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没有开口,只是觉得淮阳道太远了,而且自己母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最近无论如何不能出京。
说是京城外很是动荡……
出了京城,十有八*九会有去无回。
京城多好,有美食,有美人,还有前后左右巴结奉承他的人。
他才不会傻的主动去请命,去办那辛苦的差事呢。
淮阳道造反,自有朝廷兵马去围剿。
他即未领过兵,又未打过仗,他去了反倒是添乱。至于通过剿灭淮阳道叛军立功,齐天朔更是想也没想。
父皇疼他,母后*宠*他。
齐天治凭什么和他比?
太子之位吗?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以后谁承继这天下,还是父皇说了算……
而且父皇把卫宸都给了他不是吗?
那可是卫宸啊……
齐天朔虽然不会领兵打仗,可他会看齐君脸色啊。其实自己父皇一直以来都十分欣赏卫宸。只是恼怒卫宸和楚家过往甚密,甚至最终娶了楚暖玉。如今卫宸和楚家闹翻,父皇终于又打算重新启用卫宸了。
只是对于卫宸是否真的和楚家闹翻还心厚疑虑。
这才把卫宸派到他身边。即是试探,也是变相的在告诉他,他和太子长兄,其实机会一样。
他带卫宸去吃吃喝喝,只要不去花楼,卫宸一般都不会反对。
齐天逆故意带着卫宸去打架,去闹事,去和一帮纨绔公子胡闹,也没见卫宸翻脸。可见,这次卫宸确是和楚家闹翻了,如果他有楚家那个大后盾,何必要忍受这些。想到这里,齐天朔不由得看向殿角,那里坐着卫宸。
卫宸一双眼睛平静的望着大殿上的诸人。
感受到齐天朔的目光,他面上露出淡淡不耐之色来。齐天朔心中冷冷一笑,既然父亲把卫宸派到他身边,那他自然要想法子收服卫宸。
还有那个楚暖玉……
那么个大美人,便宜了卫宸。
齐凌和楚家,林家不是铿锵一气吗?
如果齐凌倒台,他倒想看看楚家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等到楚家败落。等到他将齐天治赶下太子之位。
齐天朔真的很想知道在卫宸心中,权势和女人哪个重要?
对于楚暖玉,齐天朔心中依旧有着很深的执念。想到这里,齐天朔当先开了口。“父皇,儿臣举荐一人……”齐君看向六皇子。“吾儿觉得哪个臣子可以当此重任?”
“……卫宸。”
卫宸二字一出,殿上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谁也分辨不出,淮阳道这次和济北道之行,哪个更凶险。
上次济北道,人人都觉得卫宸必定有去无回。谁想到卫宸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竟然真的一手捣毁了济北王府,生擒济北王世子。
这次,难道还要卫宸出马?
殿上谁人不知,卫宸和妻子可是楚家小姐。那楚家小姐,又是齐凌的义女。
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
齐君似乎并不意外,随着诸人的目光,齐君目光也扫向卫宸。卫宸放下笔,似乎有些吃惊。
然后拱手道。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臣是文官,而且领了修撰之职,实在不适合带兵。臣倒觉得我岳父楚文靖将军更合适。”
卫宸举荐楚文靖。
“合不合适,朕说了算。不需你替朕决定。”齐君冷声说道。
“臣逾越。”
诸人收回目光,便是连卢岳也觉得卫宸这次说的不妥。
明知道齐君不喜楚家……却偏偏在此时举荐楚文靖。楚家小将军确是个会领兵打仗的。
可是淮阳道里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便这么带着兵前往……不妥当,不妥当啊。六皇子平日里行事被人不耻,这次举荐卫宸诸人倒觉得他说的没错。
去岁济北道之行那么凶险,卫宸不仅平安归来,而且用时比齐君和朝臣们议论的短了一半。
可见卫宸确是个有本事的。
只是卫宸这修撰之职,明显是齐君迁怒……
谁也不敢当着齐君的面提卫宸当个修撰,实在太大才小用了。望着殿下诸人明明有话说,一个个却三缄其口的神情,齐君的怒意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难道诺大一个齐国。
除了卫宸,便没人能带兵收回淮阳道不成?
至于楚文靖,齐君是断然不会再用的。
齐君冷冷的扫过诸臣,最后又看向卫宸……卫宸坐在小案前,一幅万事不入耳的悠闲模样。
这反倒让齐君心神静了静。
其实和平复淮阳道内乱相比。一个小小的卫宸实在无关紧要。
即便用了卫宸,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卫宸越不愿,齐君反倒越想强迫他去做。
他实在不喜欢卫宸那张脸上总是一幅平静的神情。
小小年纪,便这么一幅老成持重之相。实在让人看了觉得厌恶。
至于卫宸和楚家,林家,甚至齐凌的关系,在齐君看来,只要他点头,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只准卫宸一人出京。
卫宸若有异心,他的妻子,亲人,全部由他握在手中。
他怎么会怕卫宸生异心?
想到这里,齐凌唇角勾了勾。“卫宸,从六品修撰之位,于你确是有些屈才。你该知道,朕十分欣赏你……让你当这个修撰,便是希望你能修身养性。眼下齐国遇到了难处,正是你大显伸手之手……你若能顺利平复淮阳道内乱,朕便许你个四品的官职,官位由你自己来选。你看如何?”
才年过双十,四品官位。
放眼整个齐国,都没有这样年轻有为的官员。
这等于是越级提升了。
何等的殊荣啊。齐天朔眼睛都红了,气的。
他明明想要为难卫宸,怎么反倒给了卫宸一鸣惊人的机会……
“陛下,卫宸年纪太轻。而且才刚成亲。虽然暖玉只是臣弟义女,臣弟也不愿看到暖玉伤心。淮阳道……卫宸怕是应付不了。”
不等朝廷们有所表示。
齐凌已经一脸不赞同的开了口。
“凌弟,大事为重。为了淮阳道万千百姓,便只能劝暖玉多多体谅了。”
“……皇兄不懂。淮阳道……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臣弟也不瞒皇兄了,臣弟之所以接到旨意便立时回京,便是怕夜长梦多。臣弟以前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外面,对王府疏于管理。以至府中有人生事。臣弟的……印鉴,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