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为什么不要?难道拱手送给你吗?”李陌终是按耐不住,冷冰冰地说道,“就算他有一千种不好,那也都是从前的事,只要他结婚之后对得起这段婚姻,忠实于我这个妻子,成为好丈夫好父亲,所有过往我都可以忽略不计。”
决定两个人走到一起,李陌自然听说丈夫劣迹斑斑的情史,乐观向上的她从那时起就告诉自己一切向前看,不再回头!
这些话就像三九天送来的火盆,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李开放赞叹妻子的聪慧和大度,一颗心更是酸楚得发疼。
他的老婆在临盆之前就知道了有关于陈晓莲的事,可她没有一句埋怨,没有一丝责备,甚至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只因为心底对自己的爱慕和信赖。越想越觉得愧对妻子,往后的日子必要加倍心疼她。
陈晓莲的挑拨离间根本没起作用,她又欲掀起波澜,“我看出来了,你们夫妻的感情如胶似漆。李开放从别的女人身上历练出那么多经验,李太太,你真的很幸福啊!”
这些夸赞的话就像是怒放的玫瑰,外表好看,背后却隐藏着锋利的尖刺。
在场人形色各异,有鄙视的,有捡笑的,有惊叹的,还有一个卖萌的,譬如,眼前这位小p孩。
李近平愈加糊涂,拽拽魏爵的大手,“四叔,陈老师是神马意思?”在他眼里,身为医生的魏四叔可是个什么都懂的万事通,一直当男神一样敬仰。
“老四,快把平平领到屋里去!”
于是,魏爵拉着仍然在开动脑筋的男孩,硬是把他带回房间。
李陌见陈晓莲为了拆散他们,已经无耻到当众,甚至在孩子面前都恬不知耻,无所顾忌的地步,当即气得够呛,她冷冷挑起唇,“说到这一点,我还没正式跟你道谢,开放这块璞玉能雕琢成现在这样光滑圆润,一定也有你的不少功劳吧!放心,过会儿我会亲自给你包个红包当成慰问金的。”
见对方根本没有中计,陈晓莲咬着牙,破釜沉舟地叫喊,“姓李的,不要得意太早,有个惊天的秘密你还不知道,你道貌岸然的丈夫在二十多年的一个夏夜,曾经强迫过一个七八岁的少女!”
陈晓莲恼羞成怒,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等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了,也不能留给旁人染指!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就像冷水落入滚烫的油锅,迸溅起又热又烫的油点,炸得人群登时沸腾起来。
各种议论声陡然响起,相信的,不信的,质疑的,嬉笑的,此起彼伏。
谢嘉篪当先反应过来,“陈晓莲,你不要捏造谎言,含血喷人。”
“这绝对不是谎言,这是我亲眼所见,”陈晓莲回想起那次的情景,眼中一片幽怨,白皙的手指点着男人的鼻子,“我们参加夏令营的那次,一天晚上,他尾随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上了山,还把人家折磨了好几个多小时。”
说起当时的一幕,说来也巧,陈晓莲半夜上厕所时隐隐约约听到女孩的叫声,蹑手蹑脚地走进些一看,就认出了那个小姑娘正是白天因为误食狗尿苔事件而与自己吵架的那位。她心里解气,一阵窃喜,偷看了那一对儿“野鸳鸯”很长时间。后来,男孩完事了,提起裤子并在女孩耳边说了一些话,其中一句便是,“记住我的名字——李开放”。
至此,她才明白过来,昨晚还和自己交颈的男人,竟然第二天就和另一个女孩作战。她看透了花花公子的多情,也是出于这个缘故,才绝情地堕掉胎儿,选择出国留学。
“你你你……”李陌震惊地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舌桥不下。
“不,我没有!陌陌,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碰她,我只是,”李开放捂住唇,浑身发寒,瞧着妻子惊异的眼神更是心慌害怕,“只是……”
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少不跟事,加上吵架的愤怒以及朋友的激将,才使他冲昏了大脑,做出那么混账的行为。
他没有否认!他竟然没有开口否认!
