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村是位于中国东北部的一个不大的林场,距离冰城市大约500公里,占地面积800公顷,整个地区海拔均在1000米以上。这里雪期长、降雪频繁,有“天无三日晴之说”,冬季多雪,积雪期为8个月,年平均积雪厚度达2米,雪量堪称世界之最,且雪质好,粘度高,素有“中国雪村”的美誉。
安安到达这里时已经是二天清晨,刚一下火车迎面扑来一股寒气,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宽大的羽绒服,又戴好帽子和围巾,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让人感叹赞美的同时,又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多出一分敬意。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层层叠叠的积雪,将这个仅有百余户居民的小乡村覆盖成一座座相连的“雪屋”,房舍上厚厚的积雪在风力的作用下形成独特的形状,犹如奔马、卧兔、神龟、巨蘑……千姿百态,美轮美奂,好似天上的朵朵白云飘落。
一家相对宽敞,条件不错的家庭旅馆门前,穿着军大衣,带着狗皮帽子,两颊懂得通红的当地人迎了上来。
“姑娘,要住宿不?俺们家屋里就有厕所,24小时热水能洗澡,最近还接上了网络,是整个雪村最现代化的一家了,价格公道,绝不宰人。”土生土长的年轻人说起这件事十分的骄傲。
安安决定在这里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眨眨结满冰花的睫毛,点点头。
“那俺帮你拿东西啊!”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自作主张地夺下安安手里的东西,那股子东北人特有的实诚和热情给人宾至如归的感觉,“你是哪里的人?自个一人来的?打算住多长时间?”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叫人应接不暇。
这是一座标准的农家院落,刚进门,小伙子就喊了一句,“娘,有客人来了!”
“宝印,谁来了?”扎着围裙的大娘,从灶间转出,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嘻嘻地迎上来。
“是个年轻姑娘。”宝印脱下身上带着寒气的大衣,蹲在炉子边烤火,“我爹呢?”
“村里开动员大会,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宝印娘胖胖的大脸盘乐出笑纹,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人。
屋里烧着火,热气扑脸,温度适宜,安安将身上的全副武装卸了下来。这时,宝印娘才注意到她的外貌,只是呆呆地看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唉呀妈呀,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人?闺女,你叫啥?该不是从年画里蹦下来的吧!”
此刻,暖手的宝印也傻呆呆地走了过来,眼球都不会动了。刚才安安穿得又厚又重,脸捂得严严实实,他也没注意,现在看来算是捡到宝了。
安安略囧,笑笑,“我叫安安,大娘你好。”话说,他们村都这么夸人吗?从年画里蹦出来的是抱着鲤鱼的大胖娃娃,她应该是从时尚杂志里迈着猫步走出来的模特,好不好?
“你好,你好。”宝印娘激动地握住安安的双手,“安安多大了?”
“啊?我?二十四。”安安困惑,住宿还要查户口吗?
“二十四?二十一?岁数大了点,好在女大三抱金砖。”宝印娘两眼放出精光,“安安有婆家吗?”
