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半年了,自从半年前为了躲避裂汁蛛闯进这个洞穴,裴砚殊就一直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这地方诡异的很,连她的空间也是毫无办法。
这半年来,她的武功精进了很多,心无旁骛的练习加上楠竹的从旁指导,以前许多不懂的问题早就迎刃而解了。
“娘子又在找出去的办法?”楠竹不知道从哪猎来了一只山鸡,正一边拔着鸡毛一边朝她走来。
这半年来他总是如此,隔三差五就能弄到点野味来加餐,裴砚殊问他从哪儿弄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不许叫我娘子。”无论纠正多少次他这个毛病怎么总是改不过来。
“我就喜欢叫你娘子。”不爽来打我啊。
“你不用再找了,明天我就带你出去。”真是舍不得,但是半年的时间也够长了。
“你知道出去的路了?”裴砚殊狐疑,怎么她遍寻不到的他就知道了?
“恩,娘子可是要给为夫奖励?”楠竹又嘴欠了,他觉得没事逗逗他家娘子也很好玩呢。
“滚。”楠竹啊楠竹,你看你明明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总喜欢干点人模狗样的事情。
呃……娘子莫要以为为夫听不见啊。“因为你喜欢啊。”
“……”莫名又想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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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来了。
“楠竹公子,既然出来了,我们还是各走各路吧。”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永别。
“好。”楠竹转身就走,他有点事要办。
不过娘子,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待我归来日定要日日缠着你。
咦,今天这么好说话?裴砚殊有些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要磨叽一段时间呢,没想到楠竹今日倒是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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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裴砚殊坐在屋顶上,抬头看着上方缺了一个角的月亮,再过几日就是十五,只可惜月圆人不圆了。
“军儿,你还没睡吗?”屋内传来响动。
“还没。”诺诺的孩童声音回道,语气里满是困倦。
“怎么了?已经三更天了。”裴砚殊闪身跃进屋里就看到了坐在小板凳上努力睁着眼睛不睡觉的小人儿。
“姐姐,我怕醒来的时候又只剩我一个人了。”爹娘就是如此离开的。
“不会的,姐姐一直在你身边的,你睡吧,我守着你。”裴砚殊伸手摸了摸军儿的小脑袋,莫名觉得心疼了。
这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在雁州城里这样的小孩子还有很多。
自从半个月前雁州城爆发瘟疫,百姓流连失所,他们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在其他人都争着、抢着往其他地方跑的时候,裴砚殊却是自愿留下来的。
她想留下来照顾这些孤苦的孩子一直到瘟疫结束,大概是为人生找寻某些意义吧。
天一亮裴砚殊就出门了,现在粮食紧缺,她必须早点出门才能买到吃的。
“李大娘,城里来了个算命的,我们也去瞧瞧?”向来喜欢八卦的成婶子捂口小声对着李大娘说。
“现在外面乱的很,还算什么命呐,只求别染上瘟疫就是祖宗保佑啦。”李大娘却是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思去算命啊。
“哎,可不是我成婶子吹牛啊,这算命先生,可准得很。前两天说那马大家的要染瘟疫人家还不信,这不,当天晚上连夜就被人送陶村里去了。”
陶村就是现在的瘟疫主场,只要是染上瘟疫的都会被送到那里去。
“现在瘟疫横行,随便说一两个算个什么事啊?”李大娘嘲讽回道,她也能说谁谁谁染上瘟疫啊,那她还能成神算了。
“哎哟,可不止这一桩,你看苏捕头,平日里身子壮得能打死一头牛,不也说染病就染病。”成婶子又是举了几个例子,成功的把李大娘说得动摇了。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病因的话就能减少瘟疫的概率,就说前面那几个,如果早点信算命的话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了。
听到这里,裴砚殊也明白了个大概,她说怎么早上去买菜的人那么少,原来是抢着去算命啊?算命先生?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不会又是那个人吧?
转过街角,裴砚殊远远就看到了一条长队伍,场面很是壮观。她探头去看:
“果然是那个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