李陌只觉得自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傻瓜,寻找了那么多年的坏蛋就在身边,并且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几乎每天都做亲密的事,她竟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少女时,她并不明白那晚发生的事代表什么,可是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她终于清楚那是一种怎样龌龊的行为。可是时隔多年,她始终记得,他没有实质性的侵犯。
“你为什么没有动她?”李
陌问出隐藏心底的疑问。
李开放自知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她那么小,我再混蛋也下不去手,还有,其实从第一眼见面,我就挺喜欢她,本想过后去找她,却不知道具体名字……”说完这里,他怕妻子不高兴,只得噤声。
“你说没有碰就真的没有碰她吗?谁相信你的鬼话!”陈晓莲接着鬼叫。
她的名声毁了,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中国肯定是呆不下了,说不准这些事还会传到国外去,凭什么只有自己是输家,事情已经挑明,她一定要让李开放遗臭万年!
安安却是想起什么一般,“大哥,你非礼的女孩是不是梳着短发,脾气坏坏的。”
“你怎么知道?”李开放脸上的表情一惊,旋即抬起困惑的眸子。
“天呐!我终于明白了。”安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是小学妹。”
“真的吗?那,那小辣椒在哪儿?”李开放胸口突突直跳。
安安没敢出声,只是眨着琥珀色的双眸,给他努嘴,使眼色。
“找到她,又想怎么样?也娶回家吗?”陈晓莲见缝插针。
“闭嘴吧!”李开放怒了,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女人定然死了好几十遍了,转头又见小娇妻用惊疑的眸子凝着自己,只得像个孩子般承认错误,“我,我要对她说声对不起。”
李陌并没吭声,俏脸阴沉,呼吸急促。
“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那个小姑娘下手。”
“我相信你,狗尿苔!”
李开放迟疑了一下,她叫自己什么?
“对了,大哥,”安安似乎又想到什么往事,“十多年前,一次舞会,你有没有对一个刚成年的女侍应……”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怎么样?”李开放调戏女侍应不是一次两次了,印象并不深刻。
“咳咳,就是摸摸人家的pp,又动手动脚的?”
“你提这事做什么?”李开放暗道,小安安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哥,你没有觉察到小辣椒和女侍应是一个人吗?”
李开放眸光微闪,思虑了不多时,“这怎么可能?”
李陌一直冷冷凝视着男人的面容,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就是这一句,将整个聚会彻底推向顶峰,如此狗血的桥段竟然在现实中活生生地发生了。
人们感慨这对斗气冤家的同时,又暗叹缘分这东西果真妙不可言。就算隔着时空、地点,天与地的差别,月老的红线也能让他们一次次见面,最终牵手一世。
“老婆,你你你,别开玩笑!”李开放舌头打结,发音困难。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狗尿苔和蘑菇都分不清的家伙!”李陌凝着大眼,用审度的目光看着一脸惊恐的女人,“陈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当年打翻披萨,不爱吃蘑菇的陈学姐吧!”
时空隔着二十几年,三个当事人再度碰面,只是身份调转,陈晓莲不再是李开放的女友,相反,李陌竟成了李开放的妻子。
欢喜、忧愁,或是庆幸,几个人说不清道不明心里的情绪,只是这样愣愣地站着,周身散发着莫名的敌意。
陈晓莲趾高气扬地昂着头,“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李开放我就不和你争了,用过的男人没什么好留恋的,送给李太太当纪念吧!”
“说什么呢?”李开放气得脸色青紫,正要上前理论,一支素白干净的手拦住他。
李陌从手包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思来想去又抽出一张甩在对方脸上,“说过要感谢你给我老公破身的好人好事,对了,你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百块钱算是辛苦费,你也就值这个价钱了。”
“姓李的,不要欺人太甚!”陈晓莲瞪着血红的双眸,伸出锋利的指甲就要挠人,柔媚的声音早就变了调。
“你要做什么?”李开放横在中间,“陈晓莲,本来我打算把你告到监狱,不过今天托你的福,总算让我找到小辣椒,说出藏在心底许久的歉意,将功补过放了你,往后别在中国出现!”
“二哥,放了乔老板吧!”李陌环顾大厅,“今日聚会出了一些小插曲只能提前结束,搞乱了大家的心情,改日一定再度宴请各位。”撂下几句话,旋身上了楼。
“老婆老婆,等等我!”身后有条尾巴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