“娘……”宝印用手肘偷偷撞了撞母亲,冻红的双颊微微泛紫。
“呵呵,大娘,有早饭吗?我肚子咕咕叫了。”安安岔开话题。
“有有有,瞧我这记性,大清早才下火车,指定饿坏了。苞米面粥,煮鸡蛋,我现在就给你热去。”宝印娘去水池旁洗了手,边走边回头看,“宝印陪安安聊聊,介绍一下咱家的情况。”
母亲走后,宝印摸着后脑勺,年轻英俊的脸上呈现少许尴尬,“安安别生气,俺娘是农家人,想啥问啥,没有坏心。”
安安也回以媚笑,“我知道。其实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的人,淳朴憨厚,不会带着伪善的面具待人。”远离大城市的喧嚣,古朴的农村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在这里生活,舒适不累心。
宝印堪堪地笑了起来,那种被人夸奖后的满足和欢喜全写在脸上。
不多时,宝印娘把热乎乎的食物端上桌。许是安安饿了,吃得格外香美。她一边吃一边与他们娘俩聊天,这才知道,原来宝印爹是雪村的村支书,宝印在这里相当于皇太子的地位,再加上他读过书,上过医科大学,人长得也青春俊美,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
年轻人
与年轻人自然有很多话题,两人聊得很投机,于是约好有时间由宝印当向导带领安安在雪村好好走一圈。
吃过早饭,安安找了最好的一间客房住下,也许是昨晚坐了一夜的火车,此刻的她又累又乏,简单地冲洗一下便补觉去了。雪村是典型的农家院,每个房间都有热乎乎的十人铺大炕,她自己订了一间,虽然感觉硬邦邦的,但是很宽敞,而且越睡越热乎,越睡越沉。
朦朦胧胧间,她听见“轰轰轰”的响声,那声音好像螺旋桨的轰鸣声。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不见,又是一阵嘈杂吵闹的人声,更有农村妇女在旅馆门前大声嚷嚷,“宝印娘,快来看啊!有个怪物落在村广场正中了,那大家伙长着三个大翅膀,能在天上飞,像个大蜻蜓似的。”
“什么蜻蜓?那是飞机!”身边稍微有点见识的女人纠正,“我在电视上见过,现实还是一回见到。”一群女人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吵着看热闹去了。
睡得正酣的安安,听到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懒得睁开眼,心道:谁开飞机来这种穷山僻壤?脑袋被门挤了吗?
又过了一阵子,安安听见院子门被人推开,有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传进屋来。
“谁是老板?”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大概是烟抽得太多。
“两位住宿吗?”宝印娘笑脸相迎。
“你好,我想跟你打听一个女孩,个子高高的,相貌出众,瞳仁是琥珀色的。”这已经是他们找得五十三户人家,如果再没有消息,他就要挖地三尺了。
“啊……你们说的是安安吧!她就住在这里,你们是……”
“安安真的在这儿?”一个男人激动得险些冲进去,挨个门敲打。
“我们是安安的亲戚,”另一个男人回道,“她住哪间客房,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见见她?”他们可不能说是来追老婆的,否则还不让这些乡下人笑屎?
宝印娘心眼子多,犹豫了一下,“她睡觉呢,要不然,你们先住下,明儿一早,她睡醒了,你们自然看见她了。”她不会随随便便让这两个男人进安安的房门,这个女孩美丽又懂事,她是想留着做儿媳妇的。
两个男人想了想,虽然心急,还是答应了,“那请你给我们找一间离她最近的房间。”
安安一直睡到天黑才睁眼,苞米粥太稀,她起床的首件事便是小号。由于心急去小便,拿着手纸开了房门,头不抬眼不睁,小跑着往厕所跑去,却和迎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我没看路,你没事吧!”手纸掉在地上,她低头去捡。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阴鸷黯哑的喊声,“余安安,你让我好找!”
这声音如此熟稔,让人难以置信,安安抬头时,惊异到说话都结巴,“谢嘉篪,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找你。”谢嘉篪凤眸中愤怒与惊喜交加,他一把攥着女人单薄的纤臂,“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安安反应过来后,甩开他大手的桎梏,没空搭理他,从他身侧绕过,“让让!”
男人却再一次死死抓住她的皓腕,“你又想上哪里去?”
“你管得着吗?”安安气急,可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放开。”
“从今以后,别想离开我半步。”这一天一夜,他已经担惊受怕够了,再也不想忍受相思的煎熬。
“你有病吧!快放手,不要拉着我。”
“就是不放,说什么也不放。”
安安气结,人有三急,“你……再不放我就要尿裤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羞赧地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
谢嘉篪这才明白过来,急忙松开手。安安箭一般跑向走廊拐角的卫生间,还不去她的膀胱就要瘪炸了。
出来的时候,只见谢嘉篪在几米外的地方站着,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方向。
安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回自己的客房。而她的男人就像一只哈巴狗似的跟在后面。
房间门口,安安打开木门刚刚进去,谢嘉篪影子一般钻了进来。
“到我房间干嘛?回你自己的屋子睡觉。”安安一手掐着腰,气势汹汹的样子。
谢嘉篪却将目光落在屋内唯一一铺火坑上,他悠闲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椅子上,痞笑着说道,“还能干嘛?当然是睡觉了?”
一铺热热的火炕,结局令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