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掌蛮确实是北平军的大敌,说起來,都掌蛮并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部落联盟,明初天下方定之时,西南夷來归者,朱元璋即用原官授之,所以西南地区有很多土司官,其中最凶残好斗的就是都掌蛮。
明朝时,都掌蛮虽然表面上对明王朝称臣,却暗中盗边,侵略旁邑,其所盘踞的凌霄城,原是南宋为抗击蒙古军依山修筑的城堡,四周皆为绝壁,奇险无比,都掌蛮在这里囤积粮食,占山称王,作为其四处骚扰杀掠的根基之地。
另外,叙州地处云、贵、川三省咽喉,战略位置极为险要,都掌蛮盘踞其中,每一骚动,三省为之震动,严重危害了明王朝的西南边陲安定,不久前都掌蛮首领珂大祖就趁明华之交之机,带领近万人杀入四川大肆劫掠,后被北平军击退。
都掌蛮如此猖狂,倒也不是沒來由的,全系明朝惯出來的,早在洪武六年,朱元璋试图将都掌蛮作为改土归流的第一个试点对象,在周围地区尚未改革的情况下,便在都掌蛮聚集的珙、筠等地设立官吏,驻扎军队。
改土归流的政策虽好,然而明朝去过分偏袒人口占多数的都掌蛮,派遣到叙州的官员也多是人浮于事的庸碌之辈,这就越发助长了都掌蛮的嚣张气焰,仅仅二十余年后,便兵戎相见,由此可见,惯孩子只能惯出白眼狼。
当然,都掌蛮也有嚣张的本钱,自宋元以來,他们就占据凌霄城和九丝城,这两大巢穴互为犄角,欲破都掌蛮,必破九丝城;欲破九丝,必破凌霄。
不过要命的是,九丝城和凌霄城都是四面峭仄壁立,险峻不可攀,方圆三十余里仅有一径羊肠小道可出入,大军要杀入,何其难,而都掌蛮却是善于攀岩,能在山崖如履平地,在草丛、荆棘里來回穿梭,在这些蛮子的身上,北平军也多次吃亏,实在是十分难搞。
北平军入川南受阻,万磊多次督促总参谋部尽快议定可行方案,最后总参给出两个战术方案:一是围而不打,放火烧山,把都掌蛮困死,二是想办法发动空袭,再趁乱杀入。
第一个方案耗费时间太久,要知道,都掌蛮刚劫掠了四川,巢穴内囤积有大量粮食,困上一年半载恐怕都不会出问題,而且这些家伙身形如猿猴一般矫捷,要想围住他们实在是很难。
第二个方案倒是可行,虽然北平军还沒有飞机这种高级玩意,不过搞热气球照样能上天,只要载上一些炸药,飘到凌霄城上空一阵空投,或许就能把都掌蛮吓破胆,以收到出奇制胜之效。
计略已定,万磊马上下令崇道堂抽调科研人员,进行热气球的研究,而北平军后勤保障部全力配合,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几十个热气球,装备到前线军队之中。
而热气球的原理并不复杂,只是扩大版的孔明灯,再加装上一个控制升降的设备,就一切ok,当然,选用结实耐用的材料才是重中之重,毕竟是要载人的。
把搞热气球的事吩咐下去,万磊就离开了金陵,开始巡视江南,第一站自然是有衣被天下之称的松江府。
松江府,位于就苏州府以东,南接杭州府,北临长江,东望大海,有吴淞江,黄浦江等贯穿其境,得江海水运之便利,经济十分繁荣,当然,这也是大华民国崛起之前的事了,随着手工纺织业的凋零,松江府的经济就一蹶不振。
除了处理经济问題之外,万磊东巡还要处理水利的问題,近年來,因吴淞江淤浅严重,黄浦口淤塞不通,多次发生大小规模的水灾,需要大力整治,才能还松江府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生产环境。
三月初四,万磊一行人就行抵松江府华亭县城,浙江省各级官员早早地领着当地士绅前來迎接,万磊也是草草地见过了这些士绅,就带着当地官员出城,去视察吴淞江水患,毕竟现在已经是三月份,离雨季不远了,要抓紧时间治河。
由于连年兵灾,吴淞江和黄浦江两岸一片萧条,万磊打马观花一般地走过几个渡口,來到一个河边的高地上,遥望着滔滔江水,对随行的官员们道:“对于治水事,你们可有意见!”
“属下听闻陛下要治水,早已多方走访,这是水道图,请陛下过目。”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官员递上几份图纸,他就是浙江省分管农田水利的副省长,叫夏原吉,也是原明朝的官员。
建文朝时,夏原吉就在户部当侍中,明朝灭亡之后,他就转投了大华民国,所以被外派到浙江省,虽说只是一名副省长,不过权力还是很大的,而且浙江是江南最富庶的地区,能在这里当父母官,也是一种特别的信任。
万磊接过图纸扫了一眼,发现画得还算简明扼要,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以为该用什么方案!”
“属下以为,治吴淞江之要在于治淤,一,掣淞入浏,疏浚吴淞江南北两岸支流,引太湖水入浏河、白茆直注长江,分流以建少淤泥來源;二,引黄浦江入吴淞江,以起冲淤之效!”
“用这个方法,估计要花多少人力和财力。”万磊又问道。
“现在政府无法征发民壮,只能出资请工,恐怕要用到二十万银元!”
“二十万银元不多,只要能把吴淞江治理好就行,你马上拟定工程议案,向行政院报批,我的要求是在今年六月之前把吴淞江治理好,另外,我打算在吴淞江边择地建立全国最大的纺织厂,你尽快做好选址工作!”
“属下知道,保证尽快办好,陛下不必担心!”
“现在江南刚刚平定,百废待兴,各种问題多多,你们要用心协理,尽快让百姓恢复生活与生产,浙江有江有海,得天独厚,将來定是我国的财税大省,一定要治理好。”万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