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七大宗门,掌握江湖主流宗门的走向,七大宗门各司其职,倒是和庙堂朝廷能够和平相处。
而庙堂之中,自然也有百家争鸣的局面。
当朝宰辅丞相房玄龄,承袭了青帝的道统,便是当之无愧的儒家第一人!
而血手人屠范尧,可谓是当世第一战将,修的便是那凶兵之道,当世无敌的兵道第一人!
而能够和他并驾齐驱的莫过于曾经的人称兵仙的淮阴侯,只可惜十几年前那场长安风雨夜中,淮阴侯一家上下和他那闻名天下的三十六道兵书,也一同随着那年夏天暴涨的渭河水一道,大江东去,付之东流了。
眼前的陈子越出身河间地,那里不同中原腹地,常年战火连连,兵道的修士自然层出不穷。他能够入天策府,怕也正是因为如此。
“一纸军书下,如云万骑来,豹韬犹未展,麟阁已先开!”
陈子越轻声念诵,就地盘膝而坐,书中的长剑放于膝盖之上,仰起头来,面对天际苍穹,口中却是那道兵心诀念诵而起。众人当下便感觉到周围立刻一阵风声鹤唳,山中百草野花,无风自动,清幽山谷的深处,似有迷雾散开,头顶拨云见日,许久一缕真气弥漫开来,向着四周散去。
朱富贵挠了挠头,和自己的小师弟对视一眼。兵道对于他们来说极为陌生,毕竟泥犁宗内,修兵道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太宗立国五十年来,天下安平,没有太大的战事,兵道自然也就逐渐凋零,无人去修炼了。
而如今眼见到这陈子越施展了一阵兵道之术,聂秋和朱富贵却也是看的面面相觑,他们二人自然看不懂这其中的奥妙。
但俗话说,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不通兵道,也能看得出这其中的些许奥妙。
“这个陈子越应该施展的是六韬之中的豹韬,行的是那侦查之术,心中神念水银泻地一般的在这周围,神念怕是已经进入到了那壁垒之中了。
果不其然,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陈子越睁开了眼睛,将膝盖上的长剑收起,看着四周。
身边的悍狼卫士兵看着陈子越,却也是满眼羡慕。
洛阳和长安,相隔百里。一个是盛京,一个是神都。
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天策府的地位自然要比悍狼卫高出了许多,毕竟那悍狼卫只能算得上是军中一股极为强劲有力的武装,根本无法和掌控了天下谍报的,拥有专断之权的天策府相提并论。
但是陈子越的身份这些悍狼卫却也是多少知道一些,而在军中,就好似所有的散修以及年轻士子都向往着前去七大宗门修行一般,在大唐,不,在整个诸国当中,所有的军中战将士兵,也都是将那天策府作为人生最高的奋斗目标。
眼见到这天下少有的六韬兵道,这些悍狼卫自然也是满眼的羡慕之色。
“果然不错,这壁垒看似铜墙铁壁,但也并非是密不透风。方才我施展了豹韬之术,侦查了壁垒之中的情况。妖魔兵将不过几人,其余的多是那征
调的半岛渔民和一些乌合之众的海盗。”
陈子越睁开眼睛,他方才动用了神念,进入到了壁垒的后面,将那之中的情况侦查的一清二楚,而后环视四周,道:“刚才飞过头顶的那巨鸟,也多是一些饲养的苔原巨鸟,有妖兵牵引,我大致扫了一眼,也不过只有十五六个人,这样算起来,其中的妖魔不过三十余人不到,其他的多为乌合之众。”
陈子越眯起眼睛,看向聂秋。
朱富贵见状连连挥手,道:“小师弟,我们只是一股小型斥候,这等壁垒留给二师兄他们便是。”
朱富贵的话音刚落地,似是后面还有话想说,却被陈子越打断了道:“朱兄,你可知道这壁垒之后藏着的可是那苔原巨鸟的巢穴?方才你我都看到了,那苔原巨鸟少说有千百只,若是由妖族兵将武装起来,那当真是漫天的巨鸟,我等别说是一支舰队,就算是吴楚两国举倾国之力,去也是无法撼动的了这么庞大的一支...妖魔大军!”
陈子越言罢,手掌长刀,走出了一个下切斩首的手势,看着聂秋和众人,道:“这壁垒看似强敌林立,但那些半岛渔民多数都是一些平民,被欺压已久,淫威之下才会帮助他们搭建防御工事,待我王军冲杀进去,他们自然不会帮助那些妖魔。那些海盗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只要冲杀进去,他们见状不对便会立刻倒戈!如此天赐良机,我等若是铲除了这苔原巨鸟的巢穴,当属头功一件!”
