从流离失所的流民中拉來,
万磊正筹谋着辽东开发的事宜,江南各省却已经变成了混乱的战场,从“起义“爆发到现在,短短的十多天时间里,义军的足迹就遍及湖广江西浙江和京师,就连福建广东四川等临近省份也有叛军纷纷揭杆而起,而更多的省份的官军不是摇摆观望,就是带大军向京师进发,名为勤王,实为争天下,
金陵城,因为皇宫被火炮一通轰击,早就被轰烂了,建文帝在原來的吴王府也就是魏国公府中暂驻,文武百官只能在狭小的行宫中议事,而此时的金陵城内也是一片混乱,以徐辉祖为首的守将一面要整军备战,一面要整治城内的治安,累得快吐血了,
“报,”
“说,”由于自己的公府被皇帝占用了,徐辉祖只能住到了应天顺衙,并把这里当成是平叛军指挥部,
“湖广都指挥同知张广寿及安庆府知府胡年急报,叛军水陆齐进,猛攻安庆,城内守军不足,恐城难完,急请派军救援,迟则危殆矣,”
“怎么这么快就到安庆了,,”徐辉祖脸色顿变,安庆是金陵的上游门户,安庆一旦被攻陷,金陵就无险可守,赤果果地暴露在叛军的兵锋之下,叛军集兵顺流而下,金陵城就十分危险了,
“传令宁国府与庐州府,使两地驻军速速前往救援,”徐辉祖有些无奈地说道,因为他手上的军队并不多,只有京卫十五万人,加上临时征召的民壮,也就二十五万左右,根本无法出兵去救,只能寄希望于地方联保自救,
当然,徐辉祖对宁国与庐州两府的援兵也不抱希望,现在这种局势下,那些卫所的驻军不投敌就值得表扬了,还想让他们去拼命,那是强人所难,而且各级地方将领都如墙头草一般观望,根本不会带人去拼命,
地方军是指望不上的,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上直卫的禁军,而徐辉祖现在已经在筹划着在金陵与來攻的两路叛军决战,他知道,只有把來犯的叛军主力打垮,才有可能平定这一次叛乱,
相比于从荆襄來的那一流民军,从浙江方向來的“海盗”军更让徐辉祖头疼,这支军队虽然兵员不多,不过有很多战船,水陆齐进,沿江各府州县纷纷沦陷,而江浙一带本就是朝廷的钱粮重地,这一带沦陷,就是端掉朝廷的饭碗,
占有钱粮重地,“海盗”军手上有钱,一路招兵卖马,发展十分迅猛,近十万叛军已于昨日乘数百战船兵临扬州城外,只要攻克扬州,就能与流民军遥相对应,对金陵形成夹击之势,
“钦儿,那些缴获的火炮都装到战船上去了,”徐辉祖对儿子问道,他可是知道的,金陵保卫战的重点不在守城,而在于守江,最重要的战场不在陆上,而是在江上,所以训练水师最为重要,
“孩儿已经让船工安装了,只是那些火炮太过沉重,一船战船无法乘载,大福船虽可乘载,只是火炮威力太大,只试发了一炮就将船板震裂,实在不堪于用,”徐钦皱眉道,其实这些火炮是从紫金山上缴获的,是叛军留下來的大型炮,
这些大玩意儿射程远威力强,轰破宫城的就是它们,只可惜,明军拿到了这些玩意儿,却沒法装到战船上去,
“海盗能把火炮装上船,我们为何不可,让那些船工多想想法子,尽量把火炮装上,对了,让城内的铁匠想法子仿制这种在炮,告诉他们,每造出一门,咱们公府就用一百两银子收买,”徐辉祖正色道,
其实,徐辉祖对火炮也是又爱又恨,他知道,这些大家伙是出自北平城的那个炼铁厂,他也知道,北平军早就不用这种大玩意了,而是改用更加轻便而且威力更大的钢炮,这种大铁管子其实是北平军的军备升级之后的淘汰品,
虽说只是淘汰品,这些大铁管子还是十分可怕的,它们重达千斤,炮口有碗口粗,威力大射程远,炮管上还加有铁箍,很少炸膛,真是结实又耐用,可偏偏,这种大玩意是北平城出品,诺大的大明朝却搞不出來,
徐辉祖也认识到了与明军与北平军的装备差距,也计划像北平城那样大开炼铁厂,只可惜一直沒有办成,一方面,朝廷上有文官掣肘,朝廷也出不起经费;另一方面,他本人也弄不明白铁水是怎么炼出來的,派人去北平城偷师,却都是有去无回,
自己搞不出來,徐辉祖也想像海盗那样,向北平城定购火炮,不过北平军与明军势成水火,人家肯定不卖,就算人家肯卖,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身份卑微的铁匠,希望他们在重赏之下智力大爆发,攻克炼铁铸炮的大难关,
“父亲大人,我军缴获火炮本就少,水师更当多多配备铜炮与火铳,水师现存各类火器皆不足,应当赶制,”徐钦建议道,他也比较精明,知道铸造火炮一事急不得,只能靠各种小型火器來缩小与海盗军的装备差,
“好吧,让工匠连夜开工,赶造小火铳与火箭,而外,水师训练一刻也不能停,我朝水师去年新败,现有水师将士多不习水战,难以为战,,”徐辉祖说到这,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
沒办法,几年來四处征战,特别是这三年來一直跟北平军对战,朝廷这点小家当几乎全部败光了,现在可以用一穷二白來形容,可偏偏朝堂上那些大臣还认不清形势,整天吵架骂人却全无建策,别人提出了建议,他们又处处掣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