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喵的不要脸啊……包括项威、屈浩然在内的文武百官们,心中默默地对吴启松的下限重新调整了一番。
那些没资格上朝的小官就不提了,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们,谁没见过以前吴启松欺负昏君啊。皇上是昏君没差,但说什么“再大的权柄”之类的话,以前的昏君哪来的什么权柄啊,架空得跟稻草人似的也有你吴启松的汗马功劳好不好!
不过不得不说吴启松这段话说的还‘挺’煽情,一时间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里造就了不小的舆论优势。
“证据呢?”屈浩然看着吴启松跟跳梁小丑似的赤膊上阵,不禁摇了摇头,堂堂一位尚书竟然站到了皇上的对立面,如今的大楚虽然迎来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上,可是也实在是有些风雨飘摇的破败感。
这让屈浩然心中有些悲哀,前有申公虎后有司马刚,而现在吴启松更是‘激’烈到擂响了山河鼓,大楚真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婿究竟能不能撑得住。
刚刚屈浩然和项威有简单通过气,项威说此事另有隐情,请屈浩然秉公直断即可,牵涉到什么项威都会配合屈浩然的。
是以屈浩然心里倒也不慌,只是想到大楚朝廷中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等大地震,为大楚的国运而担忧。
吴启松的级别太高,普通官员根本没资格开口,屈浩然身为刑部尚书自然是责无旁贷的担当起了法官的角‘色’:“吴启松,刚才所说,你可有证据?”
“老夫府中管家吴能,便是当事人,如今就在殿外等候召唤!”吴启松想了想又补充道:“大陈使者的尸首已经被御林军收殓,老夫恳请大将军下令让当事人御林军队正刘德金送尸首前来,并担当人证!”
“啪嗒……”
吴启松这话一出口,百官之中忽有一人手中的笏板失手落在了地上。
众人以目视之,却见原来是户部主事刘树仁。知情者不说,不知情者也没多想。毕竟刘树仁平时是没资格上朝的,今日也是因为山河鼓响的机会才进入这金銮殿,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刘树仁面‘色’苍白的捡起了笏板,却见吴启松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妈的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上一次家里老二就是得罪了皇上,好不容易老子才求爷爷告‘奶’‘奶’的摆平了。这才过了几天啊,老大又跟皇上的事儿沾上了,就不能让老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刘树仁上次就被纪墨给收编到了特务部‘门’锦衣卫,还种下了一心魔焰,但是若说这样就让刘树仁心服口服死心塌地做狗,那也未必。不服不行,但要说心里一点儿怨念没有,也不可能。
却没想到现在刘德金又得罪了皇上,若是真做了人证,那就又等于害刘树仁站到了皇上的对立面次奥!还尼玛有完没完了!
那小子是知道我被中了天子圣火的,应该不会害死他亲老子吧?刘树仁这么想着,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项威和屈浩然相视点了点头,这两位文武百官之首‘交’换了意见,便下令传吴能和刘德金等上殿。
刘德金肯定来得没那么快,吴能却是就在殿‘门’外的。那两个吴府家奴就把吴能给抬了上来,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威压他们只不过是寻常下人而已,在这金銮殿里被无形的气势给压迫得头都抬不起来。
文武百官给让出了路,让吴能被抬着一路送到了吴启松的身旁,然后两个家奴丢下吴能就跪下磕头口呼万岁,他们实在是承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了,太他妈渗人了。
吴能被摔在地上,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真是又恨又怕,但是注意到吴启松的目光扫过来之后,吴能就像是吞了定心丸一样,趴在那里也不行礼。
“‘混’帐东西!”项威横眉立目喝道:“上殿面圣胆敢如此无礼,你们吴府这是要造反么?”
吴启松忍不住辩白道:“吴能他双‘腿’断了……”
“断了双‘腿’就不能磕头了?莫非脖子也断了?还是想断脖子了?”项威冷冷盯了吴启松一眼,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项威不像屈圣人能做到“公正”二字,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所以他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纪墨这一边。
却是让吴启松心里一‘抽’,陈瑾对他表现出来的强烈敌意,他完全能够理解,他早知道陈瑾就是皇上的铁杆。屈浩然秉公处理的态度,他也完全能够接受,他知道屈浩然就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有“圣人”之称。
可是项威项大将军以前不也是对昏君半拉眼睛都看不上吗?怎么现在感觉却是倒向昏君那边了?这不兵学啊!
