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篪抬眼,便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聂安琪保持唇角的弯度,“这个还给你。”
颜若彤斜眸就看到那块帕子,她自然认得,这是意大利caruso品牌,是自己到国外拍戏时买回来送给男友的礼物,怎么会在另一个女孩那里?
“谢谢。”谢嘉篪接过,简单将受伤的脚板包好,“回去让医生再仔细处理一下,伤口别沾水。”起身就要离开。
“你要上哪儿去?”颜若彤惊恐地拉着他的一片衣角。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吧!反正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
“谢少自然是要和我姐姐看电影呢!”聂安娜帮聂安琪出头。
聂安娜属于邻家女孩的小甜美类型,当她一看到女王气场的颜若彤时,吃惊更甚,倘若这个女人留在他身边,自己必然一点机会都没有。两相比较,还是自己的姐姐更好对付。
谢嘉篪此时才想起刚才的约定,干咳两声,没说什么。
“嘉篪,你别走,我的脚好痛。”
“谢少,刚才明明说好了,你不会让我姐落单吧!”
颜若彤的眼泪登时砸了下来,“嘉篪,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不应该和你说分手的气话。不要生气了,对不起,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谢嘉篪的心一阵抽痛,闭眸沉思,很多记忆袭上心头。两人交往十年,无数次大闹吵架,没有一次不是自己先低头,她从来都是趾高气扬没有错的样子,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对,最多第二天装作没事人一般给他打电话,从此不提。像今天这样放下架子当众承认错误,还是史上第一回。
这时,另一桌的客人有不少看热闹似的围了过来,颜若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聂维纶轻轻揽着聂安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谢嘉篪想了片刻,豁然睁开眼,却在发现眼前的男人时,眸光一沉,“你妈妈姓余吗?”同在商场上打拼,自然了解聂家的一些情况,聂维纶大女儿的母亲是余颜。
“嗯,怎么了?”聂安琪懵懂点头。
谢嘉篪感叹,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居然会约会那个姓余女人的女儿。仿佛一切是场笑话,陡然发出冷笑,“不开玩笑了,我没空陪你看什么狗屁电影。刚才我和若彤闹了点小别扭,逗你玩呢!小丫头,你不会当真了吧!”
人群中发出一些低低地议论声,旁人露出或是鄙夷,或是同情,或是偷笑的表情。聂安琪有种颜面无存的感觉。
他打横抱起地上的女子,朝门外走去,两人擦身时还不忘故意撞了一下,害得聂安琪后退几步,坐在地上。
谢嘉篪冷嗤一声,“不好意思了。”随即绝情离开。
“谢少怎么这样!”聂安娜假装为姐姐出气,实则心里也在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聂安琪凝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心底泛酸,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奢求,但她还是在对方不经意的温柔中,芳心暗许,心底深深印下男人的影子,直到一个月后,他们在西山养老院的池塘边再遇。
他记不起她,她却依然没有忘记他。
往事蹁跹,光阴荏苒,一对儿有情人经历重重磨难,终于手牵手,走到今天。
余小鱼小盆友在听完妈妈的讲述后,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诧异,吮着手指头问道,“妈咪,听你这么说,亲爹对你也不怎么好,你干嘛非要嫁给他?说实话,我觉得Sweet比他好太多,要不咱们回德国,和我的男朋友一起过好了,咱们说走就走,好不好?”
小鱼儿跳下床,开始翻箱倒柜,取出自己的维尼熊包包,把她平时爱吃的零食、漫画书、还有一个miniIpad全塞了进去。
“这是要干嘛?”余安安看到女儿的惊奇举动,笑窝更深。
“赶飞机去!”小鱼儿想了半天问道,“妈咪,是不是这个家里,所有我喜欢的东西都是我的,都能带走?”
余安安不解,挠头,“啊?是吧!”
“太好了。”余小鱼高兴得拍拍手,随即朝着楼下大喊,“鹏鹏,鹏鹏,你上楼来。”
鹏鹏一听女孩的声音,头都大了一圈,他算怕了这个刁蛮任性,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了,犹豫半晌,他还是挪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什么事?”
“哦,你回房准备一下下,咱们要去德国了。”
“德国,为什么?”
“跟我们一起生活啊!”
余安安此时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小鱼儿,你说喜欢的不会是鹏鹏吧!”
“Bingo,妈咪,你好聪明啊!”
