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骊的嘴翕动着一张一合:“救我......”
浅沫冷哼:“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你......”
浅沫的剑再有一分就刺进了玉骊的皮肉,却被一丝微弱的紫光缠住,
看到这紫光的浅沫严重一动,复又恢复了完全的红色,
“浅沫......”是紫焕的声音,她本以为再次听到紫焕的声音她会欣喜若狂,会开心流泪,会语无伦次,会心情复杂,但什么都沒有,
就连浅沫自己都很奇怪,她怎会那么的冷淡自如,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可明明,紫焕是她最在乎的人,也是心中最惦念之人,为什么在她的眼中不过尔尔,
看着浅沫回过头來,眼神疏离,紫焕以为她还是在恨着自己,这段时间她总是这么看着他的,紫焕已经习惯了,这次却有些不同,之前浅沫的眼神虽是疏离,但那疏离之下都是复杂莫辨,现如今,那疏离是如此的纯粹,也是如此的平和,
浅沫人听见自己用着平静的口气对紫焕说:“你醒过來了,想必是已经入神潭之中修养过了吧,”
见紫焕要说话,浅沫打断:“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这毒妇,”
说着手中的剑又要送出,谁知紫焕手上的紫光更甚,缠着浅沫的剑的那一丝紫光也更粗,
浅沫有些恼怒,:“放开,若不放开我会连你一起杀,”
浅沫说过很多类似的话,但紫焕都知道她是下不去手的,唯这一次,紫焕能感觉到浅沫身上散发出的冲天之煞,
“浅沫......”口气中带着无奈,
浅沫知道紫焕这么叫她的意思,看來想要解决了这个可恶的女子,必定先要过了紫焕这关了,
红衣女子转过身來,刚刚由于浅沫只是侧过身子,所以紫焕并沒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这次浅沫是完全的转过身來面对着他,紫焕这才看出浅沫的不对劲來,
那印记,什么时候都已经覆盖到浅沫的侧脸上了,红色的花瓣,红的妖冶,雪白的肌肤上那曼珠沙华愈发的娇艳逼真,栩栩如生,根茎延伸到浅沫的脖颈下,整棵的曼珠沙华显露人前,
紫焕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掉到了不见其底的深渊,她,邪化了,那么她此刻还有几分是清醒的,还是说已经完全被弑杀的欲念所控制了,
“你到底还想说什么,”浅沫非常不耐烦的问道,
若不是这个男子对自己也算是情谊深厚,她早就连她一起杀了,哪里还容得他在这里沒完沒了的喋喋不休,坏她的事,
“浅沫,你还认识我是谁么,你又可知你要杀的是何人,”
“废话,你是脑子还沒好么,”浅沫皱起眉头,
紫焕被浅沫不客气的话噎的直直一愣,:“既是如此,你为何要杀她,”
他的伤本还未好,只是因为这里离神潭非常近,浅沫和玉骊弄得动静极大,紫焕是硬撑着來到这里的,刚一來到便见浅沫欲杀了玉骊,心中惊骇万分,
玉骊这些年的很多做法确实都让紫焕非常不满,但是她与自己自小在这神潭山长大,情谊自是不必说,就单以玉骊的身份來讲,浅沫这么做就是将所有的矛头指向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仙界之乱因她而起,蛮芜之事由他而起,她一心害我,我如何不杀她,”浅沫冷冷质问,
紫焕这是在挑战浅沫心中仅剩的那一点点因愧疚而起的耐心,浅沫觉得自己脑中的那根名为忍耐的弦此时绷得紧紧的,马上就有崩裂之态,
玉骊挣扎着起身,却被浅沫狠狠的踏在脚底不能动弹,只是眼中泛泪的看着紫焕道:“她……她已经沒有理智了,焕哥哥救我……”
说着又被浅沫撵搓着突出一口鲜血來,
紫焕更加着急,按理说他是相信浅沫的,浅沫的性子他也算了解,她是不愿向任何人解释什么的,一旦说了,必是真的,
可是浅沫的情形看似完全入邪,是否还保有理智尚不好说,她说的事情又完全沒有可能性,仙界的祸乱、蛮芜的事情与玉骊怎会有关,
“浅沫,你先放开玉骊,有事我们再慢慢说,可好,”紫焕用特有的温润嗓音说服浅沫,希冀她能先放下暴戾之息,把事情说清楚,
虽紫焕说的委婉,但浅沫还是敏感的知道紫焕并不信她的,她更为烦躁,心中的暴怒已经再也压制不住,
浅沫的双眼红的发紫,妖冶无双,红裙翻卷,白皙的皮肤上曼珠沙华的印记发出阵阵的光亮,
“懒得与你啰嗦,既你心疼,杀了你与她作伴就是,”说着把脚下的女子狠狠踢到一边施了禁锢,转眼便已经來到了紫焕的面前,
那身影快似闪电,连浅沫自己都觉奇怪,她的修为竟然在这么短短一瞬的时间又提升了数倍,且施展起來再无压制,就连神潭山上任何的气息都一点影响不到她,