吴启松陡然心里信心有了一丝动摇,自己出使陈国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啊?对于国内的消息,他关注不多,知道纪墨从军,但对纪墨从军归来之后的事情,他基本不清楚。
其实吴启松敢告天子状,也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认为朝中文武百官都对昏君很失望,昏君的威信低到了历史最低,他觉得不会有人站在昏君那边。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妈的!管他的呢!总之大陈使者是死了的,当街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瞒得过人,他吴启松可是正义的一方,有什么好怕的?
吴启松这么盘算的时候,吴能已经忙不迭磕头了。他哪里受得了大将军的威压啊,倒是让吴启松憋了口恶气妈的现在先忍了,等拿下了这昏君,自家‘女’婿登了大宝,项威你给老子等着!
“吴能,你便把今日街上发生之事,当着皇上和诸位大臣的面原原本本说一遍!放心,有铁面无‘私’的屈圣人给你主持公道,只要你当好你的人证,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吴启松冷笑着道,现在他还是‘胸’有成竹的,尽管“成竹”有向“竹笋”退化的趋势,但气势绝不能弱。
“是,老爷。”吴能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自己老爷靠得住了。
吴能有点后悔当初跟吴启松说的时候添油加醋、艺术加工了,但是现在也没法后悔,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一次。
“皇上和诸位大人,小人吴府管家吴能,因‘精’通多种外语,是以奉我家老爷之命,陪同大陈使者上街……了解风土民情。
“可巧了,在街上碰到使者大人家里的逃奴。大陈使者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们自然是要带她回去的,谁知道她不知道哪里勾结了个老泼皮,横加阻拦,当街撒泼。
“还好这个时候,御林军的队正刘德金将军经过,要秉公执法帮我们抓回逃奴。但这个时候,项……”说到这里吴能有点胆怯了,在家里跟老爷颠倒黑白可以,老爷对自己可是很信赖的。
可是真正在这金銮殿上当众黑大将军,真的没问题吗?
“说,怎么不说了?”吴启松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吴能一眼:“就按照你跟我说的那样,如实说!有屈尚书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屈浩然嘴角隐蔽的‘抽’搐两下,明明自己是要秉公直断的,为何总是满满的厌恶感呢?
吴能把心一横,这时候要是再改口,老爷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妈的豁出去了!
“项大将军的孙‘女’项兰馨小姐忽然出现,不问青红皂白就横加阻拦,还当街殴打了御林军!这一点,刘德金将军能够作证。
“我们不得已爆出了大陈使者的身份,项小姐就停了手,但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二人冲了出来,对我们拳打脚踢,其中那个少年竟然还把大陈使者踩在了脚下。
“刘德金将军指挥御林军要救出大陈使者,谁知那少年放出个傀儡士兵来,傀儡士兵一下就斩断了小人的双‘腿’,甚至还意图斩杀刘德金将军。
“这个时候大陈使者‘激’于义愤,破口大骂。那少年竟然丧心病狂的一脚又一脚生生把大陈使者给踩死了!
“围观百姓们都是看不过眼,纷纷指责,这少年便亮出了自己是皇上的身份。并恶意编排我们楚国和大陈的关系,煽动民心,掀起楚国和大陈的矛盾来掩盖他的暴行……”吴能说的越来越流利,谎话说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就是事实真相了。
吴能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朝中大臣们却只是半信半疑。他们多是知道皇上从军回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是发生这种事,未免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虽然这事儿像是昏君能干出来的,但要是真的,也太震惊世界了。通明界里还没有这种先例呢……
“御林军队正刘德金,上殿面君!”这个时候,刘德金到了,他可不像吴能他们那么傻,老老实实的到殿前下拜磕头。
在他的身后,两名士兵抬着陈国使者的尸体送到丹墀之前,跪拜后两名士兵又退出去了。一见这尸体,满朝文武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那尸体的脸,已经完全毁容了,被踩成了“凹”形,那脚印子清晰宛如刀刻,‘交’错大家几乎都想象得出当时这厮死得有多惨。
不是吧,以前是“昏君”,莫非现在转职成“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