“你你你,不是喜欢尼克吗?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
“妈咪,你不要乱说啊!”小丫头摆着小手,一副很否定的样子,“我跟Sweet是真爱,将来我长大了是要嫁给他的。至于鹏鹏,他是我的仆人,以后要天天照顾我,接送我上学,陪我吃饭,保护我不被坏人欺负,总之,他要做很多事了。”
鹏鹏一听这话,登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种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余安安也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一个尼克,一个李近平,一个鹏鹏,我们家的小宝贝,你要不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复杂?四角恋爱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收拾?坐上飞机就能尽快见到我的Sweet了,”小鱼儿立时拿出主人的威信,发号施令,“过会儿亲爹回来,咱们就走不了了!你没发现姓谢的老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总是缠着妈咪不放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问话声,“小鱼儿,你要上哪儿去啊?”
谢嘉篪倨傲地靠着门口,周身上下笼罩一层黑气,想来刚才女儿的话已经听个大半,又不能对余小鱼发脾气,憋得不轻。
话说,他今年三十六岁了,才有这么一根独苗,偏偏这个丫头胳膊肘向外拐,一直偏袒那个洋鬼子,果真应了那句话:女生外向啊!
余小鱼略惊,事情败露,也不隐藏,胖胖的藕臂一伸,大有英勇就义的架势,“妈咪,你先带鹏鹏走,我断后,对付这个坏老头。”
“咳咳,余小鱼,你犯病了,不认识爹地吗?”谢嘉篪唇角一抽,差点呕出两口老血,小黑丫头什么意思?当他是日本鬼子吗?
“你是谁爹地?别套近乎,刚才妈咪讲了你们以前的故事,你坏死了,天天欺负她!就是个大混蛋!”她随即摆出一副大无畏的姿态,看得谢嘉篪瞬间蛋疼。
“呵呵,宝贝啊!你听爹地解释。”谢嘉篪被女儿说得无地自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可人家一翻眼皮不与他对视,显然也是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谢嘉篪没有办法,只能厚颜无耻地说道,“我没有对你妈妈不好,我们之间那是爱,不过和别人的爱有些不同,是虐爱。”
“虐爱?不懂!我只知道虐待!”黑丫头摇头,“反正你不是好人,我们现在就要走了,不许阻拦,也不许跟着我们。”
“小鱼儿,爸爸的好女儿,别闹了。”
“我不是你女儿,不要管我。”
余安安一直瞧着事态发展,不气不恼,噙着怪怪的笑容面向老公。
“鹏鹏,咱们走!”余小鱼试图拉着鹏鹏穿过父亲的胳膊,逃出门去。
谢嘉篪急中生智,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臂,寒声道,“余小鱼,你走可以,鹏鹏不可以走。”
“不行!你答应过我,我喜欢的都可以带走,鹏鹏必须和我走。”
“我那是答应我的女儿,你不是说我不是你爸爸吗?那就把鹏鹏留下来。”
“卑鄙!说话不算数的黑老头。”
“小叛徒!言而无信的小黑丫头。”
“放手!”
“你先放!”
一大一小,一对父女干瞪眼,两人无论外貌还是气场不尽相同,互不相容。他们一人拉着鹏鹏的一支手臂,相反方向用力拉着,恨不得生生撕了这个小小少年。
鹏鹏今年才十二岁,个头自然比小鱼儿高出一个半脑袋,可他天生身子羸弱,属于弱不禁风型的,经不起三两下的拉扯,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可是这对奇葩谁都不肯松手服输。
谢嘉篪明显从女儿的眼光中瞧出担忧和心疼,当即偷偷掐了鹏鹏的腰部一下,只听“哎呦”一声,小男孩疼得直冒冷汗。
“鹏鹏,你怎么样?”黑丫头果真上了当,立刻松开手,“黑老头,我都松开了,你还不松开。”
一把将鹏鹏护在身后,谢嘉篪身子当前一横,“余小鱼,你要走我不拦着,快点,去找那个外国人,别错过班机!”
余小鱼眼珠都快掉到地上,看了看妈妈,又瞧了瞧鹏鹏,一时犹豫做不出决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老三,你们爷俩拉拉扯扯,抢一个小男孩做什么?小鱼儿是女孩也就算了,你这个半大老头子难道改变性.取向不成?”
李开放抱着白净妖孽的儿子横空出现。
谢嘉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老大,闭嘴,我老婆都快跑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岳父,这是什么状况?要我帮忙吗?”李摧花眉头一皱,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突袭心门。
菠菜:这几章写的有点平淡,马上就要搞笑了,大家不要弃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