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匣子村显得很安静,只有偶尔听见几声狗吠之声。吴豪强让那位司机去镇上买了些吃的东西,在野外随便吃了一些。
吴豪强道:“三哥,我们进村吧。”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匣子村,我以前来过一次,对这里情况还算比较熟悉。无论把这三个人藏在哪儿都不合适。我上次来的时候,见村头有个土地庙,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了,但关人却是最方便的,而且离村子也比较远,我估计他们把这三个人关在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吴豪强又问:“你知道老胡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见这三个人吗?”
王清华摇了摇头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或许这就是老胡吩咐的。老胡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也说不定。不过……”
吴豪强道:“不过,兰二刚明明认识你,而且知道你的名字,却为什么不叫你见人呢?这样就足见老胡已经给兰二刚说起过你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胡还要让兰二刚拦我们,就有些不好说了。”
王清华在吴豪强肩膀上拍了拍,微笑道:“想不到,长进还蛮快的吗。”
快到土地庙的时候,王清华和吴豪强果然发现,土地庙里有火光。这就更加确定了王清华最初的猜测。
王清华道:“我们先在外面看看,不要着急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土地庙内,除了那盏微弱的灯光外,几乎是漆黑一片,从外面往里面看,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人影在晃动。
“老胡!”吴豪强突然叫了一声。王清华急忙伸手捂住了吴豪强的嘴。
吴豪强急忙低声问道:“你不是让老胡明天去省城吗?老胡怎么会在这里?”
王清华往里面看了一会,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老胡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吴豪强问道:“要不要我进去,把他逮出来,问个明白。”
王清华道:“你别傻了,你看见里面那个人影了吗?那应该就是兰二刚。除了今天见的这一面之外,我以前还见过一面。是在八仙楼抓那个跟踪者的时候。说句心里话,他的手法,真的很厉害。恐怕我们两个人进去,都不可能是他对手。”
吴豪强道:“你是不是说的有点太玄了。他是什么出身,我们两个同时出手都不可能制服他。你说的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吴豪强在八仙楼的时候,见过王清华出手。在吴豪强眼里,王清华的身手虽不能算是顶尖,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打发两三个山野村夫,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清华道:“据我所知,这个兰二刚是特种兵出身。如果青天白日,我们两个一起出手,估计也不至于输给他。但你别忘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我们对地形也不是很熟悉,打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再说了,我们来也不是为了打架的。”
吴豪强觉得王清华说的完全有道理,就又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清华道:“看看再说。”
土地庙里一直很安静,老胡一直在和几个人嘀咕些什么。忽然一个人抓着一个人的头发从从里面出来,带到了老胡面前。老胡二话没说,左右开光,给了被抓着的头发的人几个耳光。
那个人好像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将头歪在一边,不叫,也不闹,浑身的衣衫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估计也不是被老胡等人打第一次了。
是茹孝贤,王清华远远第终于认出了那张脸。不过茹孝贤的眼镜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不在鼻子上了。
这就奇怪了,如果说老胡现在已经投靠了谭明月,那么老胡为什么要打茹孝贤呢?
老胡打了几下,手打的累了,又用脚在茹孝贤身上踹了几脚。老胡的动作虽然不是很麻利,但下脚非常恨,好像恨不能马上将茹孝贤踹死。
吴豪强道:“真想不到,这个老胡,看上去一副心好面善的样子,打起人来却这么狠。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清华道:“这件事情,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我看其中还有内情。根据我对老胡的了解,老胡是不可能是干出这样的事情的。虽然我一直提防他。但是,我想他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背叛我。”
吴豪强道:“三哥,你是不是思虑的有些过分了。现在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老胡正在那边揍茹孝贤。这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如果让我相信面前的事实的话,也就是说,老胡在离开饭店之后,就来了匣子村。但是我已经问过他兰二刚电话号码了。他应该知道我马上要来匣子村。他还要来匣子村。难道他就不怕碰见我吗?”
吴豪强道:“那为什么,我们白天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呢?打他家里的电话,他也不接。这分明是提前预谋好的事情嘛。”
王清华没有再跟吴豪强争执。其实这种争执也是没有意义的。目前最要紧的是审讯茹孝贤、尉仁义和那个跟踪者。特别是那个跟踪者,如果能在在这三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就找到了幕后的主谋。无论是对下一步的调查,还是斗争都极其重要。至于老胡的问题,即使不去调查,真想慢慢也会浮出水面的。
想到这里,王清华对吴豪强道:“你去村里办一件事情吧。”
吴豪强道:“什么事,你说吧。三哥。”
王清华道:“你去村里放一把火。”
吴豪强很为难,磨蹭了半天问:“三哥,不是我不想执行的你的指示。只是……你叫我防火,我烧谁家的房子合适呢?这不是毁老百姓吗?咱们……”
王清华没听完就哈哈笑了两声,在吴豪强身上拍了一下,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叫你去村里放火,也没有叫你烧人家老百姓的房子啊。”
吴豪强问:“去村里防火不烧房子烧什么啊?”
王清华道:“你不会在村里找一个柴堆点了吗?”
吴豪强还有些犹豫,王清华在吴豪强身上拍了拍道:“去吧,你点着之后,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兰二刚的名字,说兰二刚夹着火了。”
吴豪强当时明白了,转身往村里跑去。不一会功夫,只见村里燃起了熊熊烈火,随之村里也乱成了一片。看那火势之大,真有点出乎王清华的预料。估计是吴豪强是把人家老百姓打麦场里的麦垛子点了。那些麦垛子虽然不值多少钱,却是老百姓喂牛马牲口的必备饲料。
草,王清华暗骂一句。这个王清华也真是老实。点了老百姓麦垛子,老百姓的牲口吃什么啊。看来一会还得去善后。
没一会功夫,就听远处有喊叫兰二刚的声音,那声音乱七八糟的,不像是吴豪强一个人。王清华正疑惑的时候,兰二刚跑到了自己潜伏的地方。
王清华嗔怪道:“你怎么把老百姓的麦秸堆点了?”
吴豪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第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三哥,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到了村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见一个合适的柴堆。不是离房子太近,就是柴堆太小。正好那个打麦场离村子不远不不近,就正好给点了。”
王清华又问:“为什么那边人都在喊兰二刚的名字?”
吴豪强道:“这个可不能怪我。也是凑巧的很,我点的麦垛正好是兰二刚家的。那些人就叫着找兰二刚。”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兰二刚在里面问老胡:“是不是有人叫我的名字?”
老胡也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道:“没听见啊。”老胡不想让兰二刚走,明显是在撒谎。
兰二刚道:“我明明已经听到了。”
老胡道:“没事,干你的正事。”
这时村里人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了,还有些人直接喊着告诉兰二刚家的麦垛子着火了。
这下兰二刚坐不住了。兰二刚家里养了两头大黄牛,没有秸秆,一冬天牛就断了口粮。兰二刚急了,对老胡道:“我听清楚了,是我家的麦垛着火了。我得回去看看。”
老胡道:“一个麦垛子值几个钱。回头我给你买一个大的。”
老胡说的是外行话。秸秆在农村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买一个却非常不宜。因为家家都养牲口,把自家的秸秆卖了,就不得不将牲口也一起卖了。牲口可是农民春耕夏播的得力帮手。离开了牲口就等于断了农民的手。这种事情,农民怎么可能去做呢。对于农村出身的老胡来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层厉害关系。老胡这样糊弄兰二刚,主见其心里的恐惧。
兰二刚说了一句“废话”转身走了。老胡又在后面叫了几声。兰二刚哪儿听得进去,早就逾墙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