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心灵上珍惜和欣赏的异性,除了对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外,就是希望与其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有个性的也多不胜举,但是能彻底的打动男性心的,却微乎其微。
所谓的人生不如意十之,事可对人语者二三,万千路人,芸芸众生,能寻到一个从容颜和气质言谈举止以及行事风格都合乎自己审美标准的红颜知己,更是如同大海捞针。
赵文对冯晚晴,已经彻底的死心。
不管是这个女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就是糊涂,他都不想再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自己的热情和心血了。
赵文一边往嘴里灌着啤酒,一边将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将来电提醒的铃声给换了,然后看着瓢泼大雨倾泻在汶水河面上。
船篷上的雨点声更加的密集,没头没脑的风裹挟着雨不断的试图往赵文坐的地方冲锋,河里的气息既腥燥又夹杂着一种长久以来憋闷的味道。
冯晚晴背对着赵文在擦拭自己的脸颊脖子,赵文瞧了她一眼,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此时,赵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忽然响了起来,音乐是那首“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如山高我的爱情浅”
赵文希望冯晚晴能够回一下头,最少是发愣一下,擦拭自己身上并不多的雨滴这个动作能暂缓一下也好,可是。他什么都没等到。
这个歌声看起来没有提醒冯晚晴什么。
这个曲子,一直存在赵文的手机里没有使用过,去年从首都坐渡轮回赣南的时候,在船上惊鸿一瞥冯晚晴的时候,正巧当时船上就放着这首歌只爱一点点的曲子,那晚冯晚晴风流袅娜的样子,顿时就打动了赵文的心,之后赵文却在人海中失去了冯晚晴的踪迹,心里多次回忆,却只留惆怅。
而此刻。这首一直珍藏的曲子被播放了出来。却没有引起冯晚晴的共鸣。
自己珍惜如宝,别人却当个草。
赵文拿起电话,看到是吴奎的来电,就接通了。
吴奎就是问赵文在船上能不能休息好。恐怕雨势太大。想要开车过来接赵文到酒店里去。
赵文回答说不用了。这里风急雨骤,船篷雨声,环境颇佳。自己正要慨以当歌,借以咏志。
吴奎听了赵文有些调侃的话,说:“那你好好休息,有话我们明天再谈。”
赵文将电话重新放到茶几上,心说连吴奎这个粗壮的男子都能听出自己有些和平时不一样,可是自己眼前的这个自己倾慕了许久的女人,却神经如此大条。
冯晚晴终于擦干了自己被雨点淋湿的皮肤,她转过身嫣然一笑,对赵文说声谢谢,就随手将浴巾放在了一张椅子上,自己坐了上去。
“喝什么”
赵文驾着二郎腿,将身子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问:“要不也喝啤酒”
冯晚晴就点头。
赵文重新的回到了房间里,等他拿了啤酒和杯子快要出来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飘扬起了歌声:“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这一次,坐在一边的冯晚晴倒是扭头看了一下手机屏,但是赵文发现她在探看的时候,身体再次的往前晃了一下,像是要看清屏幕上来电的人是谁。
赵文站在屋里,盯着冯晚晴的背身,等她重新的坐好了,才走了出来。
“谢谢。”
冯晚晴仰头对着赵文一笑,伸手接过了啤酒和杯子,眼睛示意着说:“你不接电话吗”
赵文看了一下来电提示,心里再次的叹息,对冯晚晴彻底的判了死刑
来电的是翟光禄。
赵文为了从细节上提醒自己,便于自己在一张口就从语言上尊敬别人,将手机上所有的联系人一律都是先输入了职务,然后才在后面缀上名字的,就像翟光禄,他输入的就是“翟厅长翟光禄”。
冯晚晴刚才先是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再探头看个仔细的样子让赵文觉得冯晚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机会主义者、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一个可以用价码标出价格的女人。
即便是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像冯晚晴这样姿色和风姿的异性知己,那也是要一个纯粹是和自己在情感上产生好感,并且除了对个人自身的爱恋之外没什么特别企图的女子。
可是冯晚晴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赵文失望了。
赵文坐下,心说我也不避讳你,就让你听听我这个省委第一秘书和公安厅副厅长都说些什么。
“厅长你好,我是赵文。”
赵文接通了电话后,语气变得和平时一样,翟光禄听了说:“赵处,省委别墅那边出事了。”
赵文嗯了一声,翟光禄说:“兰克义跑到了陈克山书记居住的地方,大吵大闹的,陈书记的家人,报了警。”
赵文一听就问:“兰克义他怎么跑到陈书记住所去了”
陈克山在省委迎宾馆后的别墅区住着,那里的警戒措施和安保级别虽然不能和魏红旗相比,可是要比赵文所在的地方高出不少,一般的工作人员是有通行证的,而外人想要进入,除了要经过里面的人同意外,还要接受几重检查,非常的严格。