可她脑中更深的并不是疑惑,而是如鱼得水般的快意,好似心中最后一层枷锁已被冲开,从此便无挂碍,
紫焕重伤未愈,本早已不是浅沫的对手,在浅沫如此的修为下,只有看的清楚的时间,却无闪躲的时间,一招未过便已经被浅沫掐着脖子拎了起來,
浅沫深红的眼珠死死的盯着紫焕,看着紫焕呼吸急促,连脸也憋的酱紫,浅沫脸上依旧清冷,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阻挡她的所有人,杀,
就连紫焕此时的表情和脸在浅沫的眼中都是很模糊的,清晰的是漫天遍野的红色,
浅沫此时是有些疑惑的,她失去的是控制弑杀之欲的忍耐力,不是所有的感知,她有些不懂,为何刚刚还是各种颜色的世界此时在她的眼中都是一片血红,看不到边际,
浅沫的受伤继续用力,紫焕想发出声音來叫醒浅沫却始终不能如愿,紫焕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她的手上,
紫焕只怕浅沫真的会成为祸乱六界的人,那么任谁都救赎不得她的罪过,
浅沫的存在本就是神界的疏忽,若是一不小心把神界的那些潜心修炼之人惊扰到,那浅沫的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再者,若是她真的变得嗜杀成性,那六界就真的要乱了,要死多少无辜的人,要撒多少鲜红的血,紫焕真的是不敢想象,
可是即使紫焕现在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在浅沫手上感受着窒息的不适,并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浅沫感觉手上沒有了挣扎,恍惚间撇见紫焕身上的一抹紫色,心中酸痛难当,手上也沒了力气,
紫焕沒了支撑,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禁锢中的玉骊眼睛睁大大的,全身颤抖,:紫焕,我所有的一切筹谋都是为了你,若是你都沒有了,我还争个什么劲儿,我又算计什么,
玉骊调动全身能调动的力量,正欲露出本体來与浅沫拼了,却见地上的紫焕手指微动,
玉骊泄了气,全身瘫软在地,脑袋也恢复了运转,口中哀戚喊着紫焕的名字,
浅沫听见玉骊的声音,刚刚软下的手复又握紧,右手虚空幻剑,直直便欲刺向玉骊,此时的浅沫已经快要忘记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又是谁了,
她现在所有的念头都是杀了这个聒噪的女子,都快吵死了,
浅沫此时的速度并不算快,但看在玉骊的眼中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为什么她等的人还沒到,再不到她也只能趁着紫焕晕过的时候让隐在暗处的人出面帮她抵挡一阵子了,
玉骊算着浅沫的速度,手上已经掐好了决,只要浅沫到了这里她就把那人叫出赌一把,
让玉骊沒想到的是,浅沫刺出的剑还未到了自己这里,她也还沒來的及放出唤决,那一袭紫衣便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浅沫的剑穿透了紫焕的腹部,玉骊只能愣愣的看着挡在她面前那宽旷的背影,
为什么,他明明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出现,她不愿,她一点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他的旧伤还未好,便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都是浅沫,这个毒女,玉骊的指甲慢慢的便成黑色,却在听到一声惊叫之时乍然收起,只是徒劳的低声喃喃喊着紫焕的名字,
在剑刺穿紫焕的身体之时,浅沫的心就像是被千万个细针同时在扎着似的生疼,那血的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的红色更深一些,
深的让浅沫觉得烫着热气,浅沫又看到那紫色了,浅沫不懂,为什么总会见到那紫色,为什么一见到紫色她的心就会撕着的疼,
可是那紫色,就自己能看到的唯一一点其他的颜色了,
在浅沫的眼中,所有的东西,就连自己的手,其他人的脸都很模糊,都是红色的,
浅沫也听到了那尖叫,那尖叫声听起來很熟悉,那声音像原是日日都在耳边一样,
浅沫转身去寻,却只看到一高一低的身影,依旧还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