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的身影巍然不动,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松开,纯黑的欺世剑骤然从高空坠落,掉进了鸿雪城之中,瞬间化作了一只黑色的鹿兽,扑向了天魔教的修士。
天魔教的修士实力不弱,但是也只是相对普遍都是虚界境的极南修士而言,他们这些伸出神荒中央,又亲近赢战的修士,自然不是一群蛮夷修士随便能啃得动的。
但是灌输了苏旭神炼境二重灵力的欺世剑,除了天魔教少数几个长老之外,几乎没有人是这柄杀戮之剑的一合之敌,交手的瞬间就会被斩为满地碎肉。
浑身萦绕着黑气的第九雷漠然的扫了一眼下方的鸿雪城,旋即脸上带着几分揶揄之色看向空手的苏旭,沉声道:“怎么?吓得连剑都丢了,还打不打了?”
苏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扬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在他的指尖绽放,澄金色的光芒骤然间一变,已经凝聚上了一枚枚漆黑色的咒文,看起来诡异无比。
一头墨玉一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扬起,翻转之间已经化作了一头灰白色的长发,一双布满了血丝的惨白色眼眸,轻轻地对上了第九雷的双眼,口中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第九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从苏旭的眼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名为情感的情绪,那双惨白色的眼中,仿佛只有对生命得憎恨与厌恶!
与此同时,苏旭的肌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的衰败,或者说,只是镀上了一层毫无血色的死灰色,并不是那种干瘪枯萎的姿态。
伸手捋动了一下灰白色的长发,苏旭略微抬起了双眼,充斥着恶念的声音缓缓响起,回荡在鸿雪城的上空久久不息:“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魔!”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破开了苏旭月白色的宗袍,嗜血、暴虐、杀戮等等负面情绪瞬间替代了锋锐的剑芒,将第九雷的活动空间不断的缩小。
一柄漆黑的锯齿大剑被苏旭双手握于胸前,仿佛是因为这柄剑的出
现,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泛起了阵阵涟漪,似乎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恶念了一般。
第九雷脸色一变,手中的双剑连续舞动,瞬间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层绚丽的剑影,这才感觉身边围绕着的恶念削减了不少,旋即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然而刚刚出现的锯齿大剑确实已经悍然而至,直接撞在了第九雷斩出的璀璨剑幕上,就连瞬间的阻拦都没有做到,这道看起来威势不凡的剑幕,瞬间就被苏旭撕裂。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第九雷便被苏旭这一剑拍在了身上,萦绕着黑气的身影瞬间宛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飞出去,紧握的双剑也是直接脱手而出,从空中坠落。
“恶念确实很浓郁,可惜你不用运用这股力量,如此孱弱的你,也配在我的面前自称天魔传人?你浑身上下,除了作风恶劣了一点,有哪里配得上这个魔字?”
宛若恶魔低吟一般深邃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依然漠然的苏旭朝着仍然在空中不断上升的第九雷信步走去,一条条漆黑的恶龙之首在苏旭的体表挣扎而出,似乎要吞噬第九雷。
苏旭意念一动,瞬息便出现在了第九雷的身边,一双惨白的眸子带着一股似乎要冻结灵魂一般的冰冷,缓缓对上了第九雷深邃的黑眸,旋即,一抹冷笑出现在苏旭的脸上。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骤然响起,第九雷倒抽了一口凉气,狠狠的砸进了鸿雪城中的一座建筑里,掀起了漫天的碎石与尘烟,久久没有动静。
苏旭灰白色的剑眉轻轻挑起,仰起头望着上空,脸上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来,宛若受伤的野兽一般,喉咙中吐出一道低沉沙哑的吼声:“呃啊!”
随着这声嘶吼,苏旭一头灰白色的长发瞬间恢复成了墨玉一般的漆黑,血色再一次充斥于皮肤表面,整个人看起来正常了不少,但是气息却是显得有些微弱。
虚着眼睛扫视了一圈下方的修士,苏旭深吸了一口气,怒吼道:“敌首被我击
败,失去了再战之力,你们还在等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吗?”
这番话刚刚从苏旭口中说出,下方的极南修士联盟的众人纷纷如梦初醒,提着各自的兵刃朝着天魔教的修士冲去,不比苏旭与第九雷的战斗,这注定会是一场漫长的厮杀。
一群虚界境与真我境修士交手,战斗的余波轻易地将这座城市化作了齑粉,除了废墟之中被掩埋的无数道尸骨,这座城市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呼——”
喘息了两口,苏旭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瞬间镀上了一层寒霜,凝望着更远处那块不断颤动的天际,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哪里出来了一样。
底下交战的修士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攻势,满脸凝重的看着那块不断颤动的天穹,旋即又化作一道道流光迅速的撤离了此处,显然不敢再多待片刻。
一家漆黑的车辇缓缓撕裂了虚空,带着一道长长的黑色光尾而来,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在瞬间席卷了下方的战场,无数道奔逃的身影瞬间凝固,呆呆地站在原地。
真我境与虚界境的修士或许放在外面,也算是一方大能,可是在这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之下却脆弱得可怕,甚至连动弹一下都只是个奢望。
唯一没受到影响的苏旭,却是微微蹙起了剑眉,寒声道:“堂堂暗网之主,不至于对一群小辈下如此重的手吧?他们在这里打了三天三夜,你如今才来,莫非……”
一袭黑衣在寒风中轻轻扬起,司徒长空脸色阴沉的握着一个血红色的长笛信步而来,手中的长笛似乎不是木料,倒是有几分骨质的意思,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活动了一下脖颈,苏旭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这次过来,难道是打算把在下留在这里?那我只能说,你有些自信得过头了。”
修长的手臂缓缓前伸,司徒长空脸色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了,沉声说道:“你的猜测与我的目的恰好相反,我来,是劝你离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