陈子越言罢,环视四周。那三百悍狼卫此时正猫着腰,手按那螺纹钢刀,听到这一番话,并没有多少人随声附和。但之中却也有七八个人,眼神之中好似喷火一般。
聂秋和朱富贵二人倒是相视一笑,师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却也知道这陈子越的脑袋瓜里想着些什么。
军功!
不错,一定是那头一份的军功!
陈子越家境算不得优越,从小被河间地的诸侯豢养成了武士,最终进了行伍,便修的是那行伍的兵道。
而行伍之中若是想要走的更远,不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必须要有军功!
眼前这十三壁垒的后面便是那牛妖大王的苔原鸟的巢穴,若是能够把这巢穴捣毁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如此军功殊荣。
就好比那七大宗门中,真传弟子能够接触到更高层的功法一般。在军中军功越高,自然而然越是能够接触到更上层的兵书功法!
曾有中土的北荒说过这么一段谚语,人心好似那秋后草场,一点火星便能瞬间成为燎原怒火。
陈子越的一句话,就好似那扇动了燎原怒火的一阵秋风。那三百悍狼卫一开始对于那十三壁垒却也有些忌惮,毕竟他们只是一支斥候,勉强侦查可以,硬碰硬的去攻城拔寨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但是方才陈子越施展了豹韬之术,侦察了那壁垒之后的情况,却也是让在场的三百悍狼卫跃跃欲试。
“聂老弟,若是我等能够夺取这次远征的首功,虽然不一定能够名垂青史,但
是想必两年之后,聂兄弟必定要去冲击那英才榜,把那名字留在石碑上面,如此一来,若是有今日的这等首功,想必也是能够成为一大助力!你说是不?”
此番言语的确足够的动人,一旁的十一师兄朱富贵那张憨厚的老脸顿时露出了一抹精芒,再看那陈子越的时候,眼神之中却也没有了方才那样的和善。
“小师弟,这山谷寂静清幽,有这么一处壁垒,背靠大山,易守难攻,我们强攻胜算不大。况且......”朱富贵看向四周,一双眼神之中难掩清冷的寒光,道:“这周围云山雾绕,壁垒所在,阴气极重,实属一块极阴之地!
“极阴之地?”聂秋愣了一下,看向四周,却是不解。
“没错,这里地势南高北低,深处山谷深处,青龙白虎位均有煞气弥漫。这壁垒深处,绝对不简单。”
泥犁宗的炼鬼和阵法双绝,朱富贵平日里除了扛着那英才碑每日往返山上山下之外,对于阵法却也有着不少的研究。而天下阵法,自然离不开这堪舆之术。
朱富贵开窍的晚,二十岁了才通三千地藏经,这堪舆之术也只是略懂皮毛。
“朱兄还会堪舆之术?”陈子越有些不悦,看着朱富贵的眼神也没有了方才的那般友善,言语之中更是分明带着一股讥讽和挑衅。
“比起我师傅和我的十师兄,在下的堪舆之术只能算作皮毛而已。”朱富贵念叨了一声,却也连连摆手摇头。
“聂老弟,朱兄。在此之前,我以为能够和七大宗门的修士一道共事,乃是幸事,只是今日二位畏战不前,却是让陈某人对于七大宗的风骨略感失望啊。”
听到此话,聂秋眉心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向十一师兄朱富贵。后者正眯着眼睛,看着那陈子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起身来,对着小师弟聂秋道:“话不投机,不如分道扬镳,小师弟,我们走吧。”
虽然聂秋也有心去那十三壁垒的后面一看究竟,但毕竟自己是师弟,师兄说话,他自然要听着。那老鬼交代自己的事情也就罢了,反正这时间有的是。
这陈子越愿意当这个炮灰去那壁垒深处一探究竟,就让他去,打下来了他拿头功,打不下来自己也毫无损失,反倒是能一探这十三壁垒其中的虚实!
聂秋心中一番盘算,便起身跟着师兄朱富贵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那身后的悬崖下的壁垒之中突然想起了一阵极为难听刺耳的钢铁摩擦的声音。好似无数铁毡被敲打起来了一半,顿时之间山谷之中血气弥漫,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之气。
聂秋和朱富贵回过头来,看向那山谷之中的漆黑的壁垒,突然钢铁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刺耳!
咔咔咔咔咔!锵锵锵!
漆黑的壁垒上有无数倒挂蒺藜,发出叮当的乱响,却看到那黑门缓缓打开,绿幽幽的妖气冲天而起。
那十三壁垒上的钢铁大门,就在这时突然打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