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快要合眼之际,云书蓦地想起一件事,宇文承平一直很不情愿扮演皇帝这个角色,因此除非上朝,平时是绝不会穿那件黄色的龙袍的。所以刚才看到了身穿黄袍的宇文承平,自己才觉得有些怪怪的,而且,雪衣怎么不在他身边呢?这段时间,他跟雪衣不是日夜相依、形影不离的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深究,因为他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程雪衣带领着一队御林军,来到了那个废置的皇宫后院,进入了那个禁闭了宇文承平二十多年的地牢。
尽管是大白天,这里面也透不进一丝阳光,如果不是燃着火把,这里面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沿着几乎崩塌的石阶,下到了最底层,便是宇文承平睡觉的所谓“房间”,一股潮湿发霉的恶臭迎面扑来,中人欲呕。
雪衣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在这里遭受了多年的折磨,心就揪痛起来。
他在地牢底部细细寻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另一个洞口,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里能和别处相通,难道,仅仅是自己杞人忧天?
反复察看了几遍,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一个封闭的地窖而已。程雪衣吩咐随行的士兵结束任务,回到地面上去。
忽然,他的目光被什么吸引住了,那是床底下闪出的黄色的一角。他走过去,用剑将那东西勾出来,原来是一块黄色的布片,已经陈旧而破碎,但依稀可辨出原来的金黄色已经上面所秀的图案——
程雪衣细看之下大吃一惊,这,这是从龙袍上撕下的布片啊!怎么可能在这地牢里出现呢?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乾清宫,内殿中,宇文承平正在等他。一看到程雪衣回来,就高兴地迎上去,“雪衣,雪衣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程雪衣把发现龙袍布片的事告诉了他,宇文承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从自己离开地牢后,那里已经被封住,不可能有人进去的,而且,这是龙袍,是皇帝的随身物,怎么会给人扔到那里呢?
宇文承平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就是一块破布吗?不要想那么多,有我在你身边,还怕什么?”
程雪衣笑了,“我担心是你,还有四皇子,这事显然跟你们宇文氏皇族有关系。至于我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廷侍卫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宇文承平点点头,“雪衣说得有道理,我该把此事告诉渊弟,让他提防一下。”
“不用去了,四皇子不在宫里。他说要到鹰卫营巡视检阅。”
“哦,他到鹰卫营去了。”
雪衣蹙眉,“名义上是去检验鹰卫,但我猜他是心情不好才离宫的,因为云公子的事。”
“他们闹别扭了?”
“恐怕要严重得多,那天云公子跟我谈的时候,无意中透露过,他和殿下是走不到一起的。我想他一定是要离开殿下了,殿下对云公子感情至深,又如何受得了?”
想了想,又说:“平,你见到云儿就劝劝他吧,让他不要离开四皇子。他一向把你看成亲大哥一般,你的话他会听的。”
宇文承平叹了口气,“我当然会劝他,只是云儿未必会听。他的性格我了解,表面看来柔顺乖巧,其实骨子里跟渊弟是一类人,把使命和责任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至亲的爱人。”