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一如流星飞起,其终点正巧坐着无终景禹。
无终景禹正在品茶,嘴角轻扬,突然松开手中茶杯,手指一弹,茶杯爆射而出,和燚一在空中相撞。
茶杯破损,燚一落地。
“呲!”
一道白烟在燚一身上升腾旋转。
他被茶杯射中,尚未来得及呼痛,周身便又传来钻心的疼痛,朱色衮龙袍紧紧贴在其皮肤上。
茶杯中原本就是滚热沸腾的茶汤,又因为无终景禹将浓郁的香火之力压缩注入,又经过虚空中高速旋转,杯中早就没有了茶水,全部升腾成了沸腾的蒸汽。
无终景禹以香火将蒸汽全部封存在茶杯之中,相撞的刹那,无一例外的尽数浇在燚一身上。
若真是一般蒸汽沸水,燚一有火灵燚上护体,到毫不畏惧,可惜无终景禹将香火之力压缩融入其中,暗戳戳的攻破其护体图腾,裹着蒸汽进入其皮肉内。
大焽使节团诸人,见自家燚王爷被两家使节联手欺负,哪能坐的住,一个个都怒气冲冠,没有了陆贾的浩然正气压制,他们皆是战场上勇猛无双的虎狼。
一个个都催动香火之力,召唤出姓氏图腾,有兽,有禽,有武器,有植物,图腾万千,属性却极为统一,全部都有着火灵燚上的火焰之力。
大焽使节团全力催动图腾,整个早宴厅内,宛如熔浆并发,座落在火山口上。
“无终十八骑何在?”无终景禹厉声喝道。
其桌上,十八人唰的一声站起,整齐划一,喝道:“听候将军差遣!”
无终景禹道:“大焽使团诸人,向前一步者,斩!”
“诺!”
无终十八骑应声道。
十八骑宛如一体,一身铁甲,透着寒气。
无终十八骑应诺领命,呼吸间攻向大焽使节团。
“大焽炎骑有火灵燚上的炎火护身,谁人可敌?!”那边燚一所带的使节团全部是他麾下的大焽炎骑,他们见到自己王爷受伤,迅速冲上前护卫。
无终十八骑哪能让他们如愿,在得到无终景禹的命令后,便一个纵身飞了过去,横亘在他们当中,无终十八骑以刀背击打,随后,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一一踹了回去。
无终十八骑个个都是战场兵王,智勇双全,能被无终景禹挑中的又岂会是痴傻之人?
他们都明白,使节团交锋,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还好说,但凡出了人命,稍微处理不好,便是两国交锋,狼烟四起。
无终十八骑一顿敲打踢踹,大焽炎骑全部被挡了回去。他们十八人图腾各异,不像大焽皆带有炎火属性,但是胜在一点,无终十八骑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血军人,那一身来自沙场的血腥寒气,丝毫不弱于大焽使节团的火焰之力。
他们的火焰,全部来自燚一的馈赠,连火灵燚上的万分之一都不到,而无终十八骑的沙场寒气皆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日积月累而来,那是来自九幽冥府的阴森寒气。
无终十八骑全面外放气势,寒气氤氲,不多时便全部压制住大焽使节团诸人。
万国诸殿早宴厅内,各国使节也由炎夏进入到了寒冬,一个个都催动修为御寒,修为不深者,被冻的瑟瑟发抖!
十三含着草棒,指间刺马锥盘旋,鄙视的道:“弱鸡,真是弱鸡,鄙人排名十三,你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有些无奈的摇头道:“燚大使节,还战否?”
“战!”
燚一手掌猛的拍地,弹起身体,双脚交错踢打十三。
十三不屑道:“老子让你策马扬鞭,让你张狂!”右脚猛的抬起,双脚笔直成线。
“嘭!”
抬起的右脚,迅速落下,抽在燚一的腰部,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燚一腰部一滞,整个身体,方弹起有砸在地上,如散架般,瘫做一团。
十三见他再无能力站起,说道:“记住,下回赶路的时候小心点,这个世界多得是你惹不起的人,便是大焽皇帝衍梅耶也没你如此张狂!”
嬴朕起身向无终景禹抱拳致谢,带着白妶、十三离去。
无终景禹起身还礼,随后也带着麾下十八骑兵离去,他从头到尾皆淡然如菊,他虽是出自小小诸侯国,但从未将大焽使节放在眼里。
纵使大焽在疆场上将大寒压制的毫无喘息的机会。
但那又和他无终景禹有何关系呢?
无终景禹离去,大焽炎骑赶紧上前抬着自家王爷,灰溜溜的撤走。
无终景禹在嬴朕之后离去,但是他已经出现在番禺城大街上,而嬴朕一行却在宴会厅停了下来。
其实准确点,他们是被人半道拦截!
拦住嬴朕三人的正是大寒使节陆贾等人。
陆贾在随从的搀扶下,挡在嬴朕面前。
嬴朕望着伤兵残士组成的大寒使节团,佯作糊涂的问道:“不知陆贾陆大儒拦下区区在下,有何贵干?”
陆贾抱拳施礼道:“陆某这厢有礼了,不知小友如何称呼?”他见嬴朕只有草草三人,内心早就知晓他们不是各国使节之一。
即便是,那也是微末小国出来的微末小民!
“山野草民关山月!”嬴朕毫无还礼的意思,就那般直挺挺的望着陆贾。
他之前的化名‘月关’,想必早就被大寒高层重点关注,此刻只能随意胡诌一个。
陆贾有些不爽,内心暗骂道:“无礼小儿!”但一想到孔鲤手书《论语》赶忙赔笑道:“在下陆贾,大寒王朝使节,儒家当代大儒,当今三大辅国皆是老夫挚友。”
嬴朕道:“这和关某又有何关系呢?”
陆贾道:“只要关小友将怀中帛书交给老夫,老夫保你在大寒官运亨通,三大辅国护航,儒家鼎力支持,百年后位居宰辅,享受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他很是倨傲自信。
嬴朕讪笑道:“关某虽然看不惯大焽使节的做派,但是很赞同他评论儒家的言论,荀子之后,儒家道统绝矣!”尤其是他得到朱洪武的记忆之后,愈发认同此言。
儒家的友谊,不要也罢,真到关键时刻,翻脸比翻书还快!
当然,要求一个道统忠于某姓某朝那是不现实的,但是董仲舒的儒家,已经沦为掌权者的走狗,甚至干扰着一个王朝的发展,断了一国的脊梁。
荀子之前的儒家,那是何等傲气?何等气节?
董仲舒之后的儒学,虽有气节,却也渐渐畸形,偶有才杰出世,却良莠不齐,莠多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