兰克义是泾川市方家河县常委,矿管局局长兼党委书记,这会因为诸多的问题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日,泾川市委市政府、公安厅专案组的人都在找他,赣南省上上下下有多少人都在留心着他的消息,可是他怎么突然的会出现在赣南省常委、纪检委书记陈克山的别墅里呢
“我正往那边赶。据那里的保卫人员汇报,兰克义喝了酒,先是在陈书记住区外陈书记、父亲、亲爸爸的乱喊,等安保人员要抓他的时候,陈书记却叫放行了。”
“后来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大致是兰克义和陈书记在屋里谈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砸了陈书记家的窗户,然后,陈书记的夫人。就让工作人员报了警。”
“后续情况了解后。我再给你汇报。”
赵文想了一下,给魏红旗打了电话。
魏红旗这会已经休息了,何红玉将电话拿给了魏红旗,赵文就说:“书记。方家河持枪袭警、吸毒的矿管局长兰克义刚才在陈克山书记家里酗酒闹事。翟光禄厅长已经派人过去控制了。”
魏红旗没说话。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赵文一直以为兰克义如同吴庸的儿子吴长旭一样,出了事从此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兰克义做事还真是出人意料,竟然敢跑到陈克山家里大吵大闹,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告诉别人,让别人去找他、去抓他吗
看来,这个兰克义如果不是丧心病狂,就是准备彻底的和陈克山同归于尽了。
作为一个私生子,兰克义虽然没有名言正顺的从陈克山那里得到陈家儿子的身份,可是毋庸置疑的,陈克山给予兰克义的还是很多的。
现实中没有几个人在二十来岁的时候能担任县委常委和矿管局长这样的要职,可以说在物质方面,陈克山对兰克义是无私的,甚至是溺爱,或者说是变相的放纵。已经到了一种几乎要让陈克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地步。
可是,兰克义却还不满足。
兰克义身边没有一些体己钱,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只要他能够忍受隐姓埋名的煎熬,他身边的钱财应该足够他锦衣玉食的挥霍一辈子,再者有陈克山的资助,兰克义只要不惹事生非,平平静静的做一个富家翁安逸一生,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兰克义偏偏的不想、不愿意那么低调隐匿下去。
“兰克义完蛋了。”
“陈克山,这下也该穷途末路了。”
陈克山这下怎么都不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为何一个被省公安厅通缉的案犯为何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说兰克义去给陈克山投案自首
那太牵强附会
“陈克山兰克义上阵父子兵,你们爷俩的戏已经到了终场”
“你们完蛋了”
临河市市委书记、赣南省常委之一的谢立东已经被中央纪律监察委员会给双规了,过了今晚,陈克山的仕途之路,也必将急转而下。
如此说来,魏红旗在赣南,已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所向披靡,邓再天一系,只剩下了政法委书记陈宜宾和赣南市市委书记石叶勇这两个哼哈二将了。
邓再天,再也没有能力在常委会议上左右赣南省的政局,他将再也不是魏红旗的敌手
赣南已经尽在魏红旗的掌控
赵文觉得自己,在省委这多半年的时间里,也留下了自己人生中不可湮灭的足迹。
赵文胸中澎湃着一种压制不住的激情,他猛地将手里的啤酒瓶口对着自己的嘴,一口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那些酒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他的脖子和的胸膛蔓延而下,然后他猛地起身,大步来到船舷边,将手里的啤酒瓶奋力的投掷了出去,看着忽明忽暗的汶水河,双手抓着栏杆,张口猛地大喊起来
“啊啊啊啊”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
“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任何人”
“绝不”
赵文精赤着上身,从天而降的雨水和船篷上泻下来的水流从他的头顶浇灌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雨人。
他疯狂如虎,势态如魔,癫痫似鬼,长啸似狼
漆黑如墨的夜幕被一个又一个的闪电割破了,赵文孤零零的站在大雨中的汶河渡船船舷上歇斯底里的呐喊着,那声音和天上震耳欲聋的雷声互相呼应着,传出了很远,很远。
倏地,身后一个声音在说:“赵文,赵文”
赵文猛地回头,看着还站在船篷底下没有被雨水打湿地方的冯晚晴,突然的伸出手,将她一下子拉到了雨水里,将她的身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狠狠的捧住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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