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而三,聂雷似乎是个蠢蛋,一把年纪,活动狗身上了。
其实他并不蠢,老奸巨猾的紧。
在他想来,洞室之内,布置一个法阵已是足矣,法阵守护着马超,那必然并未守护整个洞室,不然他怎么顺利的进来的?所以,闯了一闯,想要逃出去,当然,还是有着些许心里准备,结果,撞了个鼻青脸肿。
如此,聂雷又想,既然法阵扩展到了整个洞室,那么马超便露出了空档,杀气腾腾的向马超扑去……唉,可惜,老奸巨猾是老奸巨猾,可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实的马超怎么会和聂雷玩这种扯来扯去的把戏?
掌握全局,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掌握全局。
捏命,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捏命。
看到聂雷残命残的不行,狼狈狼的不行,马超无语的直摇头,安安分分的待着,舒坦的喘几口顺心气,不行吗?干嘛着急上火的要把自己玩死?不过,看着聂雷撞来撞去吐血连连,马超也是挺带感。
元境的小武者捏着一个脉境武者的命,真他~妈的爽!
“别折腾了,再折腾,可真就完了。”马超语重心长的劝慰,话虽说的感情十足,满满的为聂雷着想,却是高坐石椅之上,很没品的翘着二郎腿,“我是个实诚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骗人的,所以,你不用怀疑。”
“你想想,对于一个刀架脖子上的人,有必要说假话吗?”
这一次,聂雷趴在地上没有动,一丝不动,似乎挺尸了一般,马超说了一通话,聂雷也没有任何的反应。马超皱了下眉头,竖耳仔细聆听,大点的声音有“哗哗”的水流声和白苗的瑟缩声,小的就是自己和小金的心跳以及蜘蛛织网小虫子到处觅食的声音。
至于聂雷的,呼吸和心跳声皆无。
“真死了……”十数息之后,马超喃喃,不过稍一思索,却是嘴角一勾,琢磨着哪那么容易?此下,已经说了不少话,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是该结束的时刻,“在我面前还要装死,耍这种下三烂的诡计,那么就送你一程吧。”
马超手指连翻,掐动法诀,向虚空一指,光罩显现,凝实了几分,然后,从四面八方的土石连接处,不断有土黄色的元力如潮汐一般奔涌而来,在光罩上汇集,形成了无数的小星星。
如此大规模的元力调动,只要是武者,都能感应得到。
眼见聂雷视而不见,还是不动,马超也没好心情说话提醒,更没有留手的心思,法诀再掐,每一个小星星上光华闪耀,迅速的凝结出一个个的土黄色锥刺。锥刺遍布整个法阵薄膜之上,好似一个庞大的尖刺盾牌一般,甚是吓人。
手向聂雷一指,数十锥刺“嗖嗖”而出,射向聂雷。
就在逼命的千钧一发之即,聂雷动了,猛一拍地面,向后倒飞而出。数十锥刺击打在聂雷原本的位置,“轰轰”声不绝,砸的土石乱飞,烟尘四起。土石停止,烟尘散去,一个人形大坑在岩石地面上出现。
如此之威,看的躲过一劫的聂雷瞳孔一缩。
“马超,你这是作何?难道想要谋杀师门长辈?”在心中凛然的同时,聂雷瞬间却是脸色,之前的阴鸷不在,笑容灿烂,也是和蔼,不过,配上聂雷的凄惨样,却是不伦不类虚假的紧,“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师叔追杀你,都是邛宇
那混蛋逼的,一个灵境武者,师叔不得不听啊。但是听到你说帮常儿报了仇,师叔心生感激,幡然醒悟,不再做这种不体面的恶狗之事……”
正说着话,一个锥刺向他射来,聂雷连忙躲闪。
“马超,贤侄,你怎么还动手……”
话没有说完,又一锥刺向聂雷射来,聂雷再躲,这一次之后,锥刺如雨,虽是一个一个的袭来,却是连绵不绝一点空隙都没有。聂雷忍受着残躯忍受着伤痛,咬着牙是连连躲闪,几度是险象环生。
聂雷暗恨,百般讨好谄媚,小崽子却是油盐不进。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讨好谄媚着。
没有办法,逃,逃不出去,满目的锥刺,怕是有成千上万个,一个一个的射,不用射完,就算他神勇能够个个躲过,也会因伤重活活的耗死在这里。没有生路,无计可想,只能毫无尊严虚假的讨好谄媚。
只希望马超心突然一软,饶了他这条狗命。
聂雷有什么打算,马超门清,这种花招或许能骗得了三岁小孩子以及如圣母一般的烂好人,想要骗他这个历经风雨的大混球,那是绝不可能的。本是直接取命,见聂雷改了嘴脸,一副贱的不行的狗样,马超有了玩~弄的兴趣。
世间百态,他想看看丑态的极致。
两次要谋害他……仔细想想,似乎是三次!
一次执法山,一次外门考核的迷雾森林,再就是这次追杀了。接二连三,那肯定没有留命的一丝可能,有恨有仇,也就在此时来报。马超坐在石椅上,又翘起了二郎腿,心念与法阵相连,一个个的锥子暴射不断。
“我似乎有点变态……”
马超突然浮起这个念头,不过只是转瞬间,他又淡淡一笑,洒然的摇了摇头,变态或不变态,那有什么关心,只要无愧于心就是。该杀之人得杀,该得之人得得,该发善念的时候,他也会大发善念。
已是残躯,已是残命,聂雷即使吐血连连,也躲的利落。
这就是求活之念,求活之心,好人坏人,都是一样,这个花花世~界,只要不是心灰意冷,都有留恋。不过,马超可以清晰的看到,聂雷的脚步已有所迟滞,他的身体也渐是不稳,生命之火在快速的消失,已力有不怠。
然而,聂雷仍然百般的说着好话,许诺着诸多好处。
甚至还“汪汪”了几声,以表诚心。
马超摇头,没有升起任何的恻隐之心,只觉得可怜可恨可憎,这就是一个无耻之人在面临死亡之时所表现出来的极致丑态吗?马超叹了一口气,一闭眼,算是长了见识,也算是悟透了,这种人就是世间里的糟粕茅坑里的粪便,不可留。
心念一动,石锥纷涌而出,向着聂雷铺天盖地而去。
这可是无差别攻击,几乎充塞整个洞室,任聂雷本事再大,也绝无躲避的可能。
“小畜~生,你真要下此毒手?”聂雷撕下伪装的面具,露出狰狞獠牙,只是,他还能去咬谁?锥刺铺天盖地,那是必死之局,“好好好,想不我聂雷一世英明,却要栽在你这般蝼蚁的手中,可恨,可恨啊!”
聂雷满腹怒气,满眼怨毒,没有束手待毙,反而向漫天的锥刺冲了过去,雷元力狂爆而出,霹雳啪啦的,声势居然盖过了
漫天的锥刺。看到如此,马超瞳孔一缩,无命可逃气极败坏的聂雷想要玉石俱焚。
所施展的这一招,必是一种战技。
一种瞬间释放所有元力的战技。
“轰隆隆~~~”
声音震天,比晴天霹雳还要大上数倍,震的马超是耳嗡嗡头脑一阵眩晕,而缩在一角的白苗,竟是被震的七窍六血,晕死了过去。在这震天的声音中,雷光如蛇,四处乱蹿,锥刺不堪承受巨大之威,被轰的是漫天纷飞。
地动山摇,整个洞室如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似乎随时倾覆。
马超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滚石如雨,坠落不休,甚至在“轰然”一声中,数十丈大小的穹顶塌了下来,怕是有百万千万斤重,从数百丈的高空砸下,“轰隆隆”大作,比聂雷引动的那一声爆炸声更是大了十数倍。
如此一来,竟是不可收拾,更多落石坠下。
马超胆寒,这种声势,这座该不会是要塌了吧?
幸好,那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持续了半盏茶时间,山不摇了,洞室内恢复了平静。马超面色惨白,恍然回过神来,一颗石子坠下,砸在他的头上,马超疼的呲了呲牙,突兀的,心中却是一凛,慌忙掐动法诀。
没有反应,什么都没有。
在爆炸中,在地动山摇中,阵法毁坏了!
马超甚是心痛,如此能以弱胜强的好东西没了,损失巨大啊!想想,也正因为有法阵的存在,聂雷的爆炸之威翻了一倍,不,应当说翻了好几倍,漫天的锥刺与爆炸产生的威力碰撞,破坏力至少翻倍,然后再被阵法反弹扩大倍许……
如此,才造成了骇世之威!
不过,洞室也太不结实了,炸一炸就成了这样。
也幸好有法阵,保护了马超,把落石都弹了出去。
马超收起心痛的心情,打量洞室,已是乱石堆积,向洞门看去,脸色一变,塌方的众多大石头堆积成一座小山,严严实实的把洞门堵住了!马超一纵身,跃了过去,查看了一下,厚度颇厚。
摇了摇头,苦头一声,算是又长了见识。
狗急了跳墙,这人急了就要拼命,这一拼命,就可能发生意外,这以后啊,还是别那么变态的去欣赏一个垃圾挣扎求活的表演。堵了门,并不是什么大事,费不了多少时间和功夫就能清理出来。
回转头,看到晕死过去的白苗,马超又升起了愧疚。
把人吓疯了了……哦,吓疯她的是大蟒蛇,丢弃荒野,疯疯癫癫可怜兮兮的在山林里活了数个月,却是被他又牵连了进来,又遭这份罪。马超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虽是被巨声震的七窍流血,却无大碍。
嗅着白苗身上散发的恶臭,马超皱了下眉头。
抱起白苗,向着一角的瀑布走去。
洞室内本就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瀑布,从穹顶落下,然后渗进石缝之中,现在,受爆炸落石的影响,瀑布大了倍许,“哗啦啦”,甚是庞大。马超一走进雨帘爆布,刺骨的冰冷之感就袭满全身,被冷水一激,晕迷的白苗也醒转过来。
舞着胳膊,蹬着腿,又是